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運用獸力
黎離跟著師父走出樹屋,眼前仍是她剛進入這裡時的景象,洞中千年如一日,古樹擎天,阡陌縱橫,境界超然。
槐冥單手捏了一個訣,樹屋上本來攀附的綠葉,自動脫離了根莖,像是被大風吹動一樣,直直地向他們射來。
黎離下意識想後退一步,師父轉頭給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黎離瞬間定下身形。
密密麻麻飛射而來的綠葉,在離他們只剩一丈有餘,驀然停滯下來,隨後在黎離震驚的目光中,綠葉聚集成一個巨大的團狀物,團狀物開始膨脹和收縮,彷彿正在吐息。如此膨脹收縮了三四次,團狀物轟然炸開,黎離險些被漫天飛舞的葉子迷了眼。
黎離眯了眯眼,等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時,一聲驚嘆自心底響起:「綠葉做的小船?這就是獸界的交通工具嗎?」
槐冥似是看出了黎離所想,抬手輕輕敲了敲這小妮子的頭,無奈開口:「你可不要以為這種船很普遍,這是我收藏的一種移動秘法,化葉為船,等以後我會教給你的,現在我們上船吧。」
黎離的眼睛頓時熾熱起來,這種操縱自然的能力,她很是喜歡。不僅是好奇,其實在黎離內心深處,她也想迅速適應大陸上的規則,也許未來的自己可以在大陸上遊歷一番。
懷著這樣的期待,她跟著師父和狼蕭一同站上了那艘小船,師父一揚手,小船騰空而起,穩穩地行駛在半空中。
黎離低頭望著下方一閃而過的山脈和坐落的城市,再看看身下穩穩行駛的一葉舟,對這片大陸的興趣又濃厚了許多。
師父輕聲告訴她:「小妮子,一葉舟需要獸力才能托起,你身上有白滾滾給你渡的獸元,就有了修鍊獸力的資格。使用獸力雖然會消耗體力和精神,但是也會逐漸凝實增加獸力,你現在應該在築基階段,實力弱小,需要不斷淬鍊獸力使實力提升。現在我教你怎麼運用獸力。」
黎離點點頭,心裡略有些激動。槐冥讓她盤腿打坐,方便運力,黎離依言而行。槐冥接著說:「小妮子,現在閉上眼睛,按我說的來。屏息,將所有心神集中在丹田處,等到丹田處感覺到能量波動,再吐氣。」
黎離沉下心神,集中精力於小腹丹田處,在她如此專註的心神下,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台精密的儀器,而儀器的中心就在丹田處,周遭萬物寂靜,她只能聽到自己心臟的不斷跳動,以及體內氣息涌動的悉索之聲。
這種平靜的狀況沒持續多久,在黎離近乎變態的專註力下,丹田處突然出現了一陣極為細微的波動,下一瞬波動擴大,黎離只覺得一陣溫暖而有力的氣流從丹田處蠶絲般拔涌而出,蔓延全身,黎離精神振奮,這種操縱身體中隱藏力量的奇妙感覺讓她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有一股力量悄然醞釀,似乎輕輕抬手就可以外放出來,但是一時沒有釋放這股力量的法門,黎離有些苦惱。
師父適時開口:「小妮子,現在把那股力量引導到指尖,把力量慢慢渡到一葉舟之上。」黎離雖還有些茫然,但還是照著師父說的話,屏住心神,催力將力量引導到腹腔,再引入手臂,生澀的運力手法令得她的手臂被激地微微發顫。
引導到指尖,渡力?黎離喃喃自語,困惑不解了片刻,那股力量卻彷彿有生機一般,開始了有規律的運轉,水到渠成一般從指尖外放而出,一道柔光瞬間飆射入一葉舟層疊的綠葉中。
黎離恍然,擁有獸元的自己,應該是本就掌握了運用獸力的法門,所以心念翻轉間,就能將其第一次就如此順利地施展出來。
可黎離不知道的是,就算擁有獸元的獸類天生就帶有施展獸力的本能,第一次施展也至少需要半個時辰,因為獸力的運用需要極高的精神力。槐冥心裡也是極為震驚,沒想到他收的弟子天賦如此卓然,他原先之以為她是當醫師的好胚子,沒想到在修鍊一途也有如此高的天賦。
旁邊的狼蕭更加震驚,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狼副統領,此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要知道,自己的天賦在偌大的狼族已經稱得上是佼佼者,當年第一次運用獸力只用了半個小時,便被族中當作天才培養。
狼蕭不知道的是,黎離的獸元還是後天獲得的,他若是知道,可能會從震驚直接轉換為驚恐,這樣的天賦足以讓他膽寒。
黎離現在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對師父和狼蕭造成了多麼大的衝擊,她正沉浸在能運用獸力的喜悅當中。
狼蕭好半天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心中原先對黎離的輕視完全消散,修鍊天賦極高,並且還有槐大醫仙親傳弟子這一身份,眼前這位姑娘潛力可謂是異常恐怖。狼族若能拉攏到這種人物,無疑是巨大的助力。
狼蕭心思活絡起來,對著黎離客氣抱拳道:「不知這位姑娘是何族,可否與我族結識一下?」
黎離被他突然恭敬起來的態度弄得愣住了,槐冥在旁邊到是看出了狼蕭此舉的意圖,微笑著代弟子回答道:「她的種族有規定,不能被外族知曉,至於結識狼族的事情,我的弟子恐怕還沒有這個打算。」
黎離聽到師父為自己打圓場,頓時明白了師父的用意,連忙附和:「師父說的對,我不能暴露種族,還請見諒。」
狼蕭見師徒二人一唱一和,也不好多加追問,只不過心裡對黎離更看重了些,不願透露存在的種族,應該是一些隱世的勢力,他們自然是不會同意族人和外族有所瓜葛。
如此一揣摩,狼蕭倒也有些釋懷,笑著對他們說:「我族領地快要到了,若槐大醫仙可以解除我族的危機,兩位將接受我族至高的敬意,並且我族還準備了豐富的報酬。」
槐冥剛欲擺手,畢竟他答應狼蕭的請求只是為了還前狼王的人情,他最近幾百年不問世事,只是痴迷於醫術,要說他最感興趣的東西,那就是珍稀的靈植了,他可不認為狼族這一嗜戰的種族會拿出讓他心動的草藥,能拿出的估計也就是一些秘法武器卷宗之類的東西。
當他瞥到身旁安靜佇立的黎離時,抬起的手突然放下,拒絕的話語也沒有說出來。他已經察覺到徒弟在修鍊一途也有絕佳的天賦,倒不如讓她學習醫術的同時提升自己的實力,對未來在大陸上行走又多了一重保障。
狼蕭見槐大醫仙沒有拒絕,心裡暗自高興,這樣一來,狼族和槐大醫仙也是有了一點交情,對狼族的意義不可謂不大。
黎離敏銳地覺察到師父和狼蕭的這番交流蘊含著深意,但是以她現在的身份,根本插不上話,心裡也是有些無奈。
待一葉舟下方出現一座巨大的城市時,槐冥一揮手,一葉舟平穩降落在城中的一片空地之上,化作萬千樹葉飄散開來。城中的居民先是有些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他們,然後不知是誰認出了狼蕭,無數敬畏的目光投射而來,師父和狼蕭泰然自若,倒是黎離有些窘迫。
狼蕭做了個請的手勢,黎離和師父沿著太的指示走著,街上十分熱鬧,時不時有酒樓里的大聲交談傳到他們耳中。街上的比試更是隨處可見,赤膊大漢近身搏鬥,招招狠厲,周圍響起一陣陣叫好聲。
黎離不由得對這一種族的嗜戰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這裡的民風還真的是豪邁至極。
走了近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建築面前,門前有兩個侍衛,手握銀矛,紋絲不動地立在門的兩側,見到狼蕭過來,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禮,便放他們進來了。
狼蕭又領著他們穿過了樹木林立的院落,到達一個看起來頗為幽靜的房間,狼蕭轉頭對他們恭聲道:「王就在裡面,我帶你們進去。」
「狼蕭你好大的膽子,敢放一個外族進來。你這副統領當得還真是不稱職。」一聲譏笑自身後的竹林掩蓋處傳來,狼蕭頓時黑了臉,冷冷地說:「他們可都是我族貴客,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遜,得罪了貴客,你擔待得起嗎!」
一個身影從竹林中閃現出來,瞬間出現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