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探！
「本座此次閉關，憶起一生修行，本該順天應人，但卻在不知不覺之中，反倒陷入魔障，當是命數使然，不可強求。」
「這...師尊神通無量，道行高深，定可逆凡成仙，壽元無疆，弟子等願傾力相助，還望師尊萬萬不可出此喪氣之言。」
經過片刻的驚疑不定后，當先的壯碩漢子最先反應過來，眼中熱淚盈眶，泣聲跪求道。
「是啊！師尊，以您的神通，就算是一般鬼仙之流，也絕非師尊一合之敵，想要逆天改命，豈非易如反掌...」
壯碩漢子話音剛落，獸皮大漢緊跟其後，立即出言奉承道。
「吾等道業難成，全賴師尊庇佑，若無師尊，又讓我等九煞山一脈何去何從...」
「......」
「好了，本座心意已決，這件事情，就由老五負責吧。」
坐在上首，把一眾弟子的神態盡收眼底，沉默了好一會之後，鄧陽這才出聲打斷道。
「我等謹遵師命！」
眼看鄧陽神態逐漸流露出些許不耐，下方的壯碩漢子和獸皮大漢趕緊收聲應承。
「此次閉關，本座也算略有所得，老七，你負責打理道觀內外，這段時間若非有急事，不可前來攪擾本座。」
又望了一眼站在後方，始終沉默不與的葛長壽一眼，鄧陽饒有深意的出聲道。
「謹遵師尊法旨！」
「吾等告退！」
隨著鄧陽的話音，一眾弟子雖然心中疑慮重重，但也不得不躬身退下。
......
「呵！還真是滴水不漏...」
待大殿之中再次恢復平靜之後，鄧陽皺眉沉思了好一會，嘴角卻是情不自禁的溢出一絲冷笑。
經過剛才的一番試探之後，雖然沒能看出什麼，但自家這幾個弟子，卻絕對都是老奸巨猾之輩，行事當真是點滴不露。
「不過任你姦猾似鬼，若是忠心供奉就罷了，若是敢動不該有的心思，哼哼...」
雖然心中疑慮重重，但想到自己繼承了五通道人的百年苦修之神通，鄧陽心中又情不自禁的升起一絲心安。
這五通道人雖然因為長期受到鬼氣影響，心性扭曲，但也是個老奸巨猾之輩，不說根本神通道法點滴不露，幾大弟子身上，也大多被他留下了後手。
這三弟子修行的乃是世間斗戰之法，講究戰天鬥地，無敵現世，一身氣血之力，的確不俗。
五弟子修行的乃是巫蠱之道，擅長驅蟲御獸，也是不可小視。
七弟子，擅長趕屍、養屍、煉屍，雖是借用外物，但若說威力，卻堪稱最為凶唳的存在。
世間修行，雖應路數不同，法有高下，但說到底還是要看個人發揮，就算是一些旁門小術，但到了有些人手中，那也絕對是大放異彩的存在，絲毫不容小覷。
就拿五通道人來說，蘊養身神，借神驅鬼，雖然修為並不算人間之最，但神魂雄厚，等閑的鬼仙真要鬥起來，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而就算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若是身懷異術，一個不不小心，也能讓修為深厚者飲恨西北。
道理也很簡單，就比如一個身懷利器的小孩子，大人不防備，也逃不過被一刀捅死的命運。
想到這裡，鄧陽心念一動，頭頂那巨大的五頭神像之上，頓時飄下一卷漆黑如墨的畫卷。
畫卷一片炫黑之色，其背面刻印無數猩紅如血的詭異籇文，正面則是屍山血海，萬鬼咆哮之圖，定睛一看，圖卷之上的萬鬼神態變化莫測，如同活物一般，幾欲從圖內躍出。
單手接住畫卷，感受著那如同絲綢般的涼意，鄧陽心中頓時一清，心念隱沒間，神魂一陣清明。
此時，在鄧陽識海之中，一盞無量大的青銅古燈，隱沒於虛空黑暗之中，其燈芯所在之地，卻是整個意識海唯一的光明之地。
那一點黯淡燈焰之上，一尊五頭四臂神像挺立其上，在焰光的炙烤下，五張猙獰的面孔，卻呈現出一片詭異的祥和之色。
鄧陽的心念沉浸在神像之內，一點點整理起五通道人過往的記憶和經驗。
自從四十多年前從神京逃入滄州，不止身受重創，一身積攢的法器都盡皆損毀。
如今的五通道人，留下的遺澤除了這一身修為，就剩下一卷萬鬼圖錄，乃是其修行六欲天魔真經殘卷所用的輔助法器。
而其所修行的功法，除了最為根本的通神策之外，各種外道法門，卻是多有涉及，這也算是五通道人一百多年修行的積累了。
只是隨著年齡增大，氣血枯竭，如今這具身體，已經承受不住高烈度的鬥法，一身斗戰之術，也算是廢了大半。
神魂也因為陰邪鬼氣的侵蝕，變得駁雜不堪，幾乎斷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如今迫在眉睫的除了壽元之外，就是儘快熟悉五通道人的各種神通法門，這些也是鄧陽在此世最為關鍵的立身之本。
至於純凈神魂，返老還童之事，卻是需要用到待自身識海中那盞帶自身穿越此世的神秘青銅古燈了。
只是如今古燈燈油已然耗盡，想要收集燈油，那也絕非容易之事，世間萬物，但凡涉及到心靈這塊，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更何況是收集眾生心中最為純粹、美好的念頭。
兩世為人，鄧陽深刻的知道，只要有靈智的生物，自私幾乎是銘刻於基因中的天性，越是心思靈巧的存在，其心思就越雜，人類當為其中之最。
有心想要仔細謀劃一番，但自身那所剩不多的壽元，又如同一柄鋒利的屠刀架在了脖子上，不給他留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哎...拖著這具身體，這一身本事能夠發揮出一成，那都算是僥天之幸。」
凝神入靜，神魂遍游周身後，鄧陽悠悠睜開眸子，對自己這具身體，也算是有了一些更為直觀的認知。
簡單來說，這具身體說是個死人也完全不為過。
之所以現在還活著，不過是依靠著通神策的玄奇，點化了心、腎兩處身神，勉強存留了一絲生機。
但這種狀況，若是沒有外物補充，最多只能維持半年，半年之後，這具身體的生機將會徹底枯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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