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犧牲
「這裡……似乎是一間很久沒有使用的實驗室。」
瑞貝卡環顧四周，地板和架子上落著厚厚地灰塵，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入這裡了。
四人在這間實驗室搜索起來，它比想象中的要大，這一間只是放置資料的地方，在裡面還有好幾扇門。
四人非常默契地自動分成兩組搜索，文斯推開了其中一間，瑞貝卡跟在他身後。
這裡太黑了，文斯打開霰彈槍上的戰術手電筒，迎面反射回一道藍白色的光線，同時還有一隻綠色的人形怪物。
「靠，又是貼臉殺？」
文斯和瑞貝卡都驚叫了一聲，他們差點開槍了，最後才發現那隻人形怪物已經死了。
「怎麼了？」
比利關切的聲音傳來。
「沒什麼，遇到一隻死了的怪物，嚇了我們一跳。」
文斯回復了一句，心裡則是詛咒了個遍。
生化危機甚至很多恐怖遊戲慣用的伎倆——貼臉殺。嚇不死你也噁心死你。
那隻死了的人形怪物被放置在很大的試管里，旁邊還有幾個一模一樣的試管並且一字排開。
人形怪物的面孔變得扭曲，身體變成畸形，它們在活著的時候肯定受到了很大的痛苦。
文斯在中央發現了一個辦公桌，上面有一些散亂的筆記，還沒來得及被人帶走。
他只看了一眼就被上面複雜的理論知識搞得暈頭轉向，只好將它們扔給了瑞貝卡。
瑞貝卡檢查筆記，發現這些東西還是詹姆斯·馬庫斯留下的。她早就從馬庫斯留下的日記本里得知，2010年斯賓塞將要派人接替馬庫斯的工作，所以這裡已經有至少十年空置時間了。
「馬庫斯博士，希望能找到你留下了的有用信息。」
她似乎真的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認真閱讀起來。
文斯看到瑞貝卡認真閱讀的模樣，心裡突然有道電流一閃而過，他的腦海里閃過他和去瑞貝卡之間的一幕幕經過。
「我救她只是因為她是這一部的主角，跟著她能夠讓我更大可能活下去。下一部劇情開始我就要跟著吉爾走了。」
文斯在心裡不停地告誡自己。但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
黑暗中突然響起了劇烈的腳步聲，隨後是比利和凱文那邊的槍聲。
「他們出事了！」
文斯和瑞貝卡趕緊向比利和凱文的方向跑去，只見一隻身體為墨綠色、雙爪甚至能夠夠到地面上的類似於爬行動物的怪物撲倒了比利。
這傢伙是獵殺者！
「開槍！」
文斯和瑞貝卡同時開槍，獵殺者的身體和頭部連著中了好幾槍，它的大半個頭顱都被文斯的霰彈槍轟飛了。
「你們沒事吧？」
文斯伸手拉著比利的手，準備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但他的手觸碰到比利的手時突然感覺到黏黏糊糊的。
起初他以為是比利手上的汗水，但他很快感覺不對勁，這種感覺就像某種生物的粘液。
「砰——」
實驗室第二個房間再次傳來槍聲，文斯頓時全身汗毛豎起。
這裡只有他們四個人類，開槍的除了他和瑞貝卡以外只有比利和凱文！
瑪德這兩個是水蛭人！
果然，槍聲傳來後文斯面前的比利嘴巴突然咧開，一直冽到了耳朵根。
靠，大意了！
他下意識以為被獵殺者攻擊的比利和凱文一定是真人，所以就連相互之間的暗號都忘記了。
那隻怪物一定是被他們引過來的。
恐懼的氛圍瀰漫在陰暗的實驗室里，文斯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汗水從額頭上湧出。
他拚命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那根如鐵鉗般的手掌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他用盡全力也無法擺脫束縛。
然而，他剛剛抬起手槍，水蛭人猛地將他狠狠地拋向牆壁。劇烈的撞擊聲在實驗室里回蕩，文斯的後腦撞擊在了牆壁上，接著又重重地摔在地上，鮮血從他的額頭流淌而下。
一旁的瑞貝卡也發現了不對勁，但她立刻被變成凱文的水蛭人控制住了。水蛭人沒有下一步動作，似乎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瑞貝卡小姐，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想找你，請你跟我的寶貝們走一趟如何？」
瑞貝卡感到一陣寒意襲上心頭，她根本不敢動，她能感覺到水蛭人身上到處布滿的獠牙頂在她的身體上。
能操縱水蛭人的只有詹姆斯·馬庫斯。
「至於這位殺死了我眾多小寶貝的文斯先生，你就在這裡長眠吧！」
水蛭人的聲音充滿了仇恨。
瑞貝卡被變成凱文的水蛭人強行帶走了，臨走前她只看到變成比利的水蛭人伸出長滿獠牙的手掌緩緩向文斯走去。
完了。
文斯閉上眼睛，他的視網膜一直無法聚焦，全身疼得厲害。如果不是穿了防彈背心和戰術頭盔，自己的腦袋恐怕一瞬間就爆成幾塊了。
他以為自己有了充足的準備就能應付這一切。遊戲里他可以死一百次，可在這裡只要疏忽一次就會陷入萬劫不復。
「砰——」
槍聲再次響起，真正的凱文向水蛭人開槍，水蛭人的身上多出了幾個大洞，它尖叫起來，伸長了手臂攻擊凱文。
不知過了多久文斯那暈乎乎的腦袋才逐漸清醒，但是身體還是疼得厲害。
他的視網膜聚焦在跪坐在他的身邊的凱文。
凱文身下的地板上淌了一大灘鮮血，他全身上下上都是水蛭獠牙撕咬的恐怖傷痕。
「凱文！」
文斯掙扎著站了起來，他翻開背包想要找到醫療箱。
但他根本沒有準備這玩意兒。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受傷就是死亡，所以根本沒有帶
他之前一直以劇情為主，認為這些劇情中的NPC都會死。如果能救下他們就救，不能救也沒辦法。
但他從沒想過有人會為救他而死！
「別費力氣了，我已經沒救了。」
凱文虛弱地說道。
「不，一定還有辦法！」
沒有辦法。
被咬的人都會感染病毒。
作為一個穿越者文斯豈會不知？
他曾多次嘲諷遊戲或者電影里的人物，明明隊友感染了病毒就意味著死亡，為什麼還會傻到浪費資源去救他們？
他也覺得無限恐怖里的鄭吒對於同伴的執念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現在他明白了。
他也變得跟那些人一樣傻。
「文斯，其實我一開始很討厭你。在我看來你就跟艾隆斯一樣，油嘴滑舌，見人說人話。」
凱文艱難地改變姿勢，讓自己躺在地上，「我一直不喜歡你，你就像艾隆斯一樣虛偽、圓滑。」
「但當我聽說你要跟我們一起參加任務時，我覺得你這小夥子還不錯，至少不像艾隆斯那傢伙一樣貪生怕死。」
「所以我才聽你的勸告，關上了艙門，不然我一定會踢爆你的屁股。」
「別說了，凱文。」
文斯的拳頭指節被他捏的發青。
「一路走來，你的堅強和勇敢出乎我的意料。」
「比利……和怪物一起……掉進下水道。」
「記著……找回瑞貝卡……找到其他隊友……帶出這裡的……真相……把這該死……安布雷拉……送進……地獄……」
凱文死了。
為了救文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