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朕塑造了一個賢王
全場鴉雀無聲。
鄭強先是搓了搓眼睛，又仔細盯著遠處的靶子看了一遍。
嗯，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好！好箭術！」
他熱烈地拍著手掌。
圍觀人群也瞬間反應過來，給予了朱壽同學雷鳴般的掌聲。
瞬間，歡呼聲和掌聲響徹全場。
朱壽微微喘著氣，回過神后，目光從圍觀人群里，一一掃過。
他承認剛剛騎馬射箭是想裝逼來著，但沒想到會造成如此轟動效應。
此時此刻，朱壽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看看現代人，多淳樸，多善良啊！
想想上輩子那十六年的皇帝歲月，何曾有這麼多人給自己鼓掌來著？
每次朕展示武藝，舞刀弄槍。
他們總會說：「皇上應該多讀聖人經典，不可玩物喪志。」
那些文官忒壞了！
他們不是數落朕，就是在準備數落朕的路上。
應州大捷，朕可是率領數萬明軍出征，大戰韃靼小王子，砍了那麼多敵人。結果那幫文人記載：明軍殺敵十六人。
還被當做反面例子，警示後人。
這皇帝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朱壽不禁又擦拭了一下眼角，這次的淚水不是笑，真是哭出來的。
他更加熱愛這個新時代了！
掌聲散去后，鄭強笑呵呵地摟著朱壽的肩膀。
「這個人才，可是我挖掘出來的！」
他開始炫耀起自己的眼光。
「鄭導牛逼！」
「鄭導慧眼識英才！」
「千里馬和伯樂啊！」
劇組的工作人員連忙是馬屁送上。
不過誰也沒發覺，有一個中年女子將剛才這一幕用手機視頻拍了下來。
她是何老師的經紀人周文彤。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一個演員在騎馬的狀態下，還能有如此精準的騎術。」
她又看了一眼遠處已經被插了三箭的靶子，喃喃自語：「即使霍去病再世，也不過如此吧。」
這一刻，朱壽毫無疑問是整個劇組的焦點。
他的風頭一時無兩，完全蓋過了小吳。
今天的戲折騰完后，還有幾個女龍套往上蹭：「帥哥，能不能也教我騎馬射箭呀。」
朱壽看了看這幾人的姿色，和宮女比都相去甚遠，便回道：「業務繁忙，還有很多劇組要跑，沒空！」
散場后，朱壽抽了一根煙，腦袋冷靜下來后便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七天之後，朕應該何去何從？
理論而言，這部劇從殺青到電視台上映，最快也要大半年的時間。
這段時間裡，朱壽對於公眾而言，依然是一個透明人。
如果人家依然給你安排龍套或者替身的戲份，他也只能認了。
你還沒討價還價的資本。
難啊！
前路依然充滿了荊棘。
朱壽在心裡估摸著今天這騎馬射箭地表演，在導演心裡能加多少分。
隔壁的抗日神劇，抽個時間該去談談了。
……
夜已深。
周文彤正躺在房間的大床上，拿著手機，正反覆觀看白天拍下的視頻。
她是湖南衛視當紅主持人何炯炯的經紀人，今天來劇組探班時正好目睹了朱壽騎馬射箭的一幕。
娛樂圈裡那些馳名的武打影星，她見過不少。
只論拳腳功夫，或許朱壽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這射術，尤其還是在騎馬的狀態下，還能如此精準，這娛樂圈裡應該無人能與其爭鋒。
人才的確是人才。
「可我到底要不要把他簽下？」
周文彤看著手機上的視頻自言自語，一時半會下不定主意。
簽下了，就必須為他安排一些圈內資源。
這世上，身手好的人一抓一大把，少林寺的那些人，又不是個個都能當明星，可能大多數人只是保鏢的命。
她隨即又打開另幾段視頻，這是從劇組那邊拷貝過來的。
有替身的，也有今天演興王朱祐杬的，都是和朱壽相關的。
龍套的戲可以略過，因為沒有觀察的價值。
「這幾個角色嘛，其實沒什麼難度。」
「不過這演技勉強還可以，年紀輕也還有可塑性。」
當她看到了「斗獵豹」這一幕時，眼頓時睛放光。
小夥子有股狠勁，還會逗弄猛獸。
而接下來的一段視頻，讓周文彤下定決心，給他一個機會。
視頻里，朱壽作為何老師的替身，拿著臭鞋子狂扇楊廷和那段不拘一格的自由發揮，讓這位見多識廣的經紀人，也被逗樂。
「就你TMD是忠臣啊！」
「朕抽死你這個大忠臣！」
「老實交代，朕落水是不是你的陰謀！」
當時導演說過給朱壽自由發揮，所以這些台詞不是編劇設計，而是他自己張口就來的。
小夥子還是挺有搞笑天賦的……
次日早晨，朱壽在吃過早飯後，和往日一樣，步行前往片場。
這可不是為了省錢。
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朕就當做鍛煉了。
想想上輩子，朕也承認這日子過得是有那麼一丁點荒唐。
如今獲得新生，那一定要多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
朱壽今天的戲份很少，只有一幕。
朱厚熜在登基時，又一次開始回憶父王的畫面。
那是興王朱祐杬臨終前的囑咐。
正德十四年，也就是西元1519年，病情已經十分嚴重，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朱祐杬，躺在床上，吃力地給兒子囑咐後事。
所謂人之將死，有些話再不交代就來不及了。
「兒啊，如今這皇帝不學無術，又昏庸無道，而且還喜歡四處惹是生非。我觀其面相，絕非長壽之人。朱厚照又沒子嗣，這帝位，你未必沒有機會。」
他和朱厚照的父親，同為成化帝之子，在血脈上是最為接近的。
「還有，你要記住一點。若他日有機會登上這九五之尊，如果想坐穩這皇位，必須把你父王也追封為皇帝，如此你才不會當傀儡。」
年僅12歲的朱厚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兒臣謹遵父王教誨！」
朱厚熜坐上了皇位后，回想著一切：原來父王早已經算到了一切。
這劇情當然是編劇瞎編的，不過對於之後歷史上嘉靖帝的大禮議之爭，卻遙相呼應。
如此一來，有些傻乎乎的觀眾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朱祐杬這人不僅是能文能武的賢王，還能神機妙算、未卜先知。
朱壽則演得非常蛋疼，朕的內心很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