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街溜子
「東方水利……公司？」艾爾國王咀嚼著冷逸提到的名詞，難道這也是來自遙遠東方的東西？
「是的，這個公司王室將獲得未來收益的百分之三十，而一旦公司走向正軌，我會將公司的管理權送給王室。」
艾爾國王心中一動，按照冷逸的說法，這個公司將全面獲得飲用水的獲取，也就是說全國的人想要在城內引用凈水，必須得經過王室這一層……
頓時，艾爾國王的呼吸停滯了下來，這將意味著，王室的影響力將大大增強，只要人類還需要河水，就不怕水利公司不盈利。
「好，」艾爾國王鎮定下來，沉思了一會才說道：「既然教會的意思，他們的力量已經足以使用源能來保護工人，開鑿通道，那王室在財力上也不會吝嗇，我懷亞特家族會負擔起工人的支出，但……」
艾爾國王一時有些猶豫，他無法確定，需要多少的人力，王室的財力又能用上多久。
冷逸點點頭，「所以，我們需要一個示範街道，讓一部分人先享用，然後再讓這批人帶動其他貴族，帶動全國的人都把手裡的錢花出來。」
冷逸說著，在簡易地圖上輕輕畫上一筆，地下管道穿過盧茲特區，一直到王宮為止。
「王宮將第一個全面覆蓋飲用水，盧茲特區將僅特供給少部分家庭，這樣我們就可以用最少的花費，完成第一期工程，後面的大可以慢慢來。到時候，還請陛下多花些錢用來開宴會就好。」
艾爾國王滿意的點點頭，他這麼爽快的封冷逸為男爵並給了他封地，可不就是為了能讓他出出力，做這些工作嗎！
「沒問題，冷逸男爵，我等著你完整的方案奏書，一旦開工，需要的金錢，財力均可以便利申請，需要調動的人力，除了軍隊，只要你不威壓，逼迫，得到正當的回應，均可以任你指示，事後回報。」
冷逸謝過艾爾國王，然後見沒什麼事兒，便退出了王宮。
「恭喜男爵大人，教會和國王陛下對您的信任和善意出乎意料的大，想必很快，水利工程就可以開工了。」提奧多跟在冷逸身後，恭敬祝賀道。
冷逸嗯的一聲，卻是突然頓住腳步，驚呼一聲：「壞了！」
提奧多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男爵大人？」
「我忘了問陛下借點錢來了！」
提奧多臉龐抽搐了一下，半晌才道：「啊，男爵大人……不必憂心，寫完奏書，等教會通知工程正式啟動的時候，您可有的是理由問王室要錢，不用還的那種。」
對啊！冷逸猛地一拍手掌，忽的又斜著眼瞥向提奧多，「老傢伙，懂得挺多啊，你……」
「唉！」提奧多忙打斷冷逸的話，「我只是替男爵大人想想辦法，我可不是那種人……大部分時候不是。」
「哈哈哈！」冷逸大笑著拍起提奧多的肩膀，「有點愛好才是正常人嘛，嗯感覺你親近多了，就是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委屈你還有僕人們和我一起省吃儉用了。」
說完冷逸大步揚長而去，提奧多連忙跟上。
「沒事的，男爵大人，為安排的領主服務本就是我的職責，我的榮幸。」
說到底，為什麼呢？
當沉浸在夜幕下時，冷逸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隱隱照進房間的月光，陷入沉思。
來到這個世界其實還沒過去多少天，但冷逸卻覺得，好像有什麼擺在前方，早已為他鋪開了路一般。
無論是教會，還是國王，都在僅僅見過自己一面的時候，就給自己充足的信任，並以善意拉攏。明明凡人談及神靈稍有不敬就會死去，但自己幾次三番或試探，或無意的作死，卻都沒有遇到任何所謂神罰。
「難道，女神就這麼眷顧我？吶，至高的繁星與明月女神，我們，總不會認識吧？」冷逸有些好笑的對著窗外，問了一句常人想都不敢亂想的不敬的話。
月光似乎閃爍了一下，但冷逸想要再看看的時候，又發現周圍一切如故，沒什麼變化。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是安排好的命運，還是真的是巧合，順其自然吧……」
冷逸低聲吟著，漸漸陷入沉睡。他未能感覺到，一直貼身藏在衣服里的，那塊寫著「冷逸」二字的金色硬幣，竟在悄悄的，閃爍著微光。
接下來的幾天，冷逸還真可謂無所事事，他和提奧多兩個人完全成了奧斯城裡的街溜子，大白天就到處閑逛，買些充饑的黑麵包或烤肉，毫無貴族形象的隨便找地方，坐下就啃。
「那個冷逸，他簡直就是在丟貴族的臉！」
「他憑什麼成為貴族！」
一時間，王宮裡塞滿了對冷逸的口誅筆伐的奏書，幾乎身在奧斯的所有貴族都要拍著桌子讓國王陛下好好管管這個絲毫不顧體面的冷逸！
艾爾國王自然也很無奈，他也想這麼輕鬆的胡鬧啊，可他是國王啊！倒是這個冷逸，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希望可別太過分被人暗殺了就好。
倒是冷逸還真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他彷彿又找到了當年做冷家少爺的快樂，無所事事也沒人上來惹自己。
當然，中間冷逸無意間還摸到了一個邪教組織的基地，並且通知教會抓了一批試圖誘拐村民的邪教徒。這個消息傳來，對冷逸的批判聲音頓時便小了一些。雖然他的行為很讓貴族們不齒，但既然他立了功，就寬容大度的讓他安靜幾天吧。
倒是城裡的居民，大多都認識了這位毫無貴族架子的男爵，當平民看到他毫無顧忌的坐在乞丐身邊一同啃麵包的時候，不少人便覺得他親切了不少來。
當然，冷逸雖然到處閑逛，提奧多可沒有閑著，他被使喚著不知敲開了多少人的家門，走了多少趟行商工會，完成冷逸交代的工作。而領主府，在冷逸的命令下，直接撤換賣掉了所有傢具，只保留冷逸和這些僕人們居住的房間。然後又購置了一些便宜桌椅和紙筆，準備直接改造成東方水利公司總部大樓。
一頓操作下來，冷逸手裡的錢竟還餘下了二十個金克朗。
那些舊家具有那麼值錢嗎……冷逸感嘆著，將二十克朗趕緊收進了自己兜里，剩下的幾十達斯就全賞給提奧多和僕人們做辛苦費了。
就這樣時間一直到了這個30日，也就是周十，這是冷逸和斯諾主教約好，要去繁星教會受禮，正式加入教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