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電話里，並沒有人開口說話。
沈小寒本來就冰冷的臉，更冰了：「我叫沈小寒，是你的兒子，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親子鑒定。」
電話那頭，還是一片沉默。
沈小寒更加生氣了：「我只問你一件事，你跟我媽咪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四年前，是你強迫我媽咪懷孕的么？」
沉默，仍舊是沉默。
在沈小寒已經憤怒地想要發火時，守在一旁的沈小年抱著手機驚呼出聲了：「哥哥！小天哥哥發消息來啦！他說，爹地的手機忘記帶了，現在在他手上。」
沈小寒：「......」
也就是說，現在他通話對面的人，不是賀厲存，是他們的哥哥，賀小天。
與此同時。
次卧外，沈翩枝慵懶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寒，小年，你們還沒睡么？」
兄妹倆對視一眼，火速掛斷手機，倒頭裝睡了。
沈翩枝推門進來時，兄妹兩個早就已經「睡熟」了。
看著兩個小傢伙露出被子的腦袋，沈翩枝走上前，仔細給兩個孩子掖了一下被角，關掉燈，才轉身出去。
次卧，重新恢復了安靜。
黑暗中。
沈小年小聲開口：「哥哥，我們現在還要打電話嘛？」
「不打。」沈小寒的聲音冷冰冰的：「明天，我親自去賀厲存身邊一趟。」
對於傷害過媽咪的人，他才不會叫對方一聲爹地。
小年似懂非懂：「哦，好。」
海城的黑夜，比白天更加輝煌。
到處都是一片燈火通明。
位於海城最繁華位置的大廈之中。
頂層。
一張真皮打造的座椅之上，一道身影躺在座椅之中，半個身體都隱匿在了昏暗之。
窗外的燈光打在他完美的下顎線上，只能從他暴露在昏暗燈光的面部線條猜測，黑暗中，男人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種安靜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隨著男人面前的電腦響了一聲，整個屏幕亮起來的光，投在了他的臉上。
是一張跟沈小寒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同時間，他放在桌上的傳呼機，也跟著亮了。
是趙凌飛的撥進來的。
剛接通。
通話那頭，趙凌飛就著急開口了：「賀爺，您沒事吧？我剛才給您打電話，沒打通，您這邊還好么？」
「我這邊沒事。」賀厲存抿唇，摸了下口袋，才察覺手機落在別墅了，話鋒一轉：「鑒定結果出來了么。」
通話那頭，趙凌飛的聲音帶著幾分遲疑：「回賀爺，鑒定結果還要等一個小時才能出來。」
「沈教授那邊的線索徹底斷聯了，有關沈氏集團的所有資料，我們也已經調查清楚了，並沒有任何有關沈教授的信息......」
賀厲存沉默了幾秒鐘，冰冷回復：「我知道了。」
準備掛斷傳呼機時。
通話那頭的趙凌飛突然驚喜來嘍：「有消息了！又有新的消息了！賀爺，我們的人通過監控排查，確定了那個沈小姐，今天去過醫院！時間線，跟我們追蹤到沈教授去醫院的時間一致！」
也就是說。
沈翩枝要麼認識沈教授。
要麼。
她就是沈教授！
賀厲存沒有馬上開口，瞥了一眼手錶的時間。
晚上，八點半了。
電話那頭，趙凌飛再次追問：「賀爺？您還在聽么？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去找一趟這位沈小姐？」
黑暗中。
賀厲存起身，吐出一口濁氣：「她的地址給我一下，我親自過去一趟。」
另一邊。
總統套房。
穿著浴袍的沈翩枝坐在沙發上，一邊擦頭髮上的水，一邊在電腦里編輯奶奶的療養方案。
老太太剛剛做完手術，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太大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至於沈家，沈翩枝是不打算讓老太太回去了。
等把奶奶接出醫院，也該讓她老人家安度晚年了。
因為今天離開醫院時，沈翩枝特意提醒過醫院不要透露她的行蹤，所以，到現在為止，知道她行蹤的人，屈指可數。
不過，既然暫時打算在海城安頓。
沒有房子肯定是不行的。
沈翩枝關掉筆記本，摸出手機給蘇龍打了一個電話。
「老大，房子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明天一早就讓人把鑰匙給您送去！」電話那頭，蘇龍拍著胸脯打包票：「我別的不敢說，在海城您隨便指個地方，我馬上就能安排！」
「嗯，購置房屋的錢，我一會讓人打給你。」沈翩枝聲音不高不低：「位置你看著選，不要太偏就可以。」
「老大，您這說的什麼話，我身後的整個公司都是您的，您給我錢，這是折煞我啊。」蘇龍聲音惶恐，別人不知道沈翩枝的背景，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沈翩枝不給蘇龍繼續廢話的時間，迅速開口：「給你打過去的錢，走賬，免得月末核算時對不上。」
聽到這句話，蘇龍不敢多說了，趕緊點頭稱是。
掛斷電話，沈翩枝伸展了一個懶腰，也準備上床休息了。
明天一早還要去趟醫院，接下來，沈氏公司的事估計也要處理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
接下來的時間，她應該會挺忙的，像現在這種清閑的時間，應該會少很多了。
沈翩枝剛剛躺下。
她並不知道。
酒店門口。
一輛黑色商務車已經緩緩停下了。
駕駛座上，趙凌飛小心翼翼開口：「賀爺，我剛才調查了酒店的入住信息，那位沈小姐，在101號房間入住，我們現在要上去么？」
後座的人沒有出聲。
趙凌飛也不敢多問，只能安靜等著。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
後車廂內，才傳來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鑒定結果還有半個小時，你覺得，她會是小天的母親么。」
趙凌飛縮了縮脖子，賀爺都不確定的事，他怎麼可能知道。
安靜中。
親子鑒定機構那邊，終於有消息傳過來了。
剛收到消息，趙凌飛就精神抖擻起來：「賀爺，親子鑒定出來了！」
根本來不及看，趙凌飛激動中，快速將手機遞給了後車廂的賀厲存。
拿到手機。
賀厲存的手掌也變得有些顫抖。
微微吸了一口夜色下冰冷的空氣，賀厲存凝目看向手機內的那張電子版的鑒定結果。
上面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