第1章 集市救狐
白陽掛天,雲霞爛然,清風緩卷搖曳,縈繞千山暮雪,但見層巒疊嶂、煙波浩瀚,繁華無有盡頭。冰@火!中文
皓月當空,疏星數點,霜華輕舞飄渺,纏綿叢峰峻岭,遠觀聳壑凌霄、漣漪蕩漾,昌盛時所多在。
韶華白首、流光易逝,當下已是十五年後。
神州浩土、疆域如海,既有雄偉奇險、壁立千仞的高山秀峰,亦有飛瀑流泉、沄沄而動的江河百川,還有多如牛毛、飛天遁地的珍禽異獸。可謂地大物博、包羅萬象。此時正邪無爭、烽煙早熄,天下安定、一片繁榮。
我們的故事便發生在蜀中第一大城「蜀城」之中。
蜀城地理位置優越,處西南之盛地,與苗疆相隔相處,聚集不少中海外人士,帶動經濟膨脹。四周有巍峨山脈、連綿千里,堅壁清野、易守難攻,加之城中有百萬雄師盤踞把守,盜賊土匪早已倉皇遠離,可謂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百姓們過著幸福安定的生活。
蜀城的集市乃是最繁華熱鬧的地方,車水馬龍、你來我往。
我們的主人翁「雲孤昊」正趕著這場熱鬧。他酒窩淺現、一臉稚氣,在少年人當中其貌不揚,身高不過四點五尺左右,矮如侏儒的他在人群中幾乎看不到他。
他本來約了好友「萬鳴宇」去他家查一些事,結果對方臨時有事,只好改到明天,今天便獨個逍遙、打發時間。
他左盼右瞧,許多小吃攤惹得他讒言欲滴,無奈身無分文,只能飽飽眼福。
此刻間,他見前方一大群人圍成一團,喋喋不休的討論著。他向來喜歡奇聞異事,用那嬌小的身軀擠進人群。
只見圓圈中央有一隻紅色小狐狸,毛色光澤鮮亮,身軀憨態可鞠,最奇怪的是,它的頭部竟然是粉色,平添一分柔美。它被鎖在牢籠內,瑟瑟發抖,用那充滿畏懼的眼光盯著眾人。
抓住它的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獵人,他道:「諸位,敝人幸到貴地,無意間得此紅色毛狐,由於盤纏用盡,現欲將此狐以低價廉讓,不知諸位有興趣否。」
眾人從未見過全身紅毛,頭部確實粉色的狐狸,均是議論紛紛,場面一片熱鬧,可惜的是,議論的多,買的人少。
獵人見無人購買,添話道:「諸位有所不知,此狐狸乃珍禽異獸,只是年紀尚幼,靈力不佳,才被我輕易擒獲,若將它下肚補身,必能延年益壽、長生不老啊。」
這位獵人只懂打獵,哪能窺探出什麼珍禽異獸,他這麼說不過是想有個噱頭,以免狐狸沒有銷路。
此話一出,果然引起騷動,不少人說道:「是啊,這狐狸毛髮異常,必是仙獸。」
「我早看出來了。」
「既然是補身的上等品,價錢不菲吧。」
大夥又開始議論紛紛。雲孤昊確獃獃的望著那隻小狐狸,投以可憐的目光,一心只覺得這狐狸好凄慘,為什麼大家這麼自私,拿其他動物的性命延續自己的壽命?
那狐狸似乎讀懂了雲孤昊的心思,富有靈性的耳朵輕輕聳動,向雲孤昊投去一縷求救的眼光。
獵人看場面起了騷動,繼續道:「敝人也不貪心,只求三餐溫飽,這樣好了,這狐狸底價一千文,沒有上限,大家就當拍賣會,自個喊價吧,價高者得。」
獵人話音剛落,下面便起了「爭奪戰」,剎那間,便將價格抬到了七千兩,獵人那是一個勁的高興,暗想做生意還真要有瞎掰的本事。
忽而一稚幼的聲音響起:「兩、兩萬文。」
眾人暗驚何人出手如此闊綽,將目光投向叫價之人身上,只見叫價的人正是雲孤昊,大家見他還是個孩子,約十六歲左右,均覺得不可思議,猜想不到這貌不驚人、身軀矮小的孩子究竟是哪個名門望族之後。
獵人也有些不敢相信,問道:「小子,可是你叫的兩萬文,告訴你,這可不是兒戲,你要拿不出錢來,可饒你不得。」
雲孤昊向來有些內向,低聲道:「是、是我叫的,我要買那隻狐狸,我、我家有錢。」
他說話之時中氣不足,顯是不善謊言。好在獵人求財心切,也不管那許多,連忙道:「好,現價兩萬文,還有沒有人高過兩萬文的。」
在場的只有幾個人口袋稍微寬鬆些,面對來歷不明的雲孤昊,都不敢貿然叫價,均是低頭不語。
獵人見無人抬價,慢慢的說道:「兩萬文一次、兩萬文兩次、兩萬文三次成交。」
全場也如真正的拍賣場一般響起了掌聲,惹來了更多的路人圍觀,場面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雲孤昊跨步進圈,走近獵人。獵人道:「錢呢?」
雲孤昊道:「我要先看看狐狸真假。」
獵人暗自起疑,但看雲孤昊矮小瘦弱,不怕他不給錢,於是將牢籠遞給了他。
雲孤昊又道:「鑰匙呢?」
獵人哼了聲將鑰匙也遞給了他,並威脅道:「小子,別使詐,這兩萬文可是大家看著你叫的,你要敢反悔,老子抽了你的皮。」
雲孤昊「噢」了聲,接過鑰匙,笑嘻嘻的看著紅毛狐狸,投去慈祥的目光。狐狸也傻傻的望著他,腦袋微斜。
雲孤昊用極其小聲的聲音道:「小狐狸,你真可憐。」
剛一說完,便以極快的速度打開籠鎖,將紅毛狐狸放出,大叫道:「快跑。」
這一舉動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現場一陣嘩然。只見紅毛小狐狸左閃右躲,穿梭於人群之中,身軀渺小的它,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了蹤跡。
獵人見財化水,勃然大怒,一腳踢向雲孤昊,將他踢出丈許遠。
這獵人可是山村匹夫,常年與獅子作對、老虎為敵,腳勁可非一般,只將雲孤昊踢得痛入筋骨。
雲孤昊可不是傻瓜,連忙扎進人群,借人群為掩護,連滾帶爬的向外竄去,他小巧玲瓏,三五下便跑出了人群,離開集市,向小巷跑去。
雲孤昊帶著忐忑不安的心一路狂奔,可小巷盡頭忽現一人影攔住去路,竟然就是那獵人。
原來雲孤昊跑的雖然迅速,但獵人聰明得緊,知道人多,等硬擠出去,哪還能找著人?於是不恍不忙,站於自帶的高登上,看清了雲孤昊逃跑路線,續而在盡頭攔截。
雲孤昊嚇得滿是虛汗,不自覺的向後移。
獵人怒氣沖沖的道:「小王八蛋,你給我跑啊,老子今天就拿你下酒。」
說完便是一巴掌,打得雲孤昊眼冒金星。續而拿出一把匕首,眼放毒光,儘是殺意。這獵人平日獵殺動物乃是家常便飯,若要他殺個人相信也只當是殺狗那麼簡單。
雲孤昊自知不是對手,今日難以活命,閉上雙眼,等待死亡。
「嗷嗷嗷嗷」,四聲輕柔嘶啞的聲音在獵人身後響起,獵人轉頭望去,竟然是那隻逃跑的紅色小狐狸。
獵人對獵物失而復得,哈哈大笑道:「真是蒼天有眼,讓你這小畜生又回來了。」
這小狐狸連續幾竄,來到雲孤昊身旁,用那弱小的身軀站在身前,意氣昂揚,大有要與雲孤昊同生共死的意思。
雲孤昊搖搖頭道:「小狐狸啊,小狐狸啊,我死不要緊,也正好去九泉之下與父母見面,省的一個人孤苦伶仃,你這又是何苦呢,不是浪費我一番心血嗎?」
小狐狸的眼神堅定不移,根本不理會雲孤昊。
街道中充滿殺氣,確又充滿一股溫馨之氣。
小狐狸雖幼,確也懂得知恩圖報,實在令人慚愧。
回想人世間的爾虞我詐,是那麼可笑、那麼無知、那麼可恥。
獵人嘿嘿笑道:「想一起死?可沒那麼便宜,我還得留著你賣錢。」
說完便伸手去捉拿小狐狸,小狐狸緊閉雙目,低頭微吟,似乎在吟咒。
獵人道:「呵呵呵呵,吟咒?我說你是靈狐你就是靈狐了?裝腔作勢,哼。」
小狐狸這一低頭可不要緊,只見天空仍然晴空萬里,小巷之中確黯然失明,雷電之息密佈於小巷中。
獵人大驚失色,只覺異事突起,不自覺的退後兩步。
「崩」
一小股炸雷打在獵人左膀之上,焦黑了小塊臂肉,還沒等獵人驚叫,又一聲小雷球打在獵人右臂之上,直疼的獵人尖叫連連。
一時間,小巷中灰濛塵塵、電閃雷鳴,數道閃雷追著獵人連連劈下,直將凶神惡煞的獵人嚇得屁滾尿流,哭喪著臉逃走。
大敵已去,小狐狸睜開雙眼,小巷子又恢復了幽靜的氣息,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雲孤昊斷不曾料到小狐狸還有這等本事,笑道:「小狐狸,早知你有這等本事,我就不趟這渾水了,到頭來,還得要你救我。」
「哈哈哈哈,救你的可不是它。」這聲音聽著沙啞,但確蒼勁有力,從巷邊緩緩飄來,彷彿可以在空中飄流,隨空氣流傳於塵世間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