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祭壇
第18章祭壇
只有入口狹窄,裡面其實很寬,地面明顯被人工平整過了,走起來毫無阻礙。
霍斯特心裡默默的計算了一遍,如果按迎接過他和傑西卡之後,管家威廉就帶伯爵夫人和其他人一起趕來這邊的話,他們應該至少提前了半個多小時,只能盼著一切都還來得及了。
「我在天上的主啊,願您仁慈之心,永遠守護凡世生靈,願您的悲憫保佑凡人免遭苦難傷害,以主之名,聖哉,聖哉。」身後傳來伯恩特小姐的輕聲祈禱,「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傑西卡小姐。」霍斯特一直等她結束了祈禱,才低聲問道,「您考慮過嗎,如果出現最壞的結果,您打算怎麼辦?」
「您說的最壞的結果是指什麼呢?」
「任何您能想到的最壞結果。」
「我會竭盡所能的幫他們,他們不止是我的親人,也是無辜的平民。」
「就像昨晚在蒸汽機房門口?」
「您又計劃以什麼名義收費了?」
「呵,這次不會,我全力幫您。」霍斯特沉默了片刻,喃喃的自語道,「即便免費。」
話音未落,霍斯特突然停了下來。
背後走神的傑西卡直接撞上了他後背,同時也聞到了一股氣味。
淡淡的血腥味。
霍斯特明顯感覺到,傑西卡扶著自己肩膀的手突然攥緊了。
嘆了口氣,霍斯特輕輕拍拍肩膀上的手,略微加快了腳步。血腥味越來越濃了,這讓兩人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在沉默中急行了幾分鐘之後,遠處突然亮起來一片火光。
那是從視野盡頭的轉角處傳來的火光。
霍斯特回頭指指自己,隨後舉著提燈衝到了拐角處,後背貼著岩壁,朝外探出頭去。
看清對面的那一刻,他只覺得意識一震,眼前一片血紅,彷彿置身於幻世的濃霧裡,耳邊又聽到無處不在的詭異呢喃。
毛骨悚然的感覺悄然爬上了他的脊背,讓他心跳越來越快,他強忍著靈覺帶來的不適感,用力甩了甩頭,重新將目光凝聚。
拐角背後是一個山洞,大的甚至一眼看不到邊。
山洞中間,用蠟燭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火焰是綠油油的,跳動的燭光在四周投下一個個碩大的影子,影子扭曲著,蠕動著,猶如群魔亂舞,讓山洞裡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更詭異的是地面。
蠟燭圍成圓圈內,地面上用鮮血勾勒出了一個布滿山洞中心的六芒星法陣,法陣的每一個尖角內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詭異文字。
法陣的正中是一個六邊形的祭壇,邊緣和六芒星的邊緣剛好平行,祭壇上躺著一大一小兩個人,距離太遠看不清外形。
祭壇的四個角上,四個人呈跪拜的姿勢對著祭壇,身體已經一動不動了。
而在祭壇的正上方,接近山洞頂部的位置,一個巨大的漩渦漂浮在空中,正對著祭壇,漩渦由大團黑色的霧氣組成,燭光的照射下,霧氣不時從漩渦里冒出,彷彿一隻只詭異的手正拚命的掙扎著想要鑽出來一樣。
穿越一年了,霍斯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場景,相比之下,以前接觸的那些詛咒物品,簡直就像是日常用具一樣平凡。而這裡的每一件物品,都讓霍斯特感到本能的恐懼。
尤其是詭異的祭壇和上面漂浮著的漩渦,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毫無異狀,而且隔的遠遠的,卻讓霍斯特感到連呼出的氣息都是冰冷的,連握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無關勇氣和膽量,這種恐懼就像普通人直面天災時那種無法抗拒的絕望
就在霍斯特大腦一片混亂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壓抑著的低呼。
「母親,康納。」
伯恩特小姐驚叫了一聲,朝著祭壇就跑了過去,霍斯特伸手想拉,但稍一猶豫還是縮回了手,在背後架起來左輪手槍戒備。
然而剛跑了幾步,還沒邁進蠟燭圈的範圍,她突然腳下一軟,直接撲倒在地,身體半天沒動靜,就像陷入了昏迷一樣。
不過幾秒之後,她就又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握著摺扇看著祭壇有些發愣。
「伯恩特小姐。」霍斯特終於從混亂和恐懼中恢復了理智,舉著槍跟了上來,「您還好吧。」
似乎是摔的清醒過來了,伯恩特小姐沒有再冒失的沖向祭壇,在六芒星外停了下來,低聲答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霍斯特點點頭,湊近了一點仔細查看祭壇。
跪拜狀態的是三男一女,女的想必就是那位瑪格麗特了,而男人其中一個是穿著管家正裝的威廉,另外兩個則是一身僕從服飾。
只能通過服飾判斷他們的身份,因為他們已經變得像乾屍一樣,根本看不出外表,而且胸口並無起伏,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
倒是祭壇上一大一小兩個人,雖然也和骷髏只差一步,但胸口還保持著起伏,只是雙眼緊閉,和伯恩特宅邸里的五個家族血脈相差無幾。
頭頂的漩渦緩緩旋轉,黑色的霧氣彷彿一個黢黑深邃的無底洞,無數詭異的怪物藏身其中,時刻窺視著外面。
「那是什麼?」霍斯特盯著漩渦,連目光都很難移開,「您知道嗎?伯恩特小姐。」
「你不知道?那是冥國的大門。」伯恩特小姐聲音都顫抖了,臉色蒼白的答道,「有人打開了冥國的入口,這是要把伯恩特家血脈的生命和靈魂都獻祭給死神。」
「那怎麼辦,不去救他們嗎,他們還活著吧。」霍斯特指了指祭壇上的兩人,「還有宅邸的五個人,不想辦法阻止的話,他們都會死吧。」
「不管是你還是我,誰也阻止不了,那不是人類能阻止的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霍斯特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但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您能回答我嗎,伯恩特小姐。」
「嗯?」
「是什麼讓幾分鐘前還堅持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回他們的您,突然就變成了誰也救不了他們,甚至連嘗試都不肯嘗試了呢,伯恩特小姐?」霍斯特似笑非笑的問道,「摔倒的這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呢?還是說早在摔倒之前,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還是說,我應該叫您現在的名字?」
說著,霍斯特回頭看向身後的伯恩特小姐。
看到的是一把摺扇。
「轟。」
這一問就是一天,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