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思量

涔沄派自四年前被楓極門、眾神教、殺生盟連番折騰，實力銳減已是街知巷聞的事，而令狐軒、姬小雨、司徒苑傑、萬鳴宇、沐若水或死或離，年青一代，再無扛鼎之人，雲吾夢可謂僅存碩果，若連他也離去，涔沄派如斷一臂。

「殺生盟鞭駑策蹇，盟中好手豈止一千，能力在我之上的更是不勝枚舉，晚輩資質愚鈍，實難為術盟主效力。」但云吾夢也深知殺生盟殺人越貨、明火執仗，百姓苦不堪言，有錢人更有錢，窮的連飽飯也吃不了，斷然不會加入殺生盟。

術一空對他的答案既感到意料之中又感到意料之外，笑了笑，道：「若你加入我殺生盟，我便立你為副盟主，從今往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過個幾十年，本盟主去了，這殺生盟自然也歸你所管。」

雲吾夢這人自小就胸無大志，如今只求找到溫曉夢，謝絕道：「多謝術盟主錯愛，只是晚輩資質有限，只有辜負您的好意，還望術盟主將溫曉夢的行蹤告知。」

術一空沉吟片刻，笑道：「古揚、古清兩位真人不愧為淵渟岳峙的老前輩，教出來的弟子心境澄明，不為名利所動。不過，你既然不願意加入殺生盟，本盟主又憑什麼告訴你溫曉夢的行蹤，她可是我殺生盟的人，而你卻是我殺生盟的敵人。」

雲吾夢來此之前，已想清楚，就算到時迫不得已，也唯有兵刃相向，立時擺出馨雲劍，低聲道：「晚輩既然敢來此，自未想著活走出去，如果術盟主願賜教的話，晚輩願意一戰。但晚輩若能贏個半式，還望術盟主不舍相告。」

「好脾氣，我喜歡，不過就是缺了點霸氣，太過溫順，就如你名字一般，陰柔了點。」術一空欣賞直腸子的人，點頭道：「殺生盟的四罰尊者任意一個都是獨當一面，滅人門派的人，你竟以一己之力，輕易將之降服，本盟主也想看看我的眼光是否正確，你是否真是個可造之材。」

此話既已撂下，此戰自不可免，還未真正開戰，兩人便各放內息，一白一黑之氣洶湧碰撞，周遭自是飛沙走石，狂風回卷。

「好內息，想不到你的內息竟還在古清之上，看來這四年，你將古清的功力已融合的差不多了吧。」術一空問話之際，已暗自加強內息波動，那黑光之上竟又起一層波紋。

雲吾夢自不敢大意，同樣激起波紋，二人黑白波氣相激，轟閃炸響，均退後十丈遠。

兩人志向不合，鬥了起來，鄒承霄一急，本欲出手，確被黛鳳鳴一言攔下：「盟主功力蓋天，雲吾夢亦是驚才絕倫，你那點功力，對戰局又有何影響，倒不如乖乖看著。」

黛鳳鳴說完后，便看向場中，眼裡流出一絲神傷，雖然對於雲吾夢不肯歸降，她心中也有數，但真正聽到雲吾夢說出，仍是感到失望。

此次面對的是殺生盟最高領袖術一空，雲吾夢可不敢大意，立足腳步，聚氣揮劍，數道粗長劍氣炸地爆刺，竄達數丈高，所用的正是九宸玄劍訣，比起四年前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無論劍氣精純度、粗壯度、氣勁度都要強得太多太多。

「好劍氣。」術一空雖離劍氣還有十丈遠，但那勁風襲來已能感受到劍氣的威力有多大，騰空攤手，只見胸前光彩熠熠又略帶黑氣，劍氣襲身在前，竟被這奇光異茫生生擋了下來。雲吾夢那四年的成長在術一空面前竟是一無是處？

那光彩漸漸淡去，一個小兒華實的珠子顯現眼前，圍繞術一空來迴轉悠，似有靈性，無令自動，生成自我保護。

此珠名為鎮元靈珠，乃是上古時期的天界法寶，眾仙家無不夢寐以求，後來由於創造此珠之神自甘墮落，墮入邪道，此珠便被天神遺棄，從此掉落凡間，后被仙蛇教拾得，供奉於女媧神殿，最後被術一空看出此法擁有無上法力而納為已用。

別看此珠毫不起眼，由於懷有靈性，奉主為尊，可攻可守，不需主人消耗靈氣便能自成防護或攻擊，就算是不會道法之人拿著，也是大有益處。

就好比適才，術一空輕微一用，雲吾夢所揮放的劍氣幾乎全都化為烏有。

術一空接下攻勢，移形換位，以殘影之速，一掌推向雲吾夢，黑煞之氣，爆爆閃閃，氣勁喝人霸道。

雲吾夢聚氣迎敵，兩股勁氣疊撞涌紋，黑白之光縱橫閃耀，蔚為壯觀。

雖然術一空年長不少，但好在雲吾夢內息精湛，還有魔煞內息相助，倒也拼了個不分上下。

不過他遺漏了鎮元靈珠，精光突起，化為螺旋氣流，穿透白光，將雲吾夢撞飛數丈，直至一個震身才脫離攻勢。

一口鮮血卡在雲吾夢喉中，抬頭一看，那鎮元靈珠又回到術一空身周，悠然盪躍，似乎在表現那份得意之情。

如此一來，雲吾夢也不敢貿然出擊，加強氣勁防護，暗自思索下一部走向。

術一空笑道：「雲老弟，單論實力，你不在我之下，但若論到神兵利器，鎮元靈珠可不會輸給誰。我殺生盟君臨天下，所過之處無不拜服，將來接管神州已是大勢所趨，你何不為我打下這片江山，共享榮華呢？」

雲吾夢可非趨炎附勢之徒，婉拒道：「晚輩師承涔沄，將來與貴盟是敵非友，術盟主也不必白費口舌了。」

術一空淡淡一笑，不再多問，臉色一沉，拍地猛按，只見地面忽然抖動起來，他怒聲一吼「萬鬼魔殮」。

「咚咚咚咚！」空地之中，每隔數丈便有一束粗壯的黑色氣息破土衝天，內藏惡鬼血相，更有凄厲叫聲嘶吼。

片刻間，雲吾夢身周到處都是這種黑色氣息，連忙騰空閃躲，剛避過三束黑氣，確被地上冒出的有一股黑氣命中，身入黑氣之中，無數的厲鬼冤魂圍合而來，或掐或咬，令人好不難受。

術一空趁勢又以「魑魅聚頂」聚集戾幽黑氣奔空射去，所及之處，黑氣相融，轉至雲吾夢身前時，力量激增數倍有餘。

雲吾夢本就身處黑氣之中，脫身不得，眼前又是一道攻勢襲來，怒吼一聲，激爆周身洶洶內息之氣，白光大開大合，趁勢劍刺戾幽黑氣，人身豎掃怒卷，猶如龍捲風一般，竟是將「魑魅聚頂」的黑氣掃出一個大窟窿，勢如破竹的****術一空，所過之處，黑氣盡避。

術一空可沒想到雲吾夢竟能震開他兩道攻勢，驚駭之下，愣了半刻，在馨雲劍破襲而來之時，才回過神來，移身後避，馨雲劍直直落了個空，打在地面，引起一聲炸響，多出一個深坑，飛散的岩石碎片如飛刀般深深插在遠處的山地上。

觀戰的奪魄跟隨術一空已二十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強行接下魑魅聚頂、萬鬼魔殮這兩招，心中對那少年陡然生出恐懼。

雲吾夢爆發強大內息，雖強行將攻勢瓦解，但也極是損耗氣力，呼吸已有些絮亂。

煙塵未散，術一空雙手上揚，引來諸多黑氣，近身推射而去。而在黑氣之中，鎮元靈珠蠢蠢欲動，流光閃閃，在黑氣中亂舞藏身，伺機而動。

雲吾夢吃過大虧，多長了一個心眼，馨雲劍綻光怒旋，聳入黑氣之中，但剛一入去，便被那黑氣給纏繞住，抽不得回，刺不得去。

鎮元靈珠趁勢發動攻勢，繞著劍身，隨著手臂，沖向雲吾夢胸口，層層金光怒放，更有黑氣蒸騰，兩者相合之間，力量不言而喻。

便在這時，雲吾夢忽然發力，將周身內息運於馨雲劍內，白光猛然暴漲，如颶風般吹卷周遭，整個空地沙石亂舞，人群更是眼目難爭。

「嘣！咻！」

兩聲爆響，震幽通天，黑白光浪瞬間嘣散，土地凹下三寸。

那嘣聲屬於雲吾夢的，鎮元靈珠打了胸口個正著，一股又一股神等氣浪涌襲入體，炸的雲吾夢后翻飛跌數十丈，鮮血猛然噴洒，胸口更是通紅如火。

奪魄等人見雲吾夢重傷如此，心中大石放下，臉上露出喜悅之情。

「不對！」黛鳳鳴晃眼看了看術一空，只見他穩身而立，鎮元靈珠激起一層光氣保護著他。

奪魄這時才發覺絲絲不對，剛想叫一聲盟主，但見術一空也吐出一口鮮血，胸口的護甲竟已被貫穿，若非鎮元靈珠及時相護，只怕胸口便會開一個眼。

奪魄一聲驚呼，驚奇的看向雲吾夢，道：「他竟能傷到盟主？他是什麼時候做的，我竟然也沒注意到。」

黛鳳鳴表情溫和，苦笑道：「他這人就是一根筋，常常出人意表，你看我那兇猛無匹的蠱王不也被他打得如老鼠見貓似的嗎？」

鄒承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雲吾夢展現真正功力，驚駭道：「是啊，當初八達鎮他便出其不意的勝了我，想來這次也出其不意傷了術一空吧！」

就連眾多殺生盟弟子看到術一空傷吐血，也是心中震驚，士氣大減，這麼多年來，他們還真沒看到過誰能與盟主戰至平分秋色的地步，更謬談將盟主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