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列車
「隊長,這裡有情況!」
文斯的聲音讓恩里克和其他五名隊員迅速來到他們身邊,他們小心翼翼靠近側翻的吉普車。
吉普車前蓋和側面的油漆幾乎被摩擦乾淨,只能勉勉強強看到憲兵兩個單詞。
汽車的擋風玻璃也碎了一地,駕駛室里的一名金髮男人半個身體被壓在車下,還有一名士兵被甩出了十幾米遠。
文斯看到這一幕突然想起來,這裡不就是比利那傢伙出車禍的地方嗎?
也就是說,在他們周圍有好幾隻喪屍犬正在某處徘徊。
文斯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緊了緊手上的霰彈槍。
聽著,犬類一般只會攻擊人的腿部,只有受過訓練的犬會跳起來攻擊人的脖子,如果來不及開槍的話,你就用左臂上的護具塞進它的嘴裡。
文斯在心裡不停地告誡自己。
布拉瓦小隊其他人並不知道文斯所想,他們還在尋找有用的線索。
瑞貝卡來到金髮男人身邊,她從隨身攜帶的藥箱里拿出紗布,但她很快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已經沒救了。
他的身體被某種動物啃食了一大塊血肉,尤其是脖子上有好幾道齒痕,幾乎將他的脖子撕成了兩半。
她又來到被甩飛的士兵面前,屍體身上穿著的衣服是海軍陸戰隊。他比金髮男人更慘烈,肚子破了一個大洞。
「天吶,浣熊市森林公園有生活著像狼群或者灰熊這樣的大型食肉動物嗎?」
瑞貝卡向離她最近的理查德問道。
「至少在我服役的這幾年從未聽說過。」理查德略微思考了一下馬上回答道,「況且浣熊市森林公園的面積根本不足以養活你說的這些大型食肉動物,平時見到最多的只有一些野狗。」
搜尋汽車的愛德華大叫一聲,「隊長,我找到了一個公文包。」
恩里克接過愛德華手裡的公文包,他找到了一份文件和一張男人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並不是死去的這兩人中的其中一個,而文件里夾著一份判決書……
恩里克念出內容:「比利·科恩,前陸軍中尉,二十六歲。7月22日由軍事法庭判處死刑。被指控一級謀殺……」
愛德華拿走判決書,他說出了布拉瓦小隊此刻所有人心裡所想,「這兩名士兵一定是執行押送任務時被這個傢伙殺了,然後他又逃離了這裡。」
現場之中並沒有比利的屍體或者蹤跡,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犯人,所以愛德華這樣判斷並沒有問題。
「好吧,任務改變,我們不僅要面對謀殺犯,還得抓捕這名經驗豐富的陸軍中尉。」
恩里克向所有人命令道:「現在所有人繼續搜索我們的周圍,十五分鐘以後回來匯合,如果遇到危險及時呼叫隊友。」
恩里克將公文包交給了凱文,「凱文,你留守直升飛機時順便再檢查一下其他線索。」
布拉瓦小隊再次分開,凱文依照恩里克的命令再次查看公文包里的信息,但一隻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嚇得他立即拔出了槍。
「該死,你要嚇死我了,文斯。」
文斯尷尬地笑了笑,接著對凱文說道:「凱文,隊長說這附近很不安全,所以你一個人在這裡要保持警惕。最好把直升機的艙門鎖死。」
原著中留守直升機的凱文是最先遭到變異犬襲擊,文斯不希望他死,但卻又沒有能力救他,只好提醒他一下。
「多謝你的提醒,小鬼。」
凱文拉上了直升機駕駛艙的艙門,接著俏皮地向文斯敬了個禮,「這樣就行了吧?」
文斯笑了笑,他沒有說話,轉身追上了瑞貝卡。
灌木叢里不時地響起一些淅淅索索的聲音,文斯的霰彈槍已經打開了保險,他時刻緊盯著槍身之上的紅點瞄準鏡。
樹枝在搖動,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瑞貝卡的槍口和手電筒一直照著那裡,文斯可以感覺到瑞貝卡同樣很緊張,因為她握住手槍的手在輕微顫動著。
樹枝停止了搖動,一隻浣熊從樹叢中走了出來,當它看見嚴陣以待的一男一女時被嚇了一跳,不過僅僅只愣了一會兒神,它便背對兩人慢悠悠離開了。
「噗嗤……」
瑞貝卡忍不住笑了起來,「拜託,我們可是浣熊市的精英警察,居然被一隻浣熊給嚇住了。」
「是啊……」
他覺得已經過了很久,可實際上只過了不到五分鐘時間。
「走吧,我們繼續向前走一段距離。」
經過「浣熊事件」后,兩人的緊張感下降了很多,文斯看著瑞貝卡的側臉,試探性問道:「瑞貝卡,你覺得殺死那些人的真兇到底是什麼?」
瑞貝卡皺了皺眉,「起初我認為是某種大型食肉動物乾的,因為幾乎每一具被害人的屍體被發現時都遭到了啃食和肢解,可你也聽愛德華說了,浣熊市森林公園只有野狗。」
「其實我曾學過一點咬痕鑒定。」文斯撒了個謊,「受害人當中有一部分人的傷痕跟犬類的齒痕相似,但還有一部分人身上的傷痕是靈長類動物造成的。」
說完,文斯又加了一句,「人類也是屬於靈長類動物。」
「所以你也認同隊長說的兇手?」
文斯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瑞貝卡,你有沒有想過,屍體身上缺少的肉量去哪了。」
文斯說出「肉量」這個詞時感覺有些噁心,這個詞語現在可不是形容菜市場里的豬肉。
「被犬類襲擊還可以認為那部分肉量被吃掉了,那被靈長類動物襲擊的被害人呢?我查過資料,浣熊市周邊除了動物園,從來沒有靈長類動物生活過的痕迹。」
「所以你的意思是……」瑞貝卡停了下來,「那些狂熱分子不僅殺死了被害者,還吃掉了他們一部分身體?」
文斯的雙手搭在了她的肩頭,「所以我猜測,他們一定是被喪屍殺死並吃掉的。」
「文斯,這一點都不好笑。你一定是昨天的遊戲玩的有些入迷了,喪屍那東西只存在於電影里。」
瑞貝卡掙開文斯的雙手繼續向前走,她只當文斯在開玩笑,因為文斯平時就喜歡玩這種類型的遊戲。
「你這話要是被艾隆斯局長和恩里克隊長聽到,一定會把你罵個狗血噴頭。」
瑞貝卡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我去,我今天幹嘛要跟你說遊戲的事?
瑞貝卡一定以為他被遊戲影響了。
不過也是,這種話大街上隨便一個人都不會相信。要是讓艾隆斯聽見了,說不定直接把他安排到最偏僻的鎮子里當一輩子鎮警。
「你說的那款遊戲我挺感興趣的,但我們得先結束這次的任務。」
瑞貝卡嘴上這麼說,但她心裡不可否認因為文斯的這些話起了一些漣漪。就像文斯所說,被靈長類動物攻擊的屍體,肉量缺失是一個無法解釋的疑點,一些屍體甚至缺失了內臟。
瑞貝卡思索間,她的手電筒照到了一堵金屬牆上,她很驚訝地用力眨了眨眼睛。手電筒來回晃動,她接著看到了一扇門和玻璃窗。
「文斯,你快看,這好像是一列火車?」
瑞貝卡拿著手電筒在列車外圍查探,列車一共五節雙層,車身靠近車頂的位置塗著「黃道號」幾個單詞。
文斯走了過來,他一點也沒表現出驚訝,當瑞貝卡看見他的表情時有些疑惑地問道:「森林裡突然出現一列火車,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我還能怎麼驚訝?我能告訴你我其實早就知道這裡有輛火車嗎?
文斯在心裡吐槽,但表面還是得說,「因為我早就查過資料了,這裡的鐵軌是安布雷拉從雷特漢姆一直鋪設到浣熊市的專用鐵路。」
「原來是這樣。」
一個新的問題在瑞貝卡心裡浮現。要不要通知隊長和其他隊員?
如果比利或者那些兇手就藏在這裡並且挾持了一整輛列車的話那一定要通知隊長他們。
可是這裡靜悄悄的,萬一只是列車出現了故障沒來得及維修,乘客們也乘坐其他列車離開了。貿然將隊長他們叫過來會不會顯得自己很不成熟?
文斯不知道瑞貝卡心裡正在糾結,看見列車后他第一時間選擇搖人。
開什麼玩笑,待會兒除了喪屍和變異犬以外,馬庫斯那傢伙也會出現。
但出人意料的是……沒有人響應他。
「恩里克隊長……特種戰術救援組布拉瓦小隊,有誰能夠聽到嗎?」
看來有人已經噶了。
現在或許還可以回頭。
一旦踏上那輛列車,便真的就沒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