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血的顏色(上)

第六十七章 血的顏色(上)

當俞天把伊利丹出現在南邊,並且安納塞隆很有可能正在圍捕他的消息告訴瑪維歌之後,後者判明他說謊幾率不大后,立刻集結軍隊,開始了新的征途。

看著那些骨瘦如柴的暗夜精靈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咬牙跟在瑪維影歌身後的身後,俞天忍不住嘆了口氣。

暗夜精靈們都知道,他們走向的可能是條死路。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跟隨瑪維歌,除去他們念念不忘的復仇因素之外,給予他們信心的全是瑪維影歌的人格魅力。這種人格魅力是如斯強大,可以令他們甘願去死。

俞天突然很羨慕瑪維歌手下有這樣一支以她的意志為靈魂的軍隊。

其實,俞天很不理解瑪維歌不顧殘餘戰士生命,還要選擇繼續戰鬥。任何事情拋開感情因素和無可奈何的前提,都可以用利益來衡量,包括生命也能放在利益的天平上。

溫蕾薩因為愛始終追隨他,奧賽森因為部族的未來選擇追隨他,而他……

來到這個世界之初,是血靈部族收留了近乎窮途末路的他,給予他關懷與幫助,他則回報自己的智慧和力量。隨著居住日期的延長,他已經不知不覺的把自己當做一個血精靈,所有打算基本都以整個部族的利益為先,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所以來到卡姆多之後短暫的失落過後,立刻被血精靈部族的潛在危機壓得喘不過氣。

最終決定跟隨吉安娜,參加這個世界最壯麗的一戰。為的就是能火中取粟,替整個血精靈部族化解這場危機。

可維歌選擇繼續戰鬥?又是為了什麼,復仇的信念嗎?還是對自己職責的無比忠誠……

在他看來影歌已經取得了一次輝煌地勝利。為什麼還不肯停止追擊……

「你在想什」走在他身側地溫蕾薩地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他片刻。她很快察覺了自己地心上人有心事。只不過她以為是關於自己和那個人類女孩兒地事令他心煩。

俞天微微仰起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把這些告訴溫蕾薩。

溫蕾薩挽了挽耳邊地髮絲。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開心。或許是她沒想到俞天考慮地是瑪維影歌地行動目地。

她對俞天地問題毫無準備。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俞天。好吧個問題有點難……」

「我想你應該知道。瑪維歌一萬年前曾同泰蘭德爭奪月之女祭司地席位。」

「我知道,這段歷史雖然我並不是很了解,不過粗淺的一些知識我還是知道的。」俞天不明白溫蕾薩突然問他這個問題的用意過還是小聲的回答。背著當事人議論她的事情總是要小心一些的,他低聲囑咐了奧賽森兩句賽森默不作聲的悄悄把他們同旁邊的暗夜精靈隔開了一點。

「那一次,可以說瑪維歌在底層之中佔盡了優勢,成為月之女祭司的呼聲很高。但是,因為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她最終落選了。此後,她和泰蘭德的夙怨開始。」溫蕾薩把頭向俞天靠了一點聲音壓得更低,同時還在身外布下了場力防止有人偷聽。

「她那槽糕的性格,很難和人相處和她短短的接觸過程中,就對她產生了不小的惡感這個角度推論,我現在覺得她泰蘭德最終成為月之祭司很正常。」俞天撇撇嘴,其實他很少武斷的對一個英雄下此論斷。

溫蕾薩海洋般明鏡的眼睛一直看著他,他不好意思的偏了下頭:「或許這個論斷比較武斷,但人際關係比你想象中的重要。」

「你這句話說對了,瑪維歌很可能因為她的性格問題導致落選。」溫蕾薩搖搖頭,開始說到正題:「一萬年前她在角逐中失敗了,一萬年後,泰蘭德要釋放伊利丹,同她有宿怨的瑪維歌不可能如她所願。一萬年前,伊利丹重傷過她的弟弟加洛德歌,若非瑪法里奧的偏袒,伊利丹應該被處死的……」

看到俞天點頭認同她的觀點后,溫蕾薩用清脆的聲音說道:「伊利丹對於暗夜精靈造成的危害,歷史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了我們,加上個人的私怨,伊利丹對於瑪維歌來說,是等同仇人的存在。那麼她和泰蘭德在釋放伊利丹的問題上必定產生爭執,或許她又在這次交鋒中落了下手。」

「並不是她落了下手,而是當時她執行另一項任務,泰蘭德率領屬於她的哨兵部隊,突襲了看守監獄的看守者們。」俞天聳了聳肩膀:「高層人物的交手,通常有些生命會無辜的死去。」

「為什麼?!」溫蕾薩極其驚訝,她雖然曾看過一些人類王權爭奪的書籍,但

過精靈族也會發生這種醜陋的現象。

「表面上的理由很動聽,吸取一切可以抵抗燃燒軍團的力量,抵抗這次可能毀滅這個世界的危機。實際上呢,我不否認泰蘭德和伊利丹之間有私情的存在。」俞天探頭四下張望了一番以後才低聲說道。

「荒謬……我真不敢相信,暗夜精靈中被冠以美貌智慧並絕於世稱呼的月之女祭司,竟然會以這個做為理由。」她在錯愕之餘,產生了一絲憤怒的情緒,她的性格向來愛憎分明,哪怕對瑪維歌有很大成見,依然堅持公正的判斷:「瑪維歌的實力同樣強大,她手下看守者們的英勇表現我們也都親眼所見。如果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為什麼泰蘭德不直接找瑪維歌合作!她的性格再偏執,但是她對暗夜精靈一族的忠誠無可厚非。」

「小聲一點。」溫蕾薩激動之餘聲音太大,俞天下意識想用手去捂住她的嘴。可目光落到溫蕾薩的櫻色雙唇之上,他不由又想起了前不久的那次經歷。

「你在看什麼……」發現俞天痴痴的目光,溫蕾薩羞澀之餘又有點甜蜜,悄悄低下頭,修長的脖頸在夜色里染上一層粉色。

「咳咳,我們好像倚了話題,最早我想問的是瑪維歌亡命式行為的原因。」俞天真有點不忍心打破這種曖昧,但是他的心裡始終橫曳著一個身影,讓他不敢直面這份感情。

幽怨的望了俞天一眼,溫薩用手背碰了一下臉:「到關鍵部分了,泰蘭德任性的作為會使她降低很大的聲望,濫殺同胞的罪行,可不是那麼好掩蓋下去的。如果這次燃燒軍團的入侵中,瑪維影歌能夠取得等同一萬年前的那種輝煌戰果,戰後有很大的可能性攜戰功逼迫泰蘭德黯然下台,就算瑪法里奧也無法保全他的愛妻。」

種種分析,涉到權謀方面的東西很多,俞天在這方面是個弱項,眼光自然比不上溫蕾薩。

他已經大致明白了溫薩的意思,瑪維歌敗得如此凄慘,手頭的看守者們陣亡一大半,若是戰役中泰蘭德表現出彩,雙方一對比,民眾總會替部族英雄找一些借口開脫罪名。所以,瑪維影歌幾乎被逼到了這條路上,只有靠立下一個大功,才能掩蓋她前期戰鬥中的失敗。

否,她的聲望受到重挫后,想向月之女祭司討回殺死手下的公道,只能是一種幻想。

英雄再皎潔榮光背後,總是會有暗影的存在,只是這些,很少在歷史書上記載。俞天想了一陣,有些意興索然。

「難道瑪維歌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太冒險了嗎?」俞天依舊感覺有些難以接受。

「風險越大,利益也就越大。有時候上位者,考慮的要長遠一些,同時他們也會做一些蠢事,瑪維影歌的這次行動在我眼中就是一次愚蠢的行為。你來到卡利姆多之後的行為,也是……」溫蕾薩幽幽的嘆了口氣,她突然很想逐日鎮的那些族人。

俞天愕然,他還真沒想過這一點,仔細回想,溫蕾薩其實並沒有說錯。

可每個人的想法和做法都並不相同,旁人也不見得能認同和理解。

其實他和瑪維影歌在某一方面都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雙眼,從而鋌而走險。

原來人和精靈都是一樣的,都逃脫名和利的束縛。俞天抬起頭,天是黑的,看不見月光和星辰。

他的思緒並沒有維持太久,暗夜精靈的行軍停止了,看樣子她們又發現了惡魔的蹤跡。

俞天低聲囑咐溫蕾薩留在暗夜精靈之中后,帶著奧賽森來到隊伍最前列。

瑪維歌手裡正托著一隻渾身綠色、好像一隻魔法生物似的貓頭鷹,附耳聆聽著什麼。

聽到俞天和奧賽森過來的動靜后,她把貓頭鷹放飛,轉頭望著俞天:「前方有數量眾多的惡魔,還有很多帶著傷勢,看來是上次同我們交戰過的那支燃燒軍團部隊,我已經考慮好了,就從這個方向突擊。另外,我的貓頭鷹告訴我,它的確發現了一點那個逃亡者的線索。看來,它們之間發生戰爭性的可能很大。」

「我們的目標就在前方。」瑪維影歌的目光從身後暗夜精靈的身上掃過:「可以說,這是一條絕望的復仇之路……我選擇這條道路,是為了贖罪,我要告訴那些死去的姐妹,瑪維歌,始終沒有忘記她們血的顏色!」

「姐妹們,你們忘了嗎!」瑪維歌手指向北方,大聲高喊。

「沒有!」倖存的看守者們發出狂暴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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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丹倫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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