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茲海默症
顯然，秋道丁座的小兒子，是一個穿越者。
只不過他和其他穿越者有些不同，他穿越前的記憶有點混亂。
比如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幾歲穿越的，印象中他好像是二十多歲，剛成為一帶一路戰略中一家央企的建築工，每天在委內瑞拉的工地風吹日晒甚是操勞。但有時候又莫名覺得自己退休多年好像連大孫子都抱上了。糊塗到這份上，估計也是穿越者中的頭一遭了。
不過幸運的是，他還是有金手指的。
別誤會，不是系統。
這身壯到匪夷所思的腱子肉算一個，他要是上輩子打工時能有這幅體格做夢都能笑醒。不過在重生后，他莫名其妙的厭惡體力勞動，因此現在他最看重的，還是另一個：他能感知到查克拉的氣味，或者說質感。
當然和神樂心眼沒法比，他的感知能力無論是範圍還是精準度都沒能超過視、聽、味、觸、嗅五感太多，唯一的優勢就在於能無視任何阻隔的感知查克拉。
但絕大多數忍者的查克拉是談不上「質感」的，就好比白水和空氣，無色無味，很難觀察。只有少數忍者查克拉如同狐臭一樣，天生帶有特別的「味道」。
根據他的觀察，那些特別查克拉的擁有者，在與自己同級的忍者相比，無論是體魄、忍術質量、學習能力都沒有太大的突出。
之前他也一直不清楚，查克拉的「質感」到底代表了什麼。直到他三歲那年，他和秋道丁座一起去接第一次上忍校的小胖子丁次回家時，見到了水木、伊魯卡這一對卧龍鳳雛。他才終於得到了答案——「信念」。
就比如現在他面前的這位在屋裡還帶著斗笠，穿的跟上世紀紅白機似得的老頭。給人的感覺便是一種令人心安的芬芳、馥郁，既不寡淡，又不過分濃郁，就好似檀香一般——這是火之意識特有味道。
僅憑這個質感，他無法確定這位在他前世爭議巨大的火影是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但至少，他能確定三代目是一個心中懷著善意，有著底線的火影。
他在位期間發生的那些諸如渦之國覆滅、白牙自殺、日差屈死、三忍離村、英雄之子被苛待、宇智波一族滅門等一系列的問題，大概率不是出自他主觀的惡意和什麼陰謀，而是能力問題……喵的為什麼忽然感覺木葉前途渺茫呢？
在他觀察猿飛日斬的時候，猿飛日斬也在審視著他。
這裡不得不提及一點的是，猿飛日斬是歷代火影中最矮的一個，身高一米六三，上了年紀平時再僂著腰，過不過一米六都得另說。而秋道丁座的小兒子的身高兩米出頭，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往猿飛日斬身前一站，那就是一面厚實的牆！
強行壓下心頭「這TM六歲！」的吶喊慾望，猿飛日斬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臉上。
罵娘的衝動更強烈了。
倒不是說他丑，單從臉型和五官比例上來看，還是頗為協調的，那一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但問題是陽屬性查克拉不僅增幅了他身體上的肌肉，臉上的肌肉也一併得到了強化，你能想象出一張「肌肉虯扎」的臉嗎？猿飛日斬甚至能清晰的看出他臉上每一條肌肉纖維的輪廓。
就這麼說吧，半年前，宇智波一族還沒滅族的時候，他幾乎是進城一次被逮一次。關鍵是那些宇智波還異常耿直，每次抓捕的理由都是「看起來不像好人」。
而且，這還能明顯看出，這還是他刻意放鬆的情況下，很難想象他作出什麼表情的時候，這張臉會猙獰到什麼地步。
他才六歲，他才六歲……
深吸一口煙斗，猿飛日斬盡量用和藹的語氣問道：「秋道家的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這時，就見其額頭肌肉蠕動，兩條赤紅的眉頭皺在了一起，看著那張臉，猿飛日斬莫名覺得一股煞氣撲面而來。說真的，那一瞬間，猿飛日斬差點就把猿魔通靈過來了。
啪的一下，秋道丁座拍在了他的背上：「丁丁，他叫秋道丁丁！」
是的，這就是他的名字，據說秋道丁座在他媽懷他的時候就想好了，如果是個女孩，就叫秋道蝶蝶；如果是個男孩呢，就叫秋道丁丁。考慮到這兩個字在忍界通用語中的發音和寫法都是一樣，所以說他叫蝶蝶也沒什麼問題——是的，莫名其妙的就佔了自己未來大侄女的名字。
而最操蛋的地方在於，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原名叫啥。
他剛穿越過來的那會兒記憶非常混亂，又暫時沒能意識到自己已經穿越了，時不時就會陷入「我是誰？」「我在哪兒？」「我TM到底幾歲？」的哲學思考之中。
而就在他最迷茫、最混亂的時候，旁邊一群人對著他：你叫丁丁、你是丁丁、你丁丁……重複的次數多了，「丁丁」便不知不覺的和他所有記憶中的名字進行了替換。
人的記憶畢竟不像電腦數據那樣，一是一，零是零，它可以出錯，甚至出錯的時候還能自帶調音和P圖，就好比愛我中華歌詞中的「五十六個星座五十六朵花」總有人記成「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死去活來的曼德拉和赫魯曉夫；很多人信誓旦旦的說具體的「具」中只有兩個橫……
要不是之前忽然想起來「丁丁」的特殊含義，又進而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被起過相關的外號，他都不一定能發現自己的名字被替換過了。
不過現在想改也沒法改了，家裡人叫習慣了，他也聽習慣了，除了他之外忍界也沒人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除了時不時心理有些彆扭，也就那麼著了。
「這麼沒規矩，叫火影大人！」秋道丁座敲了一下丁丁的後腦勺。
「沒必要這麼生分。」猿飛日斬拍了拍丁丁的小臂，慈祥的笑了笑，「叫爺爺正合適，我孫子剛好和你一樣……和你的年齡一樣大。」
「嗯。」丁丁應了一聲。
「聽說，你不怎麼喜歡體術？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猿飛日斬直接問道。
「不，我不討厭體術，」丁丁立刻否認，「我認為體術和忍術都是保護親人和村子、實現自我價值的一種技能。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純體術型忍者，不想自己的未來那麼早就固定下來，我想要學習更多的知識，掌握更多的技能，如此在未來我對某一條道路厭倦的時候，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猿飛日斬稍稍驚訝了一下，這麼有條理的話還真不像是六歲的小孩說出來的。不過也沒太過震驚，畢竟忍界從來就不缺早熟的天才，他之前還見過七歲就能以火影的方式思考問題的少年呢。
「原來如此，」猿飛日斬點點頭，繼續說道，「但對你來說，修鍊體術確實是最便捷也是最輕鬆的，秋道家族中也傳承著不少體術不是嗎？其他的路途，事倍功半不說，還不一定走得通。」
猿飛日斬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嗯，就按這個思路說下去，下面就是為了村子、為了家人、為了火之意識，走上大家所期盼的路徑。
「夢想總是要有的，而且，說不定我能成功呢？」類似的套路早就有無數長輩述說過了，丁丁轉移話題的那叫一個嫻熟，「比如我可以通過結界術來吸收轉化自己的查克拉，以成為正常忍者。」
猿飛日斬聽此一怔，扭頭看向秋道丁座，後者憨厚的笑了笑：「都是他自己琢磨的，他平時喜歡看些閑書。」
很有想法的小傢伙。
猿飛日斬又吸了口煙斗，這確實是個辦法，吸收、轉化查克拉在結界術中並不算是特別麻煩的事情。他的學生大蛇丸就曾創造出一種土遁結界術可以吸收敵人查克拉，學習難度不過是B而已。
「不行的，外來的查克拉很難操縱，那需要特別的體質或血繼限界。」也就是冥遁，雖說不是特別罕見的血繼限界，但秋道家族還從未有過覺醒的先例。除此之外大蛇丸也有類似的改造技術，但木葉已經沒人會了。
「我自己的查克拉也不行嗎？」丁丁疑問道，即使轉化了屬性，那仍舊是他體力和精神的結合，沒道理不能控制。
「不行，這和忍者周身的穴位相關，如果查克拉的問題那麼簡單就能解決，每年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從忍者學校肄業了。」
丁丁點了點頭：「那我就去學習封印術和結界術，那不需要太高的查克拉控制水平。」
「這樣的話沒有陰遁查克拉和高水平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很難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忍者的。」猿飛日斬糾正道。
封印術的施展主要依賴繪製的各種術式和封印式，這個確實是有查克拉就行，但若是想要將封印術應用於戰鬥，就需要迅速的展開封印式，最好的方法就是高超的查克拉控制力和創形於無的陰遁技巧。
「但在結界班和封印班有個職位就夠了。」丁丁回道，大多數的封印忍者的日常工作都是苦逼的寫寫畫畫的，像四代目火影那種結幾個印就把八卦封印用出來的整個忍界都不一定超過一手之術。
猿飛日斬又開始抽煙，這個回答他是沒想到的，他當忍校校長那麼多年，人家提到夢想都是要成為火影、要成為忍者之神，說要當大名的都有不少。這兒冒出來一個想要找個班上的……話說這真的不是奈良家族的人嗎？
「而且，我也不是非要當忍者的。」丁丁認真道。出身忍族，當官是別想了，但他也有信心在其它方面做出成就的，比如說，他可以去當一個畫家……
「什麼話！」秋道丁座猛打了一下丁丁的肩膀，轉頭對猿飛日斬道：「火影大人，這小子平時跟家裡犟慣了，您別在意。」
「沒有，小伙……小傢伙很有主見。」猿飛日斬敲了敲自己的煙斗，行了，不能再勸了，他算是看出來了，什麼「不討厭體術」，連不當忍者的話都說出來了，這小子是恨死體術了。
是因為幼年被嘲笑過有創傷嗎？以後多關注著點這小子吧。這麼想著，猿飛日斬點點頭：「我回去和人說一聲，過兩天開學了就去伊魯卡班裡上學吧。」
丁丁聽此一愣，入學就去四年級？不對，伊魯卡好像還教著木葉丸，跨年級帶倆班，真是辛苦啊……
「好，好，真是麻煩您了，丁丁，快謝謝火影大人。」
「謝謝三代爺爺。」
告別了回家的父子三人，猿飛日斬默默沉思。目標明確，又對目標實現有自己的規劃，這種冷靜和睿智讓他不由想起自己當年的那個學生。
唯一可惜的是眼界，封印術和結界術的上限太低了，最多也不過是特別上忍的地步，若是發展體術，他是有潛力成為比擬精英上忍乃至影一級的人物的。
不過想來，在成為忍者之後，他會意識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