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似夢似真

第一章:似夢似真

路明非癱坐在一間木屋的角落,房間的牆壁上濺滿了鮮血。

「開眼了嗎?」

一個男人蹲在他的身前,平靜道。

男人年齡目測不過十幾歲,臉上卻生著兩道很深的淚溝。

他的瞳孔如血般猩紅,眼球中有著相互對稱的三顆勾玉,似乎只需要一個念頭,這三顆勾玉就會變成一對蘊藏恐怖威能的圖案。

路明非下意識避開了男人的雙眼,朝一旁看去。

一對男女癱倒在地,胸口正汩汩冒血,似乎新死不久。

「你的父母?」男子將手中鋼刀上的血跡甩凈。

「不,不是。」路明非的頭腦有些發脹,用細若蚊吟的聲音嘀咕著,「他們在國外考古……」

「不是?」男人靠近了路明非,他的額頭上帶著一個金屬制的護額,上頭刻著一個有些抽象的樹葉符號。

在月光的反射下,路明非看到樹葉的兩端,正映著一對血紅色的眼睛。

「這是我的眼睛嗎?」

路明非想著。

「跟我走吧。」男人收起鋼刀,背起路明非飛速離開了死一般寂靜的木葉忍村。

……

「路明非,你的特長是什麼?」耳中傳來了有些模糊的問詢聲。

路明非對著身前穿著綉著紅雲紋樣黑色風衣的男人問:「鼬先生擅長的是什麼?」

「路明非,路明非!」尖銳的女聲把路明非拉回現實,班主任正站在講台上氣勢洶洶地盯著他,手上捏著一截即將扔出的粉筆頭。

「幻術,火遁,手裡劍之術!」路明非趕忙用手遮住臉,喊道。

四周傳來了稀稀拉拉的笑聲。

「你睡迷糊了吧!」粉筆頭正中手心,被路明非下意識的攥緊了。

「喲,還挺準的。」班主任很及時得補上了嘲諷的語調,不知道是說自己粉筆頭扔的准,還是誇路明非接的准。

路明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另一隻手自然下垂。

白色的粉末從指縫間流出,飄落滿地。

路明非,即將年滿17,就讀於仕蘭中學高中部二年(1)班。

最近,他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倒不是因為熬夜打星際,而是有許多似乎本不屬於他的記憶湧入腦中。

陌生而又親切的男人、血色的雙眼以及口吐烈焰的奇妙術式。

但路明非清楚地知曉,這些回憶都是他這具身體所親歷的,只不過不屬於此方世界。

在那個世界上,有許多能噴水吐火的厲害忍者,他們頭戴著各國的護額,於陰影中守護著自己的國家與親人。

那個世界里的路明非,被一個名叫宇智波鼬的強大忍者喚醒。

至少路明非覺得鼬很厲害,人狠話不多,而且總是用最狠的手法最快的速度,完成組織下達的任務,堪稱忍者中的忍者。

他在鼬身邊待了八年,而鼬似乎對自己的同伴們隱瞞了他的存在。

除了那個背著奇怪造型大刀的傢伙。

路明非記得,那個人的笑聲很有特點,總是喜歡跟鼬討論些他聽不明白的人生哲學。

在那個世界中,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個霹靂帶閃電的下午,紅色的巨人斬下了白色大蛇的八顆蛇頭,路明非看見鼬倒在了血泊之中,微笑著倒在了他嘴裡常念叨的弟弟佐助腳邊。

路明非的眼角似乎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可能是眼淚,可能是血。

……

「路明非,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渾渾噩噩的。」耳旁,一個熟悉的聲音低低地問。

路明非扭頭一看,是陳雯雯。

她今天穿著白棉布裙子,運動鞋,白短襪,跟邀請他加入文學社那天的打扮一樣。

路明非愣了片刻,回道:「沒事,昨晚沒睡好啦。」

「哦,沒事就好。」上課鈴響了,陳雯雯留給路明非一個淡淡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為什麼沒有那種心跳的感覺?」路明非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表情凝重。

陳雯雯是他喜歡的女孩,或者說,是他曾經喜歡的女孩?

路明非還記得開學那天,班裡的男生們都斜眼看著窗邊的角落,因為陳雯雯就坐在那兒,捧著一本杜拉斯的《情人》,陽光照在她的棉布裙子和肌膚上,一切彷彿靜止般美好。

對十五歲時的路明非來說,世上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娶了陳雯雯做妻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收到陳雯雯問候的他,本應像一隻歡快扭動著的大肥蛆般不知所措,但如今的自己心如止水,就連發愣的反應都是偽裝。

看著地中海髮型的數學老師走進教室,路明非攤開了數學課本,從兜里摸出了一瓶眼藥水,往眼睛里灌了兩滴。

他的眼睛經常發澀,這是從那個世界回來后常出現的癥狀。

在那個世界的路明非,是名為宇智波一族的血脈,血紅色的寫輪眼是這一族特有的血繼界限,宇智波鼬有寫輪眼,滅族之夜被他殺死的族人們,也生著一樣的眼睛。

路明非也曾用苦無和手裡劍結果過幾個無名之輩的性命,他記得那次自己吐得很慘,洗衣服的時候拚命搓洗著上面殘留的血漬,就連晚上睡覺也會夢見惡鬼索命。

八年,他成為了宇智波鼬的影子,成為了影子的影子。

他的手中攥著兩枚四尖造型的手裡劍,回到這個世界后他擁有的除了那對血色的眼睛外,就只剩這兩枚交錯在一起宛如指尖陀螺的貨色以及一個護身符了。

兜中那個香囊造型的護身符,是鼬送給他的禮物。

「哥哥,這麼危險的玩具,小心划手。」他的腦後,傳來一聲玩笑般的低語。

路明非的位置是最後一排,雖然後頭還有空位,但現在還在上課中,而他是忍者,沒有人可以無聲無息的偷襲忍者,叫哥哥也不行。

路明非的手腕以一個奇怪的角度猛地發力,隨著「嗖」的一道破空聲,「噔」,這並非手裡劍扎入血肉的動靜。

路明非轉過身子,教室靠牆的位置的儲物柜上,正坐著一個孩子。

小孩輕盪著雙腿,腳上穿著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小西裝,戴著白色的絲綢圍巾,他的小手捧著一本最新的《周刊少年JUMP》遮在臉前,正反兩面的書皮上,各嵌著一枚手裡劍。

「你是誰。」路明非的雙眼泛起了血色光芒,三勾玉的寫輪眼凝視著男孩,蓄勢待發。

「我叫路鳴澤。」男孩放下了手中的書,微笑著用一對淡金色的眼瞳直視著路明非。

「路鳴澤?」路明非覺得他在開玩笑。

路鳴澤他最熟了,那是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堂弟,如今身高159,體重也是159,跟眼前這個漂亮的小男孩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回頭。

教室里包括陳雯雯在內的同學們、老師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隔壁班那個大嗓門語文老師的聲音也不復存在,就像是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和面前這個自稱「路鳴澤」的小男孩。

「哥哥,接住。」路鳴澤把兩枚手裡劍隨手拔了出來,又將手裡的漫畫書自說自話地拋給了路明非。

最新的《火影忍者》連載到了第402話——最後的言語,路明非無聲的翻動著書頁,直到火影忍者板塊的最後一頁。

「鷹的目的只有一個,我們要——毀滅木葉。」宇智波佐助的萬花筒寫輪眼中,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這個佐助已經瘋了,無藥可救了,哥哥。」路鳴澤輕笑,如魔鬼般低語著:「宇智波鼬犧牲自己,結果卻換來了這麼個精神病弟弟。」

「哥哥,如果是你,會做得更好吧?」路鳴澤將兩枚手裡劍輕輕拍在了路明非的課桌上:「要我說,這兩兄弟的腦子都有毛病,不像我們……」

「你可以閉嘴了。」路明非淡淡地說。

「閉嘴就閉嘴。」路鳴澤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哥哥,因為你的原因,這個世界的人少了一部漫畫可以追,也許還會多一個落魄街頭的失意漫畫家,這些你都不在意嗎?」

「我在意,又能改變什麼?」路明非問。

「可以的哥哥,只要你想……」男孩的聲音消失了,數學老師的授課聲,前排那個小胖子輕微的呼嚕聲重新降臨於世。

路明非用手輕輕蓋住了桌上的手裡劍,眼中血色的瞳孔閃爍著,說不清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

高二(1)班的教室外,一個戴著口罩、校工打扮的男人提著垃圾袋,隔著窗戶看向正低著頭的路明非,用一台迷你相機輕輕「咔嚓」了一下。

他在三樓走廊里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歸屬於大洋彼岸一端的電話號碼。

「喂,教授……」

「對,是我,分部的觀察員。」

「觀察到目標有血統提前覺醒的跡象,請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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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從宇智波歸來的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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