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執迷與頓悟
「你在五月十六號中午十二點十分有沒有在A市廣茂農貿市場接過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
「我看看啊。」男人掏出手機,「只要是我接過的單都會有記錄的。」
「還真有。」男人把手機舉到孟致遠面前。
「你過來。」孟致遠帶著男人走到審訊室在門口停下,從審訊室的門上的一個小窗戶朝裡面看去,「你看看是不是她?」
男人湊過去仔細的看了兩眼。
「好像就是她。」
「別好像,到底是不是?」
「是,應該是。」男人也有些猶豫,他看了一眼孟致遠,「不是,警官我每天接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時候也記不太清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他,臉型身材都差不多。」
「行,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等想起來了再來告訴我們。」
「小尹,帶他出去。」
孟致遠撩開衣服叉著腰,在審訊室門口來回踱步,一臉為難。
「深藍,你怎麼看?」
「齊輝煌那麼一個滴水不漏的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幫燕子彌補好這些漏洞,對他來說並不難。」楊深藍想了想又道:「不如把她放了吧?」
「什麼?」
「現在在她身上沒有必要浪費時間,把她放了再派人盯著她,看看齊輝煌的人還會不會聯繫她。」
孟致遠也考慮了一下楊深藍這番話的可行性,看了看坐在審訊室的燕子一咬牙,「行,就聽你的。」
「燕子還有剛才那個司機的社會調查要做一下,還有萬豪酒店的背景,我從網上查了一下沒看出什麼端倪來,這個可能就要靠你們警方深挖了。」
孟致遠點了點頭,「好。」
齊輝煌在離開萬豪酒店之後又轉到了他早年用他人名義購買的一棟私人別墅中。
「齊總,您先好好休息,警方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裡來,而且通往這棟別墅的只有山下一條路當然後面還有一條隱藏的小路,山下那條大路已經在附近裝上了監控,只要有可以的人出現,也方便您立刻轉移。」
齊輝煌靠在沙發上,專門有人給他點了煙。
「萬豪酒店那邊是什麼情況?」
「只帶走了燕子一個人。」
齊輝煌吐了一口煙,「不用管她,江小豪那邊情況怎麼樣?」
「江小豪。」齊輝煌手下的人臉色有些難看,「我們找不到他,基本上把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黑網那邊沒有動靜。」
「這個人一定要儘快除掉!」齊輝煌眼中露出一絲厲色,「楚冰蘭那邊怎麼樣?」
「我們的人在盯著她,發現她附近也有警方的人,應該是為了額保護她,所以我們現在能做到的,也只有頂著而已,還有一個發現,」鏡月」組織的真正首領不是那個姓羅的,是楚冰蘭。」
「她為了調查她父親的真相也算是煞費苦心了。」齊輝煌冷笑,「有秦麗艷那邊的消息嗎?」
「秦麗艷自從入獄之後,牽扯到很多商業相關,她的生意一向做的很大和政府也多有合作,警方那邊處理起她的事情估計會很棘手。」
「很好,棘手就對了。」齊輝煌將煙頭丟進煙灰缸,順手倒了一點水進去,「對了,你再幫我查一個人。」
「您是說在路上追我們的那個人?」
「我之前倒是不知道鏡城還有這號人物,就憑藉那麼餓一點點蛛絲馬跡就找到我的藏身之地,比起那些警方不知道有用了多少。」
「因為不知道警方什麼時候會過來,不出人命你們大可推脫是車輛故障,現在這個階段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是,齊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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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華書局。
楊深藍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過來了,見到達叔,達叔有些驚訝,隨後拉過他的肩膀,「正好,我有事找你。」
「這麼巧嗎?」楊深藍輕鬆的開玩笑,「這段時間沒見到達叔,看起來比之前年輕了不少啊。」
「你倒是還有心情說笑,你最近是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啊,就是按照您的指示跟「鏡月」多接觸。」
「哼,你呀。」達叔白了他一眼,「有人在調查你。」
楊深藍點了點頭,面不改色。
「你知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楊深藍拉了一條凳子坐下,「達叔,齊輝煌這個人跟黑暗世界很可能有聯繫。」
「你怎麼得出的結論。」
「這次他以兆國棟的身份辦了一場慈善拍賣會,交易金額初步估計高達十億美元,而這些資金全部流向了海外賬號,警方發現及時凍結了一些,但依舊有大筆資金流了出去。」
「關於這件事情,從我一個警方朋友那裡得知最後的處理結果應該是隱藏式處理,不能公布,兆國棟本來是城市形象代表之一,這種人物的人設崩塌會讓鏡城的城市形象受損,還有眾多富豪富商他們也都拒絕露面。」
達叔點了點頭,「齊輝煌這個人我了解過,他跟鏡城的地下黑勢力之一的斧頭幫關係匪淺。」
「齊輝煌跟斧頭幫有關係?」楊深藍震驚,這件事情他確實從未察覺。
「斧頭幫的資金來源基本由齊輝煌來提供,他們早就是合作關係。」
「那之前,袁正基和秦麗艷……」楊深藍呵了一聲,感到不可思議,「真是好大一盤棋。」
「鏡江之心」的項目出資方是帝弈基金,齊輝煌基本上是一分錢沒出,楚浩然出事之後,據秦麗艷的口供當時齊輝煌還對著他們發了一頓脾氣,責怪他們將人逼得太狠。
「鏡江之心」第二期工程果然因為命案一直被拖延,直到袁正基意外死亡,秦麗艷入獄,秦麗艷先前想要拍賣「鏡江之心」的開發使用權被斧頭幫高闖攪局,想要低價購入。
斧頭幫跟齊輝煌早有勾結,袁正基的升龍會,秦麗艷的帝弈基金都只是他的墊腳石而已。
原來是這樣。
楊深藍這樣就明白了。
「謝謝達叔,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誒。」達叔伸了伸手,話都來不及說,楊深藍就已經沒影兒了,「這孩子!」
「怎麼了?後悔讓他參與進來了嗎?」石望川掀開後頭的門帘走出來,看了眼空蕩蕩的門口,拍了拍達叔的肩膀,「你的腿最近怎麼樣?」
「我倒是沒什麼,就是陰天的時候疼兩下,平常也沒什麼,倒是深藍這小子,這麼多年了,看著好像比之前穩重點了,其實這急脾氣啊是一點也沒改。」
「如果你擔心他的安危,可以不拉他入局。」石望川有點憐惜這個後生此刻的痛楚。
「自從小蝶死後他就一直鬱鬱寡歡,拉他入局也算是另外一種破局吧,執迷的意義便是頓悟!」達叔語重心長的丟了一句就轉身往書架那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