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緣法妙不可言
葉秦想要打坐，然而翹起的尾巴，提醒此刻的自己已經變成了異類，連腿都沒有，談什麼打坐。
他乾脆選了個自己最為舒適的姿勢。
蛇嘛，自然是喜歡盤旋在一起了，小黑蛇細長無比，蜷縮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個大型的蚊香。
現在修鍊的姿勢是有了，關鍵是怎麼入門，葉秦還沒有找到任何頭緒。
在修鍊這一途上，他沒有任何法訣，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冥思苦想半天，都沒有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秦感覺腦袋依舊空空如也，不禁有些心浮氣躁，蛇尾上下來回擺動，敲擊著地面。
「到底是哪裡不對？」
「也許我還忽略了什麼東西。」
「又或者，修鍊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身為人都不能成功，何況我現在還變成了蛇。」
越到這個時候，葉秦越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的視線落在了古書上。
「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也。」
「三盜既宜，三才既安。」
腦海里浮現出，最開始的幾句話，葉秦緩緩念出聲，像是要把它嚼碎了，咽下去。
這些文字似乎擁有什麼魔力，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竟然慢慢安定下來。
幽幽的蛇瞳變得平靜無比，恍若平靜的湖面，再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一蛇，一骨，一書。
看起來是那樣的和諧自然，三者當中，有看不見的東西將他們串聯在一起，定格成了永恆的畫面。
如果有人進入這個山洞，便會發現極為奇異的一幕。
一條黑色的小蛇，盤旋在古籍上面，放佛傳說當中的「入定」狀態。
葉秦此刻的感覺可謂是玄之又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的意識彷彿來到了另外的虛空世界。
天地間，只有他一個生靈所在，周圍陷入一片混沌，似乎來到了天地初開之際。
入目所視之處，全部都是灰色的霧氣，這些物質不知從何處而來，亦不知去往何處。
葉秦身處其中，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而像是回到了母體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還有安全。
好像泡在溫泉裡面，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打開。
他好奇的碰了碰，那些灰霧全部都四散逃離。
等到葉秦不注意的時候，又悄悄的聚攏而來，彷彿擁有自己的生命和思想。
葉秦在觀察它們，這些灰霧到底是什麼物質，可是看了半天都沒有任何頭緒。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灰霧對自己應該沒有什麼傷害，索性也就由著它們去了。
而在現實當中，黑色細長的蛇身，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盤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然而仔細一看，還在流血的傷口，竟然在緩慢結痂，雖然並不明顯，肉眼也根本分辨不出，但確確實實，已經止血。
白骨靜默無聲，看著眼前的一切，黑洞洞的眼眶，彷彿也帶了些許生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秦緩緩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也沒有什麼光點。
彷彿剛才全部都是幻覺。
葉秦心神還有些恍惚，沉浸在剛才的世界當中沒有回過神。
那種感覺玄之又玄，讓人回味無窮。
他驚奇的發現，身上的疼痛感竟然減少很多，下意識豎起尾巴尖，原本傷口也沒有再流血。
「看來的確可以開創修鍊一途。」
葉秦不由得陷入沉思當中。
上輩子因為看了不少小說的緣故，他有段時間對佛道思想很感興趣，所以對於修鍊方式，他倒是能說上幾個。
雖然都是胡說八道，沒有依據的，但能叫出名字的不外乎：金丹法、鍊氣法、煉體法之類。
杜撰的修鍊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是大部分都是針對於人類，他現在是條蛇，所以很多方式都行不通。
金丹法，他連蛇類的身體構造都不太清楚，丹田都找不到，而且想要整出一顆金丹來，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所以這個方法可以排除。
煉體法的話也不行，很多小說里都有寫，需要依靠珍貴的植物，或者滋補的藥材，鍛煉淬體。
先不說他現在身體都沒養好，還有舊傷在身，若是冒然行事，恐怕會給身體帶來巨大的隱患。
而且關鍵是他也弄不來煉體所需要的材料和道具。
最後，葉秦只能把目光放在練氣上面。
這倒是可行，但他貌似也沒有在天地之間感應到什麼靈氣，更別說引氣入體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現在修為基礎不夠的原因。
這個方法感覺實操起來有些困難，根本找不到思路，只能暫且放到日後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綜上所述，這麼多法門，竟然沒有一個適合自己的。
雖說是開創，但也總得有個引子吧。
葉秦忍不住嘆了口氣，腦海突然靈光乍現，彷彿想到了什麼，激動的尾巴都搖擺起來。
「也許我可以試試觀想法。」
觀想，可觀自身，亦可觀天地，萬事萬物皆可觀之。
觀想這個東西很玄妙，有點類似冥想，會隨著人的意識意念而變化，心念一動就產生相應的景象，這便是心隨意動。
如果在修鍊時心中有了某種意念或潛意識，就會形成一種特別的磁場，從這些景象中，能夠體悟出修鍊之道。
這樣的方法，不像煉體那樣具有一定的危險，也不像練氣或者金丹法那樣門檻比較高，需要一定的條件。
哪怕現實中，道教也有十二重樓觀想法，太極圖觀想法，七層寶塔觀想法等等，當然，這些觀想法都是用作冥想打坐，並不存在什麼『修鍊』的意義。
但是這些東西太過冷門，葉秦以前也沒有仔細研究過，不懂裡面的技巧和思想，並不適用現在的情況。
所以葉秦決定先從最簡單也是最基礎的開始，觀想自身。
但是這又有一個難題。
蛇類的眼睛是生長在頭部兩側，能夠達到的可調節視野重疊範圍是極其有限，眼球後方沒有視凹，所以葉秦想要看到完整的自身很困難。
除非是藉助鏡子，或者水窪之類能夠反光的物體，但是放眼望去，昏暗的山洞哪裡有這些。
「算了，我還是觀想自然萬物吧，日月乃是最為常見，選它們作為參照物應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