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名字是?

第十五章:名字是?

「將軍,這鹽水我是送還是不送啊……」一名獅頭獸人捧著個圓形容器,看到這般情景,進退兩難。

「給我吧,辛苦你了。」威利斯接手,大步向江送禾邁去。而目光鎖定在落無歸身上。

白熾燈的光芒透過燈罩輕輕映在三人的臉龐上,江送禾除外……此刻本應熱鬧無比的租界竟陷入一片靜謐。

「您二位快收了神通吧,行不?你們站著不累,可我半蹲著啊……」月星辰腿都快蹲麻了,沒想到這兩人跟木頭人似的。

「你把你的腳氣收起來,我就收劍。」落無歸右手捏了捏鼻子。

「娘的,我這……算了算了,咱數三聲,一起收手。」月星辰懶得和落無歸爭辯。

「三!」只聽月星辰怒喝一聲,一溜煙跑開了……江送禾看到后鬆開了左手,落無歸的白劍也是落下。

「江,你要的東西。」威利斯打開蓋子,江送禾將右手伸了進去,在肉團接觸到鹽水的一瞬間,宛如游魚入水一樣,立刻離開江送禾的手,滑落進鹽水裡。

「帶我去見昏迷的人。」江送禾擰緊了瓶蓋,自顧自地向前走去。看著容器中的肉團,他逐漸捕抓到前塵的碎片,星星點點地飄蕩在腦中。

月星辰自然是跟了上去,而落無歸則是走到羅德身旁。

「少主難得來老夫這一趟,我卻沒能好好招待少主,反而讓少主看到這般笑話。看來格羅姆斯特分行的管理者該換人了……」羅德本來也想跟上去,看看自己孫女情況,但獸人方面想必是不允許他前去。

落無歸擺了擺手:「羅會長您言重了,還得多謝艾米小姐及時通知我,否則再遲一點就釀成大禍了。」

先前的那名叫『月星辰』的男子是魔族中人。可那個江送禾?落無歸眉頭緊鎖,哭臉笑口面具,等等……不會吧?

「羅會長,我先回聖天城一趟,獸人也退兵了,期間請您安定好民心。我不希望再起風波。」落無歸的白劍的劍身逐漸變得鬆散。紋路化為傘骨,竟然是變回了先前的白傘。身後幻化出一道等高的無扉白門,他向後退了兩步,走進了門后,白門隨之消散。

「領命。」羅德眼中陰晴不定,商會是時候要進行一場清洗了。

————

城主府邸

「蘭斯,給這位先生準備筆和羊皮紙!」尼克急匆匆地帶著江送禾一行人上了二樓。

兔子蘭斯放下手中的公文,心中雖有疑惑,但也照做不誤。看到一行人上了二樓,心臟不禁漏跳半拍。

少女的房間被光石點亮。

尼克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領著眾人大步流星地朝著女孩走去。

「閣下,拜託了。」蘭斯此時也帶著紙和筆過來,尼克接過來,又轉交給了江送禾。

威利斯一行人在後面好奇地等待著江送禾的表演。

江送禾撩開艾蓮耳邊金色的髮絲,耳垂下與脖頸的連接處有一團黑紅色的印記。如果細心一看,與肉塊的模樣近乎一樣。

「幫我拉開窗帘。」江送禾摸了摸床頭的圓球,燈光暗了下來,隨後拿起紙筆,在上面勾勒起來。

尼克與威利斯一人一邊拉開淡藍色地窗帘,任由月色肆意地傾瀉在少女乾淨無暇的臉上。

不一會,江送禾收筆,一個七芒星陣呈現在羊皮紙上。他將其置於窗上。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月光本應無死角地射進房間內,可此刻,所有的光都積聚在七芒星陣的逆時針數的第二個星角上。

那束光彷彿就像是一條星河長路般,飄蕩的塵埃被星月的光芒點亮,閃耀其中。

江送禾擰開容器,將肉塊抽出,肉塊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拚命想要掙脫江送禾的右手。

江送禾死死地握住它,將它暴露在星光的照射下。肉團一點一點地被分解

——迷途者已被吾所弒,錯信者已被吾所獲,忤逆的分支已於吾之手。吾向星空祈願:遣返不歸之人,引其路,使其免受迷途之苦。吾乃至深至暗之夜,星空的第七位侍者。星空不滅,吾則永存。

眾人聽著江送禾的禱告,皆是大眼瞪小眼,沒一個聽的明白的。

「老頭,你不是說自己是啥古老的存在嗎?你聽的明白不?」

—什麼話?我當然聽得懂。

「說說唄。」

——你要是想活著,就少打聽。

「不會就不會嘛,少在這嚇唬人……」

——你要是想被流放,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不了,我怎麼敢勞煩您老人家做翻譯呢?」

——每個獨立的存在都有自己的隱秘,我所見過的竊密者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老頭空留一句嘆息。

隨著肉團的消散,艾蓮耳垂下的印記也隨之消失,可她的容貌也隨之加速衰老。金碧的秀髮逐漸變的蒼白起來。

「這都快趕上江的白髮了,嘖。」月星辰看不得一個美女突然變成老太婆的樣子,手指揉了揉眼角。

——你為何?江送禾瞳孔不斷收縮,他轉頭望向羊皮紙,此時的星光已經變成了黃金般璀璨的神光。

「起源樹的光?」威利斯一行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月星辰頓感不妙,他上前去用血氣封住了七芒星陣的星角。

艾蓮的衰老停止了,但她還是沒醒過來的徵兆,她耳垂下的印記尚殘存著三分之一。

江送禾回想著自己哪一步出了問題,可潛意識告訴他,自己是沒有問題的,頭腦可能會出錯,但血脈不會。

江送禾腦袋裡突然冒出了一個驚悚的想法,就在他細想的時候,他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面具左側的紅痕散發出幽幽的亮光,面具自己脫離了江送禾的臉龐,自己飛到了艾蓮的耳垂旁,紅痕處,一根蔥蔥玉指輕輕劃了划艾蓮的印記,剩下的印記像是被用橡皮擦抹掉一般,消失的乾乾淨淨。而艾蓮本來鬆弛的肌膚重新煥發活力,頭髮也重回金色。

完成了這一切后,紅痕貼了貼江送禾的左半側臉,翻面,重新附和在江送禾的臉上。

月星辰看到這近乎神跡般的一幕,都不禁連連點頭。回過神來,他打了個響指,窗邊的血氣燃燒了起來,將羊皮紙燃燒殆盡后自動熄滅。

「嗯……尼克、蘭斯,別吵我,明天不用上班,讓我多睡會。」金髮少女睫毛微微顫動,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蘭斯捂著自己的嘴巴,他本想說些什麼,千言萬語彙於嘴邊,卻無一字能出。

「好……的。」尼克比蘭斯好不了多少,威利斯可以感受到他在儘力的控制自己的抽咽。

「走吧走吧。別打擾人家。」威利斯提著江送禾和月星辰往外走去,連招呼都不打了,給人家摯友重聚留點氛圍。

江送禾發現自己正在浮空行進,揉了揉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夢裡。

「噢,醒的挺快,我還以為要拉著你走一路呢。」威利斯提著江送禾走出城主府邸,豪爽地笑道。

威利斯把江送禾放了下來,右手放於左胸,對江送禾做了個鞠躬禮。

「江,我代表城主以及格羅姆斯特,感謝您做的一切。」

江送禾點了點頭,他要的不是這個,不過偶爾被別人尊敬的感覺還挺不錯。

「至於你的身份,我已經拜託在世界各地的朋友去查閱有關你的信息,相信再過多幾日,就會有答覆。」威利斯自然也是沒忘了與江送禾的約定。

「說完了嗎?」又是那道熟悉的聲音,一如即往的無力。聲音的主人正是落無歸

「輪到我和他聊兩句?」落無歸打了個哈欠,可眼中卻絲毫沒有睡意,反而十分銳利。

「我還沒聊呢……你急啥。」月星辰看到落無歸就來勁,站在江送禾身前,擋在二人之間。

「我懶得和你吵,你問問他想跟誰聊。」

落無歸倚靠在噴泉旁的石柱上,背脊頂了頂,一收慵懶的姿態。他左手一伸,一個白色的圓圈浮現。他抽出了一疊畫紙。

他小心翼翼地翻著,沒過多久,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張。並將它舉了起來。

「離那麼遠,給誰看呢?」月星辰撇了撇嘴。

落無歸一步接著一步地向江送禾走來。

江送禾本來就覺得疑惑,隨著落無歸的靠近,他算是看清楚那幅畫的內容:

一張哭臉笑口面具,用的是鉛筆的素描。

而面具的左側邊還有一個十字架模樣的圖案

右下角署名的是L.L

「這面具……是屬於你江送禾的嗎?」落無歸眼睛直直盯著江送禾,似乎要從江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不,其實落無歸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他不過是想驗證一番罷了。

畫的內容江送禾是肯定自己沒見過的,但是L.L的這個署名……

「等會,你的名字是?」江送禾的眼眸里滿是淡漠,就這麼直直地看著落無歸。

「忘了嗎?也好,我重新介紹一遍。」

「在下落無歸」落無歸沒好氣地又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可在江送禾眼裡,兩道身影慢慢重疊。

「我啊……叫我落琉就好。」

月星辰一直以為江送禾在搞落無歸心態,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這樣,江送禾是真的沒記住別人名字。

然後聽完名字后,他好像……又看到幻覺了?

月星辰多少也是猜到一點,因為他明顯感受到江送禾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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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旅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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