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風的方向)
「當我拋開風的軌跡時,沒有一首詩藏在我身上。」
我低微的呻吟叫不醒任何一個沉睡的人,卻也依稀聽到筆尖滑動的摩擦聲,一點又一點。
午夜會有渾身瑟縮著的行人。絮,艷了。落不盡橫了幾里的路上應有的山花,是邊城旁的柳,風吹起的半稍。
三年的時間,我寫了整整三年的詩歌,常有入水的薄影被我寫得造作,只是可惜了灰青色的光芒又不會再充滿我的生活,心裡結了一片凝紫色的霜。淡灰的筆墨與稿紙上的勾畫又顯得一派昏亂,欺騙自己會有時間停下,可等夜深了又深了才發現,留給我的機會不多了。一不小心就將半個小時耗盡,彷彿生命陷入倒計時,天不大清楚那年秋天的快樂,嘰嘰喳喳又陷入一團的哄鬧。
故鄉的風化作一首又一首的歌,播放著無數次回眸的瞬間,就像與過去和解,不再向任何一朵雲還是一株芒草花上隨便泄氣。我看過一塵不染的街道上路過的青年,我看過蒼翠欲滴的樹蔭下並排坐著的孩子,手裡拿著靚麗的紅旗又或者是半顆的糖果,如果不是入冬的寒涼淡了熱情,那多像還沒迷茫的我。
隨處藏起的星點是大自然在叩問無數次的天空,留了粗糙的回憶去塵封美的無限,過去的兩年,美在夏天。晚風路過的時間,夏里是黃昏,可以無限疊加華麗的一切。夜裡的聲響醒了幾經周轉的人,樹杈的間隙能看得見生活的倒影,幾處陰痕又被鑲在地面。隆冬了,我嘗試在面前的捲紙上勾勾寫寫,卻也無能為力,倒像是將初雪踩成了一攤爛水,雪化時又冷了幾分。
從晨間到晚夜,頂著濃郁的陽光奔跑在塑膠跑道上,舉起吉他在草坪上歡呼青春萬歲,因為感受過風來所以永遠都不會老去。夕陽越過蓯蓉的樹椏,有風常光顧的街道等著我去吶喊,我知道這,一仗該怎麼去奔騰,這--仗,直指雲稍。我把時間還給了屬於別處的主人,沒有再低聲下氣,懊悔不已是日間的困頓,只剩下半時便消去的傷感。
夜漫過天空,零點三分,風又把一角的路燈吹起了,原先也是縮著身的,原先也曾見過柳的。
炙熱的酒燃燒著一顆滾燙的心,體內是流淌著的汩汨熱浪,我們應是自己的白晝。『風吹起的時節,當冬還是知夏,它足夠清澈明朗,輾轉不停又一世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