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學習
「立正！向右轉！列隊散開，準備行軍！」
一陣風吹過，剛剛入秋的天氣並不是太過寒冷。操練的學員們在操場上列隊接受訓練，李曉和譚雅也在其中。一隊齊整的隊列中突然矮了兩個下去，兩個幼女混在隊伍之中看起來格格不入。即使是在操練之中，同隊的其他學員也止不住地偷偷側目看這倆人。
軍隊的操練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畢竟他可沒外表看起來那麼柔弱，要論身體素質，單挑肉搏他能把這裡所有人在三分鐘之內全放倒，前提是他們不逃的話。因此趁著操練的時候偷偷跑火車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他開小差甚至不需要歪頭，畢竟他的感知比直接用肉眼看好使多了。因此正在看起來正在認真訓練的李曉實際上已經神遊天外了。
（哦哦哦，這是啥玩意啊，看起來像是防空炮。不對，防空炮射界應該沒那麼小，這個像是豎著擺的野戰炮，看不清供彈系統啊。話說這玩意擺在四輪小車上，似乎也沒有動力系統的樣子，是靠汽車坦克什麼拉么？看起來這個國家機械化程度不低啊。看口徑像是37炮，話說異世界也用37炮？真是萬能啊。）
大概評估著邊上的武器裝備，李曉的思緒越飄越遠。
「嘀！嘀！嘀!」
學員們隨著口哨聲踏步，初秋的天氣不算涼快，長時間被太陽曬著甚至會有點熱。李曉他們穿著的是深綠色制式軍裝，深色對吸熱的效果特別好。此時用手觸摸下軍服的表面，甚至會被熾熱的軍服微微燙一下。
一塊像是方形寶石吊墜的東西掛在學員們的脖子前，擺在軍服的領口位置。這就是演算寶珠的核心部分，用於魔導傳動，計算。當然只有這一塊寶珠基本上是沒什麼用的，現在發下來是讓學員們平時佩戴這東西，嘗試熟悉這玩意的氣息。軍隊當然不會把上膛的槍隨便賽給一個不會用槍的新手，而是拆解開來讓新兵們慢慢習慣。
李曉也嘗試過研究這東西，但奈何這玩意連個螺絲安裝的地方都沒找到，好像是卡合后焊接還是不知道怎麼做出來的。整個寶珠是一塊類似方形寶石的紅色部分，邊上還有金屬的包邊。李曉也不敢隨便把金屬包邊撬起來——萬一弄不回去咋辦，或者裝回去多了倆零件又該咋辦，他可不是什麼機械師，更何況誰知道這玩意是個什麼原理。
他也私下嘗試過對著這個演算寶珠搓啊，許願啊，哈氣啊，感應啊。奈何他都快把寶石按壞了，這東西都沒啥反應。唯一得知的就是這東西似乎不是寶石做出來的，雖然它叫做演算寶珠，但是輕輕搖動會聽到很輕的咔咔聲，好像是什麼齒輪之類的結構在寶珠裡面轉動之類的。
操練了一段時日後，李曉開始了理論課。雖然一般情況下輪不上魔導師帶兵打仗，但當前線的基層或者中層指揮官陣亡后，常常會由魔導師代替進行臨時配合指揮，而不是提拔副手進行指揮。魔導師由於其特殊性，在戰場上有著各種各樣的作用，這是一種機動性強，破壞力高，隱蔽性高的特殊兵種。
異界的軍事課也讓李曉大為新奇，雖然他從來沒接觸過現代軍事體系，但是對什麼集中裝甲集群大規模應用，機械化步坦協同推進之類的知識也有所耳聞，不知道這種東西在異界能不能派上用場，說不定他直接化身異界大軍事家，帶領百萬雄師征戰天下呢。
「噔噔噔！」
教學的軍官用教鞭敲敲黑板，讓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大家好，我是教授大家基礎步兵協同的教官安德列斯·賈邁勒。今天由我給大家教授的第一課，希望大家認真聽講。沒錯，步兵對魔導師來說的確是孱弱的，你們能輕易的單人對抗一個班的步兵團，當魔導師組成中隊后能輕易對營，甚至團級的步兵單位進行壓制。但是這不意味著步兵就不重要了，他們仍然是你們的兄弟，你們的後盾。戰場可以沒有魔導師，但是絕對不能失去步兵。不要因為步兵在你們面前顯得脆弱就輕視他們，也許在未來，先被淘汰出戰場的正是你們這些魔導師。」
如果說魔導師和機械化坦克飛機是一個國家的劍，那麼步兵就是一個國家的盾。他們在戰場上並不起眼，如同炮灰一般存在，就像背景板一樣不起眼。然而後勤，運輸，攻佔橋樑，包圍據點，據守戰線。所有臟活累活苦活都是他們在干，而那豐偉的功績板上只有那些在戰場上大發神威的魔導師，在平原上移動的鋼鐵堡壘坦克，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飛機。但步兵卻是一個國家的基石，一切的光輝都是在步兵的血汗頭上鑄造的。
「首先，你們要認識步兵班。我說的認識不是讓你們去挨個記他們的名字，而是知道步兵班的構成。你們只需要知道步兵班是怎麼組成的，有什麼用就行了。至於具體的指揮，那輪不到你們，他們的組長比你們更熟悉，你們只會貿然指手畫腳添亂。」
「而你們對步兵班的最大作用，就是輔助他們清除定點武器，半永固，永固防禦工事，偵察敵情，擊破敵方載具。做完這些，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此外，關於更高一級的炮兵單位，相較於普通的觀測員.....」
李曉認真聽著這些新奇的玩意，發現異界的軍事體系並不差。魔導師在單兵作戰方面傾向於定點清除，輔助步兵幹掉一些比較棘手的東西。
作為輔助方面，魔導師更擅長進行炮擊測繪，敵情偵察等等。小巧的體型，高機動的能力讓他們在天空之中來去自如。雖說沒法做到肉身突破大氣層這種離譜的操作，甚至連飛上10000米都做不到，到8000米左右的高空基本上就已經失去機動能力變成活靶子了，根本沒法和飛機比。
這個世界的軍事水平並不差，雙發甚至是四發轟炸機都已經有了。結實的鋼鐵和密集的火炮把高空從優雅的靈巧機動變成了結實的金屬堡壘，貿然飛上天只能變成一朵絢麗的煙花被火炮打成篩子。因此魔導師更著重於對地支援，而不是對空作戰。而飛機們也不會下來找魔導師們的茬，畢竟在低空靈巧機動的魔導師們並不是什麼好的目標，其命中範圍還特別小，打不中。更何況地面的防空火力也不是假的，貿然舔地只會被射成篩子。
聽了半天課，李曉愣是沒想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新鮮戰術。相反，他感覺自己受益頗多，學到了許多自己未曾聽聞過的戰術知識。也許這些只是放到現代國家的信息化戰爭中會顯得落後，然而對於這麼一個科技在二戰左右的世界來說，這確是恰好的。就如同你和一堆拿木棒敲人的野蠻人說三三制，修建各種掩體啥的，不如讓他們一群人一擁而上拿著棍子一頓亂敲靠譜。先進的戰術不符合時代，那就是沒用的，再是厲害他也不能用核彈洗地啊。
起先還抱著一絲輕視態度的李曉此刻已經開始認真對待這些課程了，意識到自己並沒有什麼出眾之處后依舊抱著驕傲的態度那叫做蠢。李曉不是愚蠢之人，恰恰相反，對於先進的知識他就像一塊汲水的海綿一般。誰也不知道這些知識以後會起上什麼樣的作用，但將其牢記於心肯定是有裨益的。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李曉帶著筆記本向宿舍走去，一邊回想著課堂中所傳授的知識。高強度的學習對他來說並不疲憊，異於常人的肢體所能提供的好處是超乎他想象的，不光是體能，腦力也被大為增強。當然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李曉吃飯的時候邊上的人都得讓著。那股子兇狠勁能把盤子帶桌子全都吃下去，坐在邊上的人甚至覺得李曉餓起來能把他們都吃了。當然這可不只是他們的感覺，李曉真的「餓」了的話生吃幾個人都算是少的了。
回到了宿舍，李曉把軍裝一脫，拿著筆記本就縮到被窩裡了。雖說這才剛剛過了晚飯點，但是他對那些娛樂活動絲毫不感興趣。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他早就經歷過信息風暴的洗禮，這裡的娛樂活動花樣再多能比電子遊戲強？更何況這裡還是軍隊，有著諸多限制。而他的同僚也並不友好，身形幼化有好處也有壞處，此刻那些對他不屑一顧的同僚就是壞處了。
而讓李曉驚訝的是他的室友譚雅居然也坐在椅子上奮筆疾書，看起來尤為認真的樣子。要知道她可是妥妥的普通人，而且還是個七八歲的幼女。暫且不談孩童貪玩的心思，就是一般大學生認真聽個一天課也都挨個累癱了。她能這麼自主學習，屬實讓李曉高看一眼。
「譚雅，你不用出去放鬆一下么？你才多大啊，這麼讀書不累么？」
「你也好意思說我呀，我看你也沒有比我大呀。」
一時間忘記自己此時已經是幼女外貌的李曉愣是被卡住了，也不知道該說些啥。漿糊一樣的腦門想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字來。他本來就不是啥擅長言辭的類型，要不然就他前世那優越的條件，會到都快大學畢業了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
嗯嗯啊啊哼唧了半天，想不出詞的李曉往被窩裡縮的深了一點，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筆記本上，假裝前面無事發生過。
就這樣，在士官學校的平凡一天，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