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形意對鐵線
「吼！」
周恆推擊之間，氣流翻湧，如似虎咆。
第一次交鋒，二人就已經是動用全力，暗勁勃發，要置對方於死地。
武者交手，除非境界差距極大。
否則真正打起來，暗勁一出，根本無法留手，只能夠生死相博。
這也是為何武者都是暗中約斗。
一交手，就容易死人，會引起社會動蕩，需要資源壓下去。
俠以武犯禁，這也是歷朝歷代都不喜練武者的原因之一。
呼，呼~
掌與拳擊，兩大暗勁高手交鋒。
強烈的氣勢下，演武場內的氣流都似暴虐了起來，無形的壓迫感不斷蔓延。
「那，那是？」
陸氏武館之中，有著不錯閱歷的弟子瞧見周恆動作，現實一怔，些許疑惑。
接著就是驚疑：
「孫氏形意拳，這怎麼可能？」
狀若下山虎，巽風心中行。
形意拳太過出名了，其更是傳承許久的古老拳種，孫氏形意，自然也有名頭。
僅是第一招，有弟子便認出，周恆所使用的招式乃是形意拳的變種。
「莫非是孫氏武館的館主被打敗，然後弟子求饒，供出秘籍？」
想著想著，鄙夷之色漸現。
鐺！
周恆一招白虎銜屍，『咬』在陸知心手臂的鐵環之上。
似是金石交錯，兵器交接。
連鐵環都被打出了些許的形變。
「嗯？這力道……」
陸知心暗暗吃驚周恆的力量。
雖說年輕力壯確實對於武功的加持很大，可這般的力量……
「好，好，好！」
陸知心雙臂一震，鐵環猛的繃緊，將周恆彈開，大笑道：
「看來你已是將功夫練進了身子骨中，體能開始增加，否則絕無這般力量！」
笑聲未落，陸知心便大步踏出，暗勁加身，渾身的肌肉隨之繃緊，似乎都膨脹了一圈。
然後雙臂合併，化作一記『鐵鎚』，重重砸下。
高手一打，便知有沒有。
雖然周恆的功夫有些超乎他的預料，可能夠打敗如此之多的高手，向自己挑戰，自也不會是弱者。
「微末進境，不足掛齒。」
周恆被打退後，步伐一轉，虎式形意轉換，便化作熊式形意，猛的拍向『鐵鎚』。
空氣都似被打爆，發出一聲巨響。
在眾人的驚駭之中，兩人再度施展出武功，短短几個呼吸，便已經相互交手了數個回合。
砰，砰，砰！
場內爆響不斷，回蕩在武館之內。
在場的都是陸氏武館的精英弟子，即便未有人修成暗勁，可明勁者卻不在少數。
此時不斷炸響的聲音他們最為熟悉不過。
「好傢夥，功夫練進筋骨之後，竟然有如此的助益？」
一位面白帶須，約在三十歲左右的弟子說道。
他的武功是在場弟子之中最高的，幾乎還差臨門一腳就能修成暗勁的功夫，可現在看來，還差得遠。
「你這若是微末進境，那還有誰敢稱武功進步？」
招式變幻間，陸知心的臉頰一片赤紅。
那是全力運轉暗勁，渾身血液集中，流動速度過快的結果。
如若不是他練成暗勁許多年，經驗豐富，也絕無可能持續數十招連續使用暗勁。
可這個年輕人……
「莫非這周恆是達摩在世，還是三豐再生？」
陸知心心中有著考量。
有心人早已查出這周恆來歷，自然，也就知道其不過接觸武學數月而已。
泛紅的臉頰下，是陸知心幾近掩蓋不住的驚詫。
交手數十招，他已然看出這周恆分明已經練成了全部的十二形意，且能夠隨意變化切換，無比純熟。
「可如此這般境地，以周恆的天資，應該已經步入化勁境界，為何還在暗勁功夫之中停留？」
打著打著，陸知心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他該不會是要集百家之長吧？」
一門武學，稍有些年頭的，大都是有著到達化勁的養法和打法。
如他的鐵線拳，就是依靠雙臂之上的一對鐵環，由動至靜，由靜到動，運動間，養練打熬身體，內臟。
可一門武功終究會有著缺漏，總有一些身體之中的微末細節無法練到。
「真是瘋子，你居然有如此想法？」
打鬥中，陸知心突然說道。
「什麼想法？」
圍觀的一眾弟子一臉懵逼。
「你察覺到了啊。」
周恆燕鶴雙形齊用，身姿速度快到了極點，靈活的尋找著陸知心的破綻。
「可不試試，你又如何斷定我不能夠成功呢？」
周恆神色淡然，剛猛的招式也快速的轉化成以靈活陰毒為主的形意拳法。
「你這是痴心妄想！」
陸知心本想怒斥，可又頓住：
「想要補全，完全可以等到化勁，你沒有必要一定要在這個境界停留！」
說著說著，陸知心突然一怔。
貌似，眼前這個年輕人好像還真就是融合了多家的法門，這才有如今武功。
若是……
「你的心亂了！」
周恆下盤壓低，脊椎似乎變軟，整個人如同一條躲在草叢陰溝的毒蛇一般，抓住陸知心一瞬的破綻，擊打而出。
「噗！」
陸知心已來不及反應，就連暗勁的轉移都是慢了一步，口中發出一聲慘叫，便倒飛而去。
「館主！」
「師傅，您怎麼樣？」
「不許再前進了！」
形勢突然發生變化。
眾弟子見自家老師被擊敗，連忙上去攙扶，同時齊齊擋住周恆的視線。
「到有些忠貞，不錯，不錯。」
周恆滿意的點了點頭。
同時他所需要的，為之奔赴的東西也已經到手。
分明是面對面。
可卻無一人瞧見，周恆的雙眼之中迸射而出的道道金光。
「鐵線拳，養身法，又是一種收穫……」
在他人無法觀看的視角，此時被周恆擊敗的陸知心，身上閃爍的可能性驟然減少。
也更容易的被周恆捕獲。
「很好，有了這門武功，想必我修行的進度會再度加快，說不定，不日就要踏入化勁？」
周恆心中感嘆一聲，向著倒地的陸知心拱手一立，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
「就讓他這麼走了？」
有人憤恨道。
「如此一來，我們也丟了面子，就這麼讓這周恆離去嗎？」
「讓他走吧！」
十數個呼吸后，陸知心也蹣跚而起。
口中用力，『呸』的一聲，將嘴裡的血腥氣吐了出去。
「畢竟，他並沒有動用全部實力。」
陸知心看著周恆的身影，神情有些複雜：「有此人，武術界不知道要被搞成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