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尾火蛇
中間的靜潭散發出「咕嚕咕嚕」的響音,伴隨一聲巨吼,一龐然大物如鯨魚浮海從靜潭內洶湧而出,那吼叫聲猶如暴雨驚雷,在洞中來去衝擊,給人帶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冰火#中文
雲吾夢看的目瞪口呆,只見靜潭水位立減丈高,其水鋪蓋溶洞,朝每一個角落流去,在看看這龐然大物,竟是一頭蛇,一頭巨蛇。
只見它全身火紅,長三十餘丈,體粗如象,鱗光閃閃,怒聲濤濤,咆哮不斷,似在譴責侵略者不請自來。
眾人嚇得舌橋不下,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是三尾火蛇。」
「好、好巨大。」
「它、它、它在看我。」
眾人可謂英雄氣短,先還意氣昂揚,現在確失魂落魄,連連退到牆角如老鼠般蜷縮起來。
雲吾夢初涉江湖,身懷道法劍術,何況在森林中常年與蛇、鱷魚、蜥蜴、蠍子等陰冷動物打交道,怎會怕它?只當它是個比普通蛇大上許多的大傢伙,除了張牙舞爪,什麼都不會。拔起青鋒劍便躍上蛇身。
怒聲道:「殘害百姓的妖魔,納命來吧!」
他在三尾火蛇眼裡,小如沙粒,連蛇尾的十分之一也當不到。三尾火蛇輕身一搖,便令他失去重心,搖搖欲墜。
本以雲吾夢元的功力也不至於如此狼狽,可惜他缺少實戰經驗,一來就正面對上,行動均在三尾火蛇掌握之中。
他連忙幾個翻身,才勉強沒掉下去,當即對蛇身便是一陣亂伐。
三尾火蛇固然蛇皮堅硬,可雲吾夢的劍氣可非凡物,劈在它身上,雖不能將其斬成數截,卻也能使它皮肉生疼。
忽然間,洞窟紅光大盛,將幽若的洞窟亮透徹底,似乎何人燃起了火把,但究竟是誰,如此本事,能燃起足以照亮荒地的光芒。
回首翹望,烈焰奔騰、火滾千里,原來是三尾火蛇噴出的烈火,它口若洞門、舌長如柱,奔出的火焰連綿數里。好在雲吾夢身手矯健,在洞中上躥下跳,未被烈火包圍。
可三尾火蛇的火焰不曾停歇,恍如它便是洞穴的主宰,那麼高高在上,那麼尊若神明,要燒盡擅闖此地的一切。
雲吾夢從未想過,自己多年苦修,竟然還不敵一個妖怪?他怎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塵世間任何東西都沒有界限,只有你努力不努力。哪怕是一隻小小的螞蟻,修鍊得道,也能成為蟻神。
烈火熊熊,洞窟成為了一片火海,不得已之下,雲吾夢一個縱身遁入靜潭之中,火勢雖猛,也猛不過「天道」,水永遠是火的剋星,無論如何,火總不能將水也燃燒了吧!
雲吾夢暗思:「不行,長此下去,敗局必定,得想個法子,尋它弱點入手,可是,交戰之時,毫無還手之機,一路都在逃跑,如何尋找弱點?」
正當他細想對策之時,只覺三股排山倒海的氣勢連續打在他背上,痛得他連續奔出兩口鮮血,將他打出靜潭。側眼望去,只能隱約看到那是三條長長的、軟軟的東西,瞬間又沒入了靜潭之中。
雲吾夢暗想:「對了,是尾巴,它名喚三尾火蛇,既能噴火,自然也有三條尾巴,我真是大意,竟然跑到尾巴下讓他毒打。」
雲吾夢連忙翻轉身軀跳到一豎粗長的石柱之上,免撞到岩壁受更重的創擊。
三尾火蛇此時停住了攻勢,猛的喘氣,看來火勢雖大,確極度損耗氣力。
渺小的人與巨大的蛇隔空對視,蛇那血紅的眼睛,那威猛的氣勢直令飛禽拜服、走獸跪地。
相形之下,雲吾夢眼神雖柔,確帶著一份堅定,一份威武不屈的堅定。
兩雙眼睛從未有過的仇視,他們都想將對方制服,無奈,一個渺小確靈敏,一個體大確難纏,誰也不能令對方臣服。
火焰吞噬清幽,劍氣劃破寧靜,蛇與人對視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不約而同的躁動起來。
雲吾夢初戰時心懷大意,並未卯足全勁,如今吃了虧,豈敢在大意,當下默念口訣,手勢變換,向前猛指,叫道:「森羅幽光。」引出一陣清幽之光,旋轉而去,直將襲來的火焰劈成兩束。
這「森羅幽光」乃是雲爺爺(那位救他的老者,暫以此名號稱呼他)教導他的防身道術,隨仙氣內息的深厚而定強弱,雲吾夢的《元夢決》達到第四層,所激發出的力量自有一定的能力。
三尾火蛇拚命加強火力,口中溫度足以融化鐵石,終於在那幽光襲近身子尺多距離時將其溶解。
「星夜蔽斗、暮月式。」雲吾夢再起招式,如名號一般,呈一道弧月之形在蛇身上斬過,痛得三尾火蛇發出慘叫聲,隱約還可看見一道數尺長的劍痕。雖不明顯,確也使蛇血翻騰。
這暮月式是雲爺爺教導他的三式劍招之一,以劍刃之劍氣迅影一擊,出手極快,收手也極快,留給敵人的破綻極小,不失為一門上佳劍術。
久戰之下,雲吾夢終於佔得上風,三尾火蛇朝後猛仰,靠向岩壁之上,撞出一團碎岩。
本來還蜷縮一團的十五名江湖志士,見有機可趁,連忙放出飛鏢、鋼珠等暗器。雲吾夢不想趁人之危、以多取勝,本想阻止,但回頭一想,三尾火蛇長達數十丈,不也是以大欺小、禍亂一方嗎?
這些江湖志士越打越是起勁,嘴裡還罵罵嚷嚷:「蛇妖,為了你老子可沒少折騰。」
「束手就擒吧,還能留你個全屍。」
「別跟他廢話,畜生懂什麼。」
雲吾夢見他們出言骯髒、口沫橫飛,哪裡是江湖俠士的風格,不禁暗想:「這蛇妖真是害人不淺,將一群俠士惹得大失俠風,妖,真是人的天敵啊。」
忽然間,蛇妖又回正身子,將三條尾巴從靜潭內抽出,「啪啪啪」,三尾出水,濺起一陣水花,將十五名人士拍到壁角之下,其中六人,不幸喪命。
雲吾夢大吃一驚,轉身來到壁角,穿梭於三尾之間,保護著剩餘的九人。他此時才發現,這三條蛇尾呈現青黑色,與蛇身的紅色完全不搭調,每一尾都有數丈長,重達數百斤,每抽一下,便能給地上留下一束長痕、一堆碎片。
雲吾夢既要對付襲來的蛇尾,又要保護身後的九名志士,拼擋的小心翼翼,好幾次都差些被蛇尾纏住。負擔越來越重,汗水猶如雨下,身體從未有過的疲憊,可見仙氣內息已到了極限。久斗下去,必定氣竭而敗。
突然間,蛇尾力量朔減,泛起微紅之光。三尾火蛇驚駭至極,連忙縮回蛇尾。
在雲吾夢後邊的俠士吼道:「雲少俠,快,三尾火蛇的尾巴正在熊熊燃燒,不能離水,這是它的弱點。」
雲吾夢恍然大悟,暗想:「與三尾火蛇相鬥甚久,憑它那龐大的身軀,追殺我豈不來的更實際,可它竟待在靜潭不動,原來是尾巴有問題。」
他連忙躍起身子,數個轉身,猶如龍捲風一般追向逃離的尾巴,劍中再起光芒,口中吼道:「日出東方、朝陽式。」
他高高躍起,青鋒劍如有神助,泛起一陣圓形白光,覆蓋劍身。只見高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地下已閃過一道白光,光芒通天徹地,燃亮了整個洞窟,可惜,這光芒只有那麼一剎那。
隨之而來的,是三尾火蛇的驚天痛嚎,其音震蕩九幽、其聲慘絕人寰,只見一條十餘丈長的尾巴被連根斷切,火紅的鮮血如流水般不止,漸漸將靜潭渲染為淺紅色,剎那間化為血池,血腥味已與空氣合二為一,這清幽洞窟轉眼間變得與人間煉獄一般。
原來,雲吾夢的「朝陽式」與「暮月式」一樣,以快、狠、准來擊殺對手,故而,在雲吾夢的殘影剛出現之時,劍招已重創於敵身,並順利將處於薄弱狀態的蛇尾切斷。
三尾火蛇被人「截肢」,怒火衝天,蛇嘴張得前所未有的大,一雙眼睛血絲泛濫,一股怨氣肅殺八方。
場面一片肅靜,眾人都被它的憤怒所嚇到,就連雲吾夢也獃獃的望著它,不敢有所行動。唯一還在飄流的只有空氣,血腥味甚濃的空氣。
「嗄」,伴隨著奇異的蛇吼之聲,五團火球從三尾火蛇嘴裡吐出。火球巨大無比,恍若流星火雨,要將大地燃燒、草木焚燼。
雲吾夢遠遠便能感覺到一股炙熱之氣,連地面也突然變得滾燙,那本以浸濕的地面忽然變得乾燥,泛起陣陣白煙。濕地的水被蒸發了?
雲吾夢已不知如何抵擋,不自覺的退後兩步,眼睜睜看著火勢逼近確無能為力。
正當此時,旁邊一處石壁被人破穿一個大洞,渾厚響亮的聲音由此響起:「孽畜,休得傷人。」
只見一道道殘影筆直的朝雲吾夢飛來,身法飄逸、姿態卓越。未等雲吾夢看清來者,眼前的火球已被數道青光破除。緊接著又是幾道殘影,轉瞬來到蛇身之下,劍光一閃,一縷鮮血濺起數丈之高,又一條蛇尾被切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