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或留（2）

那廂夏霖桀忙著國家大事，這廂姚笛卻是在府中所有下人「眾星拱月」般當祖宗似的供著，不過幾日光景，便有些心浮氣躁：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夏霖桀了，為什麼？難道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

她想到這裡，看了半頁的書卻也是再也看不下去了。隨手將書本一放，看著外面的景物，便道：「去外面走走罷！」

小翠忙扶著姚笛漸漸有些重了的身子，緩緩向庭院走去……

這時候已經褪去了早春時節的微冷，空氣中滿滿都是溫潤的氣息，姚笛呼吸著新鮮地空氣，心情稍稍好了些，便向小翠打聽夏霖桀的消息。小翠不敢隱瞞，要知道她身邊是懷著小主子的女人，自然不敢怠慢，隨即說道：「相爺因為震國國危，這幾日都在宮中未歸來。」

姚笛眉頭一皺：「震國國危？」

小翠有些怔忪：這個女人像是個貴人，怎麼這都不知道？

雖然內心有些疑問，但是嘴上卻是將事實給她講了一遍，她哪裡知道姚笛自從拜託了蕭逸世，見到藍百姀之前的記憶全都空了，哪裡知道這些呢？

姚笛一邊聽著她的陳述，一邊卻也是有些擔心了：這個時刻該怎麼辦才好呢？連帶著這幾日的鬱悶也全都變成了擔心……

正在想事情的卻沒有想到在這裡遇見林華音，而林華音也沒有想到，她這段時間已經有些心力交瘁：蕭逸世的事情她越來越不安，而扶蘇的「去世」不禁讓她有些悵惘……這些事情堆積起來，以至於沒有在意府中來了一個腹中懷有自己小孫子的女人，這下見到，卻有些莫名其妙，直到旁邊的蘭香提醒她，讓她看向姚笛的眼睛又熱切了幾分……

而這邊姚笛看著老了許多的林華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到林華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禁收到驚嚇……

等到林華音走近了，才看清面前的女子，覺得有些眼熟，很像是傾之，但是……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是還是肚子里的孩子最為很重要。

姚笛還沒有想好怎麼說話，身邊的蘭香便提醒道：「這是老夫人。」姚笛便要下跪行禮，雖然不知道老夫人和蘭香有沒有認出自己，但是該有的禮數一定要有……其實姚笛現在的面容比起當初在相國府時已經變化很大了，五官更為精緻，氣質少了些當初的英氣，恰巧懷了孩子，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面容與氣質相互衝突，倒是讓人對於她的年齡有些掐不準了……林華音與蘭香也是如此……

正在姚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老夫人林華音便開口問道：「在這府上住的可是習慣？」

姚笛自然是實話實說：「很好。」

「那就好！」林華音轉身向小翠等人吩咐道：「一定要好好服侍好夫人！切不可以掉以輕心！」

小翠等人自然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接著便是老夫人對姚笛關於養胎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重複要注意地地方：「孩子幾個月了？」，她微微一愣，答道：「五個月了……」，說著臉上現出微微羞澀的笑容，林華音被她的喜悅所打動，也跟著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又嘮叨了一遍，想到自家的兒子，便替他說道：「霖兒現在不能夠陪你解悶，因為……這些事情有些煩，但是卻也是無可奈何。這段時間你就擔待著點，還有，不要出府……現在這外面還是不大太平，各個國家的勢力都伸向京都，想來還是府中安全些。」說道這裡，老夫人的臉上也嚴肅認真了起來，姚笛不自覺地點頭應允了……

老夫人見她如此乖巧，心中又多了幾分喜歡，雖然對於她來說，姚笛和她腹中孩子的存在還是有許多疑點，但是中不至於夏霖桀連他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會認錯吧？隨即將要查找姚笛的身世的念頭打消了，便直接將姚笛像是自己女兒般疼愛起來……

感受到老夫人的善意，又想起了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了的母親和父親，還有不知道去哪裡的姚祺……這些原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為什麼現在想來卻是在自己即使是喜悅或是痛苦的時候都沒有出現的人呢？她有些恍惚——一想到自己的哥哥姚祺，還有自己的父親、母親，便有一種強烈的疲倦感向她襲來，不知不覺間竟然暈了過去……

沒有任何預兆暈過去的姚笛讓一旁眼疾手快的蘭香一把扶住，讓林華音受到驚嚇，但所幸有驚無險……

蘭香一把抓住姚笛手腕把脈，脈象有些複雜，但是可以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很健康，看向老夫人擔心的眼神，對老夫人說道：「孩子很健康，只是夫人有些憂思過度，所以昏過去了……」，熟知蘭香的林華音見蘭香還有話說，但是看到她的眼神，便示意將姚笛送回她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