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酒就不顛
紐約聖恩醫院。
急診室。
「今天來新人了？」
盧克瞥見有匆匆忙忙的新面孔，好奇道。
「嗯，今天是新一批外科實習醫生們的第一輪班。」
格林醫生順著盧克的目光看了過去，提醒道：「記得只看別說。」
「你是知道我的，格林醫生。」
盧克對著格林醫生笑道：「這又不是我第一次遇上新人過來了。」
「先別那麼自信。」
格林醫生吐槽道：「我感覺這一屆的外科新人都不太行的樣子，等會如果你看到他們行醫時出了什麼錯誤，私下和護士說或者私下來找我，別當面糾正他們，不然這些菜鳥一個個眼空心大，很容易發生矛盾的。」
「好的。」
盧克明白他的擔憂，點頭答應下來。
說到底是盧克身份尷尬，能留下來當影子，純粹是看在這兩年的交情上，大多數人睜隻眼閉隻眼，不然醫院是不允許有不是醫生的影子醫生存在的。
可一旦新來的菜鳥和盧克鬧了起來，格林醫生他們只能終止盧克跟著學習的特殊待遇了。
新來的一批外科實習醫生，經過分組輪轉各科室學習，有一組第一輪班就是急診。
「頭部受創，脛腓骨開放性骨折，脈搏微弱。」
護士貝蒂給新來的菜鳥實習醫生介紹情況。
「疼不疼？」
菜鳥實習醫生按了按病人腰間：「不痛？很好！伸出兩個手指給我看看，很好，給他腰部以下拍個X光片。」
說完瀟洒的合上病曆本。
「克萊夫醫生，耳道有流血，應該查下血糖，排除下是腦脊液的可能，得做個CT。」
護士貝蒂檢查了一下提醒道。
「嘿，我知道我在幹嘛。」
菜鳥醫生克萊夫嘲諷道：「雖然我只是一個實習醫生，但如果你去醫學院好好學四年，到那時再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現在我是醫生，你是護士，我下醫囑，你就執行，懂嗎？」
「好的，醫生。」
護士貝蒂被噎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答應一聲。
這一幕，正準備離開醫院回家做晚餐的盧克全程看在眼裡，立刻明白格林醫生到底是格林醫生，對方的擔憂和提醒完全是必要的。
「格林醫生，有一個病人……」
盧克糾結再三，還是去找了格林醫生。
在醫院急診室待了兩年，他很清楚醫生和護士之間的微妙關係。
醫生是看不上護士的。
即便是剛畢業可以說還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實習醫生，面對護士時都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
去年兩個新來的實習醫生打架被雙雙開除，就是因為其中一個稱呼另外一個是護士，直接引爆了怒火。
醫生被稱呼為護士？
對於當事人來說太羞辱了！
但真正被羞辱的其實是整個護士群體。
因此盧克清楚，即便護士貝蒂的診斷是正確的，可在那個菜鳥實習醫生這麼說之後，她肯定是不會再說什麼。
到時候出了什麼醫療事故，和執行的她沒關係，倒霉的只會是下醫囑的菜鳥實習醫生。
她根本沒必要為了自己靠經驗得來的並不確定的診斷，來為一個羞辱自己的菜鳥實習醫生擔心。
盧克本來打定主意盡量別插手，因為醫院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他去找格林醫生說這事，總有傳出去的風險。
但奈何他真的做不到坐視病人死的那麼冤枉。
「你怎麼看？」
格林醫生聽完一邊快步向著病人的病房趕去，一邊詢問緊跟著他的盧克。
「病人腿摔成那個樣子，頭部不可能沒有受創，一旦耳道流出的是腦脊液，那就是顱內出血。」
盧克快步跟上：「有急性硬腦膜下血腫的風險，一旦腦血管漲破，顱內快速出血可能會快速致死。」
「邁克爾先生，我是格林醫生。」
格林醫生走進病房，和病人自我介紹之後，開始給病人做檢查，然後吩咐道：「給他立刻拍個腦部CT。」
「發生了什麼？我告訴過你我能搞定，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負責的菜鳥實習醫生克萊夫，他以為是護士貝蒂越過他擅作主張，大怒的走過來，然後看見格林醫生在，立刻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格林醫生。」
「你跟我出來。」
格林醫生冷著臉看了菜鳥實習醫生一眼，然後率先走了出去，避開病人，開始給菜鳥實習醫生上課。
菜鳥實習醫生被訓斥的低著頭像個鵪鶉一樣，絲毫沒有之前面對護士時的氣勢了。
盧克看到這一幕趕緊閃人了。
該他做的他都做了，後續的還要看CT結果。
不過以他對格林醫生的了解，多半他的診斷是正確的，才讓一向老好人的格林醫生這麼惱火。
因為稍不留意耽擱了，那個病人或許就死了。
原因竟然只是一個菜鳥實習醫生的無知自大。
入夜。
邁克他們回來，盧克早就準備了好一桌大餐等他們了。
「恭喜了，盧克！」
凱特一進門，就明白了，向盧克道喜。
「謝謝。」
盧克笑著請他們入席。
「可惜沒有酒。」
凱特坐下后，調侃道：「盧克，在這方面，你可真不像是一個年輕人。」
「這算什麼。」
邁克附和道：「他剛來我家的第一天，就把我家儲藏的葡萄酒全部倒到馬桶里去了。
要知道，那可都是我爸媽他們剛買的十幾瓶好酒，那時他才15歲，就跟我們說喝酒容易暴躁容易亂性各種喝酒不好。」
「小酌其實沒事的。」
凱特已經不止一次聽邁克說過這個故事，知道盧克逃離家庭流浪，就是因為繼父酗酒後暴虐成性，忍不住勸道：「別因為過去的不愉快就徹底否定一件事，那樣你會少了很多樂趣的。」
「放心，我早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盧克笑道：「我真的只是不喜歡喝酒罷了，如果你們實在想小酌一下，我這就下去幫你們買？」
「算了，趕緊享用大餐吧，不然都要涼了。」
邁克招呼一聲，切開牛排，就往嘴裡送，然後一邊咀嚼，一邊閉眼一臉享受。
凱特嫌棄的看著表情浮誇的男朋友，但動作卻絲毫不慢。
嗯。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