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真相真心
「沒用的，」韓蓉眼底泛出淚水，「沒用的，我們被包圍了。」
包圍？！
方昊一看向身後，卻被那詭異景象震撼——幾個小孩如野獸般四肢並作地飛速奔跑著。
不對。
那哪裡是什麼小孩子，明明就是妖！
意識到這一點的方昊一凝聚意識大喝一聲。
「靈雷！！」
一道無形電波穿過雙瞳，腳下石磚瞬間變成土壤，兩道小街化為石窟。身後的妖魔身上附著的人皮層層剝離，露出邪眼獸皮。
眼前景象震撼到了方昊一的內心，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幻境。
噗！
一聲奇怪的響聲傳來，方昊一的右腳被猛地一拽，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顆皮球。
不對！
「呼哈哈哈哈哈！」
一個邪惡的笑聲響起，那皮球上驟然爬滿了蛆蟲。那些蛆蟲不停地啃咬皮球上的皮，轉眼間皮球就成了一顆骷髏頭。
方昊一抬頭環顧四周，身邊已經圍滿了各式妖怪：有獨眼的人形的狗；有皮毛腐爛的豺狼；有冒著綠火的貓。
低頭看向懷中的韓蓉，只見她正捂著雙眼，滿臉淚痕。
見韓蓉樣貌並未改變，方昊一心裡的一塊石頭放了下來。但是不等他調整，那些妖物便極速襲來。
剎那間，身後一隻惡犬飛撲向方昊一。方昊一呵出一口短促氣息，左手火團凝聚而出。
火團瞬間點燃了惡犬的皮毛，方昊一閃身躲過掙扎的惡犬，再接一腿將其打飛。
一陣猛烈的痛感突襲了方昊一的大腦。一隻野獸不知何時咬住了方昊一的肩膀。
方昊一吃痛，一下子讓韓蓉摔在地上。
「啊！」
疼痛與所愛之人的受傷讓他雙瞳中靈雷炸裂。抬手凝聚汽爆殺將死咬著自己肩膀的野獸捶在地面，砰的一聲爆炸過後野獸屍首分離。
韓蓉緊緊拉住方昊一的衣角，依舊捂著雙眼。
靈雷強壓著方昊一暴走的神經，也同時使他周身靈氣變得兇惡。剎那間，彷彿他是殺戮無數的惡神。
呃呃呃啊，啊嗚！啊嗚！
幾聲低吼過後五六隻妖物沖向方昊一。在血盆大口、尖牙利爪的刺激下方昊一體內靈雷再難壓制方昊一身上傷口處的疼痛。雛雷心法暴怒著、顫抖著被吟唱……
傾瀉雷霆！
方昊一騰空一躍，雙手左右交錯凝聚兩顆汽爆殺轟殺兩隻野獸。落下擋在韓蓉身前左臂抗下野獸結實一咬，右手在剛剛一發汽爆殺還未散去的情況下又凝聚一顆光灼灼的圓球。雷電蜿蜒著攀上光球，在吸食靈力后，隨著方昊一大力揮臂，如飛蛇般貫穿三隻野獸。
暴力一扯，扯下鉤在左臂上的妖物猛地一甩。咔嚓，那妖物便沒了氣息。
這下，那方昊一徹底怒了。
夾雜著血腥的氣息與對神經的衝擊，方昊一完全暴走。
他只有身邊韓蓉。
啪，啪，啪，啪。
一串不明的掌聲從妖物群中傳來。定睛一看，正是那韓蓉的弟弟。
不對，那根本就是個妖！
小孩皮囊被「裡面」的東西撕碎，隨即，一個面容邪魅而蒼白的男子站在方昊一身前。
那男子渾身瀰漫著一種妖族的氣息，邪惡而陰暗。但當方昊一仔細看時，那男子的胸口卻滲出幽青色靈氣。
這靈氣，竟與那韓青相同。莫非……
「姐姐，怎麼不睜開眼看看啊？！」
不等方昊一思考，那男子便開口說道。他指著捂著雙眼的韓蓉，歇斯底里旳喊道：「姐姐！」手指著倒在方昊一腳下的妖物，「快看看他做的好事！」
「你找死！」
方昊一見那男子一再對韓蓉喊叫，一腳邁出伴隨手中汽爆殺凝聚成型。抬手便要了結那人性命……
「住手。」
眼前男子絲毫不動，眼底閃過一點愉悅。
方昊一也停止了攻勢。
什麼？
「住手！」身後韓蓉低著頭，眼淚不停地滴落，「昊一你住手吧！」
身前的男子邪魅一笑，抬手一彈就將方昊一擊退數米。
啊！
方昊一跪地一口鮮血噴出。韓蓉急忙跑到方昊一身邊，俯下身查看方昊一傷勢。
面對眼前一道道撕咬的痕迹，韓蓉雙眼又流出了淚水。
「昊一，對不起昊一……」
「不……不要哭……」
方昊一抬頭看向身旁韓蓉，輕輕抬手擦乾了她臉上的淚水。忍著身上的傷痛，方昊一擠出一抹笑。
「別怕，我會救你出去的。」方昊一說道。
那男子突然輕蔑說道：「還想著救她？」他一指韓蓉，「她才是最大的妖！」
方昊一愣住了。
什麼？
韓蓉是最大的妖？
不對！
她明明是愛自己的，怎麼會……
可當方昊一抬頭看向韓蓉時，她沉默了。
「她讓你愛上她，讓你陪她，讓你替她殺妖。到頭來，就都是為了利用你！」那男子喊道。
「不是的……」
韓蓉小聲說。
「不是的！」韓蓉突然抱住方昊一，「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啊！」
剎那間，韓蓉的話語再次肯定了方昊一的信念。
此刻，妖、人、鬼、道都被拋於腦後，只有韓蓉的愛，是那麼的真實。
她愛的人，是我！
可下一秒，方昊一的雙眼卻再看不到任何畫面，一陣眩暈下失去了意識……
冥冥中，閃過與韓蓉相識的一天，這一天，是多麼甜蜜。在方昊一曲折的人生路上，這一天，如黎明的光一般。
可是，這光，彷彿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