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腳步虛浮，這個朕熟悉！
今天的戲終於拍完了。
作為替身，朱壽的表演得到了劇組清一色的好評。
他不僅敬業，拖著剛剛溺水的虛弱身子繼續工作，演技也非常過關，將這個昏庸殘暴的正德皇帝刻畫地入目三分。
然而，朱壽的心裡卻非常憋屈。
他堅持認為堂堂正德大帝肯定是被劇組嚴重抹黑了。
雖然朱壽表面上拍戲拍得很開心，但內心是抵觸的。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要當一個好演員，要出名，以後才有機會演朱厚熜呀。」
「就算不給錢，我也要演。」
此刻，冷月當空，月色朦朧。
朱壽從片場里出來，蹲在路邊，還拎著一瓶農夫山泉，雖然已經喝了大半，可心中那股怒火依然還在燃燒。
同時，他已經在腦海里勾勒出了一幅畫面：
朱壽扮演的嘉靖帝在被宮女勒住脖子后，奄奄一息，苦苦求生；還有在吞食了多年的丹藥之後，重金屬中毒，身體終於不堪重負，在床上輾轉反側，痛不欲生。
「對！在將來，朕就要這麼演朱厚熜。這點戲份，小菜一疊！」
「臭堂弟呀，朕知道自己有時會胡鬧，可哪有你這麼狼狽啊。」
想到此處，朱壽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突然躍起身子，做出一個很風騷的後仰跳投的姿勢，農夫山泉很精準地被扔進了垃圾桶里。
朱壽正準備抬腳離去，突然看到不遠遠處一間屋子房門突然打開，走出一個有些鬼鬼祟祟又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身影的背後，是一個紅衣的女子。後者等那人離開后，很自然地將房門關上。
看到這一幕，朱壽會心一笑。
他猜到了那紅衣女子的身份，也認出了那熟悉的身影是何人。
這不就是朕親愛的老師「楊廷和」嘛？
這裡是橫店，這麼多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擠在一處，你又不是大導演，大編劇，大男主，會有人主動來暖床。
所以在一些街頭巷尾的地方，這些行業的存在是必然的。
想當年，朱壽在當威武大將軍時，兵營里可全是雄性。
他太了解這些武夫內心的渴望。
如果帶著這幫人去秦淮河畔，那搖擺起來的劇烈程度，都能將兩岸的青樓給拆了！
還有那位在歷史上留下美名的楊廷和楊閣老。
老傢伙也是人老心不老，一把年紀了還是秦淮河畔的常客，還偷偷納了幾個揚州瘦馬當小妾。
看來無論是本尊，還是演員，這都一脈相承呀。
只不過那紅衣女子的姿色，和秦淮河畔的揚州瘦馬那肯定沒得比！
那位「楊廷和」在往回走時，也看到了朱壽。
「老師，好！」
朱壽不知道這傢伙姓啥名啥，但根據原主的記憶，在娛樂圈裡只要遇到一個年紀比你大的，叫老師總歸不會有錯得。
如果年紀比你小，又比你紅的，還是得叫老師。
「老師」是娛樂圈裡最流行的稱呼。
「小夥子，你白天打得我還真痛啊！」
「楊廷和」習慣性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調侃道。
「老師，我也不想這樣啊，是導演要求的！」朱壽嘿嘿一笑，果斷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軟中華」遞給對方。
「楊廷和」動作很自然地接過那支煙，點燃后叼在嘴裡：「小夥子，你這力氣還真可以，比何老師大多了。」
「沒點力氣，是幹不了替身這活的！」
朱壽很實誠地說道。
替身也分高低，比如那些武替，必須會點三腳貓功夫，目前是沒他份的。
在對話當中，朱壽也知道了這位老前輩的真實名字，竟然只比劇里的名字少一個字，叫楊廷。
「小夥子，白天那段替身戲，你演得還真不賴！」
楊廷眯著眼睛，似乎在回憶白天的畫面。
「那段台詞啊，真是神來之筆。當時我都傻眼了，演了大半輩子的戲，還沒碰到過像你這樣的替身。」
真TM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雖然朱壽對那段表演非常滿意，但一想到朕光輝的形象在這段精湛演技的存托下，被黑得體無完膚，他怎麼都無法得意起來。
「老師，您過獎了。不過我覺得自己的戲路還可以再廣一些，就是機會太少了！」
朱壽一聲感嘆。
黑歸黑，但他覺得演戲好玩，這比當皇帝，甚至比當威武大將軍還好玩！
早上那點戲份，朕完全是意猶未盡呀！
在劇組裡，朱壽不僅是何老師的替身，如果其它幾位大佬的戲份需要替身的話，他也客串下。
不過像今天這樣，讓朱壽還有發揮台詞的空間，這樣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
也許是因為原身溺水的關係，導演出於補償心理。
楊廷是久混片場的老油條了，一下子便聽出了小夥子語氣里的不甘。
新人演員嘛，即使是替身，也希望自己能多一些戲份。
至於楊廷自己，雖然總能拿到戲份不少的配角，但也一直不瘟不火。
久而久之，便觸發了他的一個隱藏技能：摸魚。
都這把年紀了，能偷懶為什麼不偷懶？
楊廷先摸了摸自己的腰，又想到剛剛和那紅衣女子的激烈對壘中，盡處下風。
如今的身體狀況是腰酸，腿麻。
還有白天的時候跪久了，膝蓋也有點疼。
能少出力就少出力，反正片酬又不會少了他。
「小朱啊，我覺得你這個年輕演員很有潛力，有一定的可塑性。本來明天楊廷和的戲份沒安排替身。這樣吧，到時我和導演說說，讓你客串一把。」
楊廷說得大義凌然，如同戲里的「楊廷和」附身一般。
「真的？」朱壽的心情有點激動，又連忙遞了幾根軟中華，「那多謝楊老師了！」
朕不僅演了朱厚照，還可以客串一把那楊廷和老不死的！
楊廷笑得擺擺手：「無妨，我這個人作為前輩，比較喜歡提攜新人。你好好準備下，我先回去休息了。」
朱壽看著楊廷那虛浮的腳步，嘿嘿一笑。
「哼，朕又不真的是懵懂無知的小屁孩！」
想當年，他和西域胡姬大戰三百回合后就是這樣。這個朕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