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氣
「糖葫蘆~」
「包子~」
「大爺，進來呀~」
錦城街道上熱鬧非凡，作為姜國江南地區最為繁華的地方，自然不是虛名。
「小先生，糖葫蘆吃不吃？」
侍女彩霞拿著糖葫蘆逗他，反倒是夏凡看對方的眼神中充滿了鄙視。
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啊！老子吃過的飯比你吃吃的過米還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看過的片...咳咳，這個劃掉。
他只能搖頭道：「太甜了，我不喜歡，你吃吧！」
「甜點不好嗎？小先生你喜歡吃什麼啊？」
「那可就多了，啤酒辣條速食麵，龍蝦燒烤地方菜，沙縣小吃麻辣燙，骨肉相連雞米花。」
小侍女：？？？
「咕嚕~」
咽了口口水，夏凡不住的搖了搖頭，前世的生活雖然不如意，但在吃上確實比這裡強太多了，他已經開始懷念當初的宅男時光了。
「彩霞姑娘知道哪家酒樓的飯菜好吃嗎？」夏凡仰頭問道。
對此，彩霞不禁精神一震：「小先生，這你可問對人了，要說咱們錦城的飯菜，還得是望江樓，幾乎什麼都能吃得到」說著，小侍女還煙了口口水。
雖然她跟著婁清雪，但在吃食上也不可能是錦衣玉食。
「那走吧，今天一切的消費，由...由你家小姐買單！」
對於吃軟飯的操作，夏凡現在已經開始輕車熟路了。
望江樓距離教司坊只有一街之隔，這就和前世的ktv和燒烤店是一個關係，吃完飯去瀟洒一番。
加上馬上就是詩會，更是聚集了大量的外來人口，人一多了，不差錢的人也就自然多了起來。
此時，望江樓門口迎來了一對特殊的客人，一個身高不足三尺的幼童，身後還跟著一個長相秀麗的侍女，頓時就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孩童一襲白衣長袍，腰間佩玉，長發在腦後隨意梳了個髮髻，要不是手裡還差一把小一號的摺扇，妥妥的書生君子打扮，儘管如此也已經足夠吸引目光了。
他的打扮都是有婁清雪親自動手操持的，眼光自然不用多說。
不過夏凡總覺得這女人是拿他當做前世的芭比娃娃來玩了。
「兩位客官裡面請！」
店小二光是看夏凡這一身打扮也知道這是個富貴家人的公子，沒看身後還帶著侍女呢嘛。
侍女彩霞哪裡見過這幅陣仗，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最後還是夏凡上前輕聲道：
「樓上，清凈一點的地方即可！」
「好嘞，兩位樓上請~」
兩人隨著店小二上了二樓，找了一處依角靠窗之處。
「兩位，這個地方如何？」小二問道。
夏凡環顧四周，發現二樓的座位照之一樓少了很多，自然也清凈的不少。
「可~」
來到桌前，看著快到自己脖子的椅子夏凡不禁犯了難，爬上去，太low了些，還是侍女彩霞看出他的窘態，抿嘴偷笑一聲連忙上前，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將其抱上了椅子。
夏凡：......
可惡啊！太丟人了。
「咯咯！」
正當他感到有些羞愧難當時，隔壁不遠處傳來一聲嬌笑，轉過頭一看發現是一個學子打扮清秀少年正在捂嘴偷笑，而同少年同桌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打扮應該還是個讀書人。
感受到他的目光，中年男子對他點頭示意，同時用手中的摺扇輕輕的敲了一下少年的頭，略施懲戒。
「兩位吃點什麼？」
收回目光，夏凡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對著小二道：「上幾道你們的招牌菜，再上一壺酒。」
「喝酒？不行不行，小先生你才多大，怎麼能喝酒呢，要是小姐知道了得罵死我！」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侍女彩霞就出言反對了。
「我就喝一點，嘗嘗，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你家小姐怎麼知道？」看著彩霞還想反對，夏凡趕緊接著恐嚇道：「你要再這樣，下次我不帶你出來玩了！」
果然，聽到這話侍女彩霞面漏糾結之色，平時她在教司坊也很少出來，而且每天還要幹活伺候小姐，哪有出來陪小先生逛街來的開心，況且還有錢花。
「就要這個！」彩霞趕緊道，隨即有可憐兮兮的看向夏凡：「小先生，能多要一隻燒雞嗎？」
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模樣夏凡就知道是小丫頭饞了，隨即點了點頭示意小二。
看著彩霞有些興奮的站在他身後，夏凡不禁輕笑道：
「行了，坐下吧，一會一起吃！」
「坐下吃？不不不，彩霞站著就行！」
作為侍女，自然沒有和主子一同上桌的道理，雖然夏凡不算是她主子，但畢竟是她家小姐的朋友甚至是弟弟，她自然不敢。
對此，夏凡有些不耐煩道：「讓你坐你就坐，別人站著看著我吃，我吃不下！」
沒辦法，彩霞只好有些緊張的坐下。
而不遠處的清秀少年見此，不禁嘴角帶笑：「爹你看，那小孩明明那麼小，但卻跟個小大人兒似的，真好玩！」
確實，夏凡此時的樣子有些另類，主要是氣質，一點都不像一個稚童，少年老成都形容不了，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而一旁中年男人的注意力一直盯著夏凡，聽到少年的話后不禁解釋道：
「琬兒，你修為尚淺只覺得他好玩，但殊不知人家周身已有文氣瀰漫。」
「文氣？」少年驚呼一聲，隨即趕緊捂住嘴巴小聲道：
「爹您是不是看錯了，他才多大，讀書人誕生文氣，等閑之人差不多要苦讀聖賢書十餘載，天賦好的至少也得三年以上，他總不能是從娘胎里就開始讀書吧！」
寒門弟子誕生文氣，少說也得十五歲成年以後，因為啟蒙條件差，就算是書香門第的世家小孩，天賦好的也得十歲左右，但眼前這個稚童，看起來也就是三四歲的樣子，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是啊，琬兒你四歲讀書，九歲才誕生一縷文氣以是我雲海書院的佼佼者，為父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卻不得不信！」
沒錯，這二人正是在錦城外教書先生和那個執筆少女，只不過少女此時女扮男裝成了一個清秀的少年郎。
不怪兩人如此驚訝，文氣乃是浩然正氣的前身，當具有文氣讀書人找到安身立命之根本，並開始付出行動時，周身文氣就開始朝著浩然正氣蛻變，少女就是出於這個階段。
「那...那豈不是說，這小孩天賦絕倫？」
而中年的教書先生摸了摸鬍鬚輕笑道：「他是天生的讀書人！」
「這次錦城還真是來對了，哪怕最後搶不到那詩魁，有了這個孩子也不枉此行！」
「爹您是想收他進咱們書院？」
「那是自然，雖然此子是天生的讀書人，但也需要正確的引導方才能走向正途。」
兩人說話間，小二已將夏凡這桌的飯菜上齊，兩人四菜，外加一隻燒雞，一壺桂花釀。
侍女彩霞熟練的接過酒壺給夏凡滿上了一杯。
「吃飯吧，不用管我！」
說罷，夏凡夾了兩口菜，發現味道確實比他們教司坊好上不少，可能是調味品多了些，做法也比較講究，不過比起前世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酒入喉，並沒有火辣辣的感覺，反而充滿著一股桂花的香氣，只有一點淡淡的酒精味，很明顯度數不高，怪不得是女子愛喝的酒。
很快，半壺桂花釀下肚，夏凡感到有些微醺，看著窗外的人群以及遠處的渭水江面，突然一股孤獨感湧上心頭。
隻身在異世，總是外鄉人。
都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而當他再次活成少年，但周圍熟悉的身影卻一個也不在，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當年的一切都不會重來。
看了看手中的桂花釀，夏凡不由的笑了，眼神有些迷離，口中輕聲念道：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哪怕他重活成少年，但也不是當年的樣子。
而不遠處的教書先生聽聞這兩句詩，眼睛不禁一瞪，在他的眼中，剎那間，一股文氣憑空誕生，然後附身於夏凡體內。
文氣憑詩起，自是當世名句，可惜只有兩句，要不然文氣絕不會只有這一點。
「好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