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戰到底
第5章血戰到底
佟強、佟剛一見大哥被血魔踢中，心頭大驚，忙縱身形，雙雙來到佟西身邊查看傷勢。
佟西帶著滿身的泥水，踉蹌地站了起來，一張嘴，一口鮮血逆喉噴出，臉色慘白。
佟強、佟剛見狀，雙扶住了佟西，關切地問：「大哥，你怎麼樣？！」
佟西勉強地笑了笑：「兩位兄弟……不要害怕……吐出這口血后，好多了，沒想到……老魔……老魔竟然如此厲害！」
血魔的那一腳本有千斤之力，足可以斷樹裂石，但佟西前沖的身軀恰好緩解了那一踢之勢，否則非骨斷筋折當場斃命不可。
饒是如此，他也被那股大力震得口吐鮮血，功力大減。
為了防止血魔跟進追殺，佟強、佟剛分站佟西左右，兩柄長劍，一指天，一指地，臉上一片肅殺。
這才是三才劍陣中最厲害的招數，名為「誅魔」。
三君子本想以這壓箱底的絕技進行最後的決戰，可哪曾想甫一交手，幾乎就令佟西命赴黃泉，怎能不駭然失色？
血魔一招得手，心中也是非常得意，因為他也知道武林三劍客是江湖中響噹噹的角色，不想在自己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不自覺又恢復了很多想要稱霸武林的野心。
就在血魔正在幻想著他美夢的時候，佟氏三兄弟已經催動了劍勢，三柄長劍分上、中、下三路，一齊刺到。
而就在三劍即將要刺到血魔之際，劍勢一變，三劍合一，一起指向了血魔的胸口。
霎時間，氣流驟變！
空空如也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一劍刺破，竟發出布帛被撕裂的聲音！
音爆！
血魔雖然武功高絕，但他畢竟不是大羅神仙，也不敢以身試劍。
三柄長劍攸忽間合而為一同時攻打，倒真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血魔即使可以故伎重施，用彈指神功彈開一柄長劍，但他絕不會在同一時間內，再彈開其餘兩把長劍。
尤其此時佟氏三兄弟這合而為一的一刺，顯然也是在劍身上灌足了內家真氣，否則不會劍氣縱橫。
血魔一驚，不敢怠慢，身形倒縱，一下子退出七八尺遠，躲過了閃電的一刺。
可就在血魔剛剛站穩之際，三柄長劍又電閃而至，再次刺向他的胸口，來勢比上次更猛。
原來，就在血魔剛一撤身後退之際，佟家兄弟都用內家真氣將手中的長劍激射出去，希望一鼓作氣擊殺他。
三把飛劍，猶如脫弦的飛矢，帶著呼嘯，電閃而至，快得讓人不可思議。
這本是必殺劍法中的連環殺招，令人防不勝防。
血魔也沒有料到對手會將手中的長劍祭出追殺自己，慌忙之中哪敢硬挫其鋒，於是雙腳一蹬地面，身形後仰，貼地平飛，向後激射而出。
佟家兄弟殺招一出，就逼得血魔連連後退，不禁信心大增，箭一樣飛撲了過來，在血魔還沒有站起身形之際，早又抄劍在手，刷刷幾劍，又刺向了血魔的要害。
血魔本本是一時大意，才被三劍客逼得連連後退，心中已經非常惱火了，而今見三劍客得勢不饒人，更是大怒，於是凝氣發功，猛地一掌擊向地面。
這一掌是血魔含怒而發，聲勢驚人，其內勁把地面上的水激得爆射而出，像千百個鋼珠一樣疾刺三劍客。
佟強一心殺敵，不虞老魔有此絕技，閃避不及，只覺得面部一痛，已被射瞎一隻左眼。
佟西和佟剛雖然躲閃的快，但身上也隱隱可見不少的血洞。
三兄弟心知今日此事恐怕不能善了，小小的水滴都能被血魔當作利器傷人，若是此魔手中有劍，三兄弟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三人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股英雄末路之感。
佟強眼中滴著血，面部的肌肉猛烈的抽搐著，可是一聲都沒吭，只是咬緊牙關，與兩兄弟並肩而立怒對血魔。
血魔也是恨透了三劍客將自己迫的狼狽，一招得手后，也不停頓，身形一動，一朵紅雲似的向三兄弟壓來。
這一次，血魔用起了他的成名絕技—幻影神腿！
剎那間，一片腿影，一片風聲！
……
雨越下越大！
風也越刮越響！
但這風雨聲怎麼也淹沒不了這裡的慘斗聲！
對三劍客而言，血魔每攻來的一腳彷彿都重逾山嶽。
大地彷彿都在顫抖！
要不是三兄弟劍法高強，配合默契，而且也是亡命拼殺的話，恐怕早已橫屍多時了。
血魔開始心急起來。
最初他並沒有把三劍客放在眼裡，認為要除去他們三個也就是舉手之勞。
可誰知，一動起手來他才發現，這三個似文弱書生一樣的傢伙，骨子裡都有一股常人沒有的彪悍，所用的招式全是拚命的打法，根本就不顧自己的性命！
血魔可不想和他們玩命，因為他想做的事還有很多，包括想當武林盟主，一統武林。
三兄弟中，唯一沒有受重傷的就是老三佟剛。
他心中清楚地知道，哥三個都已是強弩之末，支撐不了多久！
照這種局面下去，恐怕不出二十招，兄弟三人都得玩完。
一人死也是死，三人死也是死，還不如冒險搏它一下。
想到這兒，佟剛有異常規地向前踏出了一大步，長劍直刺血魔左肩，而左手卻向血魔的右肩擊了過去。
佟西、佟強忽見三弟出手怪異，不禁心中納悶，因為佟剛向來擅長劍術，而對掌法與擒拿不太練習，此時忽然出掌襲敵，豈不是以己之弱攻敵之長嗎？
而就在佟西、佟強疑惑之際，場上已經起了驚天的變化！
原來血魔一見佟剛出左掌直擊自己的右肩，不禁心中大喜，身形一側，避過佟剛刺來的長劍，之後右臂一翻，蛇一樣似的纏住了佟剛的手臂。
而他的右手，則如鐵鉗一樣，緊緊地掐住了佟剛的手腕！
要知道，血魔的小擒拿的功夫可勝佟剛百倍。
可就在血魔大喜之際，佟剛寶劍一揮，迅速地斬向了自己的左腕……
血魔見狀大驚，急欲撤回自己的手臂，可誰知此時佟剛的手，也像鐵鉗一樣牢牢地掐住了他的手腕！
這一下，可把血魔驚得魂飛天外。
情急之下，內力發動，一下子把佟剛的手臂拽到自己的懷裡。
佟剛的寶劍，絲毫沒有停滯之時，仍斬了下去……
這一劍，雖然沒有斬在他自己的手腕處，但卻斬在了臂彎處！
霎時間，空中一片血雨，一條斷臂騰空飛起……
而也就在血魔看著佟剛那隻斷臂驚詫的一剎那，佟剛的寶劍仍去勢如電，一劍刺向他的軟肋……
血魔做夢也沒有想到，佟剛會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和自己拚命。
就在他一愣神兒的功夫，佟剛的寶劍已經刺到！
後退已經來不及了，血魔只能本能地向右挪閃了一下……
這一劍，佟剛並沒有把血磨一劍洞穿，因為血魔的確武功高絕閃避及時。
而最主要的一點還是，斷臂的劇痛使佟剛眼前發黑失去了準頭！
儘管如此，佟剛的長劍也將血魔的左肋劃了一條又深又長的血口，鮮血一下子浸濕了血魔的紅衫。
這一次，血魔可真是體驗了一次差點被洞穿的感覺！
傷口的劇痛，也使得他踉蹌了幾步。
這本是三兄弟聯手攻擊的最佳時刻，有望一鼓作氣將血魔斃於劍下。可是佟西、佟強也被這血淋淋的場面驚呆了，一時間竟忘了跟進出劍。
而等他倆緩過神來的時候，卻也只想著要給佟剛包紮傷口，早就錯過了那個白駒過隙一樣的機會。
佟西眼含熱淚，一面為佟剛勒緊斷臂，一面哭叫道：「三弟，你這是何苦？有大哥在此，怎能讓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佟剛痛得冷汗直冒，但仍用右手一推佟西與佟強：「大哥、二哥，你們別管我，快去誅殺老魔！快……」
血魔此時已經包紮完了自己的傷口，正站在那裡，像野獸一樣盯著幾隻待宰的羔羊。
他心中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差點大意失了荊州，陰溝裡翻船。
但另一方面，他心裡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他一絲未泯滅的良知蠢動了。
從記事起，血魔就是在黑暗中度過，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到處都是仇敵，從沒見過像三劍客這樣生死與共的親情。
所以他雖暴怒，卻也只是冷冷地看著，並沒有趁機出手。
風大了，雨也又大了，天公似在發怒，想要平息這場慘殺。
但是江湖中，黑與白勢同水火，永遠都是對立的，只要道不同，生與死的較量就在所難免。
見佟剛的斷臂已經包紮完畢，血魔再一次地向三兄弟開口說話了：「你們三兄弟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何苦一定自尋死路呢？不如歸順本座，共享榮華！」
佟西見三弟尚有壯士斷腕之舉，心中更萌死志，見狀怒喝道：「魔頭住口！我兄弟三人乃堂堂男子漢，怎能與你這等無恥之徒為伍？你就別心存妄想了！今夜，就算我兄弟三人橫死當場，那也是死得其所，重於泰山！廢話少說，動手吧！」
血魔怒極反笑，一伸手，將身邊的幾塊棺木板子擲射了過去。
又一抬腿，將棺中的死屍踢得飛了起來，向三劍客撞過去。
三劍客本已是師老兵疲，登時被血魔大力投擲來的棺木板弄了個手忙腳亂。
就在這時，佟剛忽然瞧見一條黑影向自己撲來，便本能反應一劍刺了出去。
這一劍，一下子就刺穿了來人的前胸。
佟剛大喜。
又一道閃電起自天際，劃過夜空。
就在閃電照亮大地的一剎那，佟剛猛然看見了一個肌肉正在腐爛的面孔正在「看」著他……
他嚇得驚叫了一聲！
也就在這時，鬼臉后的一隻巨手，已經捏住了他的喉嚨……
佟剛死了！……
佟西和佟強發了瘋似地向血魔撲來，長劍亂的毫無章法，簡直就像市井無賴在打架！但是，每一招都是與敵同歸於盡的打法。
血魔沒有動。
可就在佟西、佟強的寶劍要刺到他的胸前之際，他忽然一把拉過佟剛的屍體，擋在了身前。
佟強這一劍本是拼足餘力全力施為的，可誰知老魔卑鄙無恥，竟然拿三弟的屍身做擋箭牌，一時大驚，急忙一轉劍鋒，硬收身形。
佟強的劍倒是躲開了佟剛的屍體，但他自己卻沒躲開血魔的鐵掌。
血魔飛起的一掌，正好擊在了佟強前沖的胸口上，當時就把佟強打得口噴鮮血，當場斃命。
佟西那邊也是抽招換式，急剎身形，可等他站穩之際，二弟佟強也已經慘遭毒手。
佟西痛得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兩位兄弟接連慘死，令佟西瞬間發瘋，復仇的熱血激得他像一隻下山的猛虎，直向血魔撲去。
忽然，佟西的頭頂升起了一片紅雲，使得他眼前一下子失去了血魔的蹤跡。
原來就在佟西發動攻擊之時，血魔一甩自己身上的長衫，劈頭蓋腦地罩向了佟西的頭部。
佟西已經瘋了，哪管所來何物，長劍一抖就將血魔罩來的長衫攪成碎片。
可就在這時，血魔那凌空的一腳，已經踢在了佟西的前胸上。
佟西一聲慘叫，身體被踢出七八丈遠，甫一落地，便氣絕身亡。
血魔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一把抓起了佟西身上的布囊，得意地發出了一陣狂笑。
風仍在呼嘯，雨仍在傾瀉，這種悲號的聲音彷彿在向世人訴說著人間的不幸，也彷彿是在為三劍客的死而悲鳴！
三劍客一生磊落，不想今夜卻慘死於此，真是蒼天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