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493她也需要治癒
第494章493·她也需要治癒
……
陽光穿過玻璃,灑進窗檯,照在了少年英俊的五官上。
白川揉了揉疼痛的腦袋,很久沒有這種宿醉的感覺了。
客廳里橫七豎八地躺著人,除了千雪芽衣、小野玲子回房睡覺了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躺在客廳。
矢野心美趴在自己的懷裡,大家明顯都喝斷片了。
白川輕輕推開了矢野心美,在確定彼此都穿戴整齊之後,才鬆了口氣。
「嗯,我還在做夢。」
矢野心美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又貼了過去。
白川一個指頭抵住了她的腦袋,「心美同學,失野太太這會兒該找過來了。」
聽見媽媽的名字,矢野心美立刻清醒了。
「媽媽,媽媽要來了?」
「是的,所以你最好現在馬上回家。」
白川提醒道。
矢野心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跑步的時候被古橋大助的腿絆了一跤,險些摔倒,白川及時拉住了她。
「也不用那麼著急。」
「大助,快起來,你也該回家了。」
「啊,社長大人?我不回去,我爸的私房錢還沒找回來。」
古橋大助睡眼惺忪地說道。
矢野心美獨自來到門口,「白川醬,那我走了哦。」
「嗯,路上小心。」
白川囑咐道。
矢野心美躡手躡腳地穿上鞋,揮手告別,轉身進入了電梯。
古橋大助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推開了三上信定搭在他身上的腿,「社長大人走了嗎?」
白川點了點頭,「大家也該起來了。」
三上信定和木島勇人被白川叫醒。
三上信定和古橋大助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衝去了廁所,在廁所大門發生了爭執。
「讓我進去,我憋不住了。」
「你這個後輩,怎麼能和前輩搶廁所?太不禮貌了。」
「古橋君,上廁所就不分前後輩了吧?」
「三上君,這你就弄錯了,上廁所更要分前後輩。」
兩人爭得面紅耳赤,互不相讓。
「不如你們一起進去?總之都是男生。」
白川突然說道。
三上信定和古橋大助愣了愣,發現確實如此,只要一起尿在馬桶里,不就可以了?
結果兩人又為誰先進廁所門起了爭執。
「作為前輩,我應該先踏入這道門。」
「不不不,前輩應該讓著後輩,我年齡最小,我應該先進去。」
「那就一起走。」
兩人剛好堵住了不大的廁所門。
白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猜測這兩人進去之後還要討論誰可以先拉拉鏈。
「那個…倉木君,昨晚失態了,抱歉。」
木島勇人想起了昨晚自己痛哭流涕的畫面,瞬間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關係,每個人都會有低谷的時候,只要我們一起走出來就好了。」
白川拍了拍木島勇人的肩膀。
「倉木君,我們不過就見了兩次,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木島勇人低聲問道。
「大概是因為你讓我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人生,我也想邀請你看看我的人生。」
白川露出了微笑。
「倉木君的人生一定很精彩吧。」
木島勇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期待。
白川和他確實是截然不同的人,兩人的人生也完全不一樣。
自己也想活得像白川一樣精彩,像他一樣自信、一樣溫柔、一樣睿智。
「不僅擁有芽衣小姐那麼可愛的女朋友,還有這麼一群好朋友,真的很令人羨慕。」
木島勇人感嘆道。
「那伱確實要比我差一點,因為芽衣只有一個。」
白川對他眨了眨眼,「但是,你不是也擁有了和我一樣的好朋友嗎?」
木島勇人想到昨晚和大家的相處,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白川在他的眼中依舊看到了揮之不去的陰霾。
他可以理解木島勇人,畢竟是深愛的人死去,而這個愛人還自始至終都在欺騙和利用他。
他想起了坪井一木,這個給自己留下很多遺憾的男人。
他明明說過,要參加自己與千雪芽衣的婚禮,卻選擇在他婚禮的當天晚上自殺,讓婚禮變成了葬禮。
他明明應該是十惡不赦的犯罪教父,到頭來卻發現一切都是他在為心愛之人頂罪,而所謂的掌控兒子的人生,不過是一直以來默默的保護。
他看到自己對他漠然的態度,沒有表露出一絲憂傷,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他始終活在陰暗裡,卻把陽光留給了自己。
即便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兒子,依舊被這份深沉的父愛觸動。
此刻終於有些理解上尾美子了,理解她為什麼會一直追隨坪井一木,為什麼會無償地對自己好。
白川想和木島勇人成為朋友,或許也是為了彌補這份對坪井一木的歉意。
白川不希望木島勇人和坪井一木一樣選擇自殺。
他見過太多內心陰暗的人,扭曲的人性與深淵一般的人生經歷,讓白川的內心也多出了不少陰霾。
現在,他只想做一個簡單的,活在陽光下的人。
他曾經因為系統的任務拯救過很多人,唯有這一次,即便沒有任何任務,他也想拯救眼前的少年。
因為他的孤獨,他的氣質,都和那個男人很像。
唯有這一次,他不想使用教唆術,想要讓少年感受到真正的溫暖和友誼。
「倉木君,漱口杯我可以用嗎?」
三上信定的聲音打斷了白川的思緒。
「你當然不可以用,只有我和白川的關係,才可以用同一個漱口杯。」
古橋大助將杯子搶了過去。
「古橋君,你這就不對了,你能用為什麼我不能?」
兩人又開始搶奪杯子了。
白川去拿了一次性的水杯,將杯子遞給兩人,並把自己的漱口杯收回,「抱歉,私有財產。」
「咦?木島君呢?怎麼還不來上廁所?」
古橋大助突然說道。
白川挑了挑眉,狐疑地看著古橋大助。
三上信定自豪地仰起頭,對白川說道,「剛剛我和古橋君比了比,誰尿得遠,結果古橋君輸得很徹底,這回大概是想要和木島君再比一次。」
「等等,你們在我家的廁所里,比誰尿的遠?」
「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輸的,白川和木島君也參加,我們四個人比一比。」
古橋大助不服氣地說道。
來到廁所門口的木島勇人立刻擺手,「我不參加。」
「這種幼稚的事,我也不會參加。」
白川說道。
五分鐘過後……
古橋大助、三上信定、木島勇人同時對白川豎起了大拇指,他們三人輸得心服口服。
「大助,辛苦將馬桶和牆壁打掃乾淨,我去給各位買早餐。」
白川笑著說道。
他剛剛轉身,就看到了廁所門口,捂著眼睛羞紅了臉的千雪芽衣和小野玲子。
「大哥哥,你們在幹什麼?」
小野玲子歪著頭問道。
「啊?抱歉,竟然忘記關門了。」
白川立刻關上了廁所門,千雪芽衣將手拿了下來,「白川醬,早餐想吃什麼?」
「芽衣醬要親自下廚嗎?」
「嗯。」
千雪芽衣點了點頭。
「芽衣醬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古橋君他們呢?」
「他們不挑食,和我一樣。」
白川微笑地說道。
「嗯呢。」
千雪芽衣牽著小野玲子的手,去了隔壁自己的公寓。
等到白川、古橋大助四人洗漱完畢,千雪芽衣的早餐也做好了。
荷包蛋加上烤吐司和火腿,將它們擺放成了笑臉,放在餐盤中,再搭配熱騰騰的純牛奶。
一群少年圍坐在餐桌旁,眼中滿是驚喜。
「我開動了!」
古橋大助和三上信定異口同聲,然後就開始了比賽誰先吃完早餐。
「謝謝芽衣小姐。」
木島勇人也是第一次享用朋友製作的早餐,味道意外的好。
「白川醬真是讓人嫉妒,芽衣同學的手藝也太好了,吐司也能這麼美味。」
古橋大助說道。
「謝謝誇讚。」
白川笑著說道。
「啊,我明明誇的是芽衣同學,可不是你。」
古橋大助說道。
「芽衣是我未來的妻子,你誇讚她,就等於是誇讚我眼光好。」
白川毫不忌諱地說道。
千雪芽衣臉頰微微泛紅,「我…我去給大家泡咖啡。」
「早晨不用咖啡,他們又不加班。」
白川笑著拉住了千雪芽衣。
「我們今天第一站就去東京塔吧!」
古橋大助提議道。
難得是周末,古橋大助也不想回家面對自己的老爹,在那筆錢還沒有轉到他賬戶名下之前,他都決定借住在白川家裡。
再加上答應和木島勇人一起游遍東京,他就更有借口不回家了。
「好啊,想要看到繁華的東京,確實不能錯過東京塔。」
三上信定贊同地說道。
於是一群人吃完早餐,就前往了東京塔。
矢野心美也在成功回家贏得母親大人的諒解后,晚了1小時追上了隊伍。
少年少女們爬上了東京塔,從高塔上俯瞰東京城的風格。
木島勇人拿出了曾經北山千彰給他拍的照片,確定是一模一樣的風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風吹動少年的短髮,他閉上了眼睛。
「芽衣醬,我們來合影吧。」
矢野心美建議道。
千雪芽衣微微頷首,她將小野玲子抱了起來。
小野玲子激動地看著塔上的風景,
「好高啊,玲子從來沒有到過這麼高的地方,這裡好漂亮。」
「晚上放煙花會更好看哦,可惜煙花祭已經過去了。」
矢野心美說道。
「是啊,木島君,下一次煙花祭,你一定要提前來找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看煙花了。」
古橋大助將手搭在木島勇人的肩膀上。
木島勇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在觀光高塔的人群中,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北山太太?」
「我不是北山太太,我是大助。」
古橋大助說著,目光也跟隨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北山藍子。
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了一起。
白川愣了愣。
他不是讓北山藍子這段時候多看書嗎?她該不會是來東京塔上自殺的吧?
「北山太太。」
白川走到了北山藍子身邊,發現她還手裡還拿著一本書,這才鬆了口氣,「好巧。」
「倉木君?你們也來了,真巧。」
「北山太太,我推薦給你的書,你看了嗎?」
「已經看完了,看完之後,我又看了這本晴空塔,所以想到塔上來看看風景。」
北山藍子微笑地說道。
她的眼中同樣藏著說不明的憂傷。
古橋大助推著木島勇人走了過來,主動打招呼道,「北山太太,我們又見面了。」
「我要正式向你們道歉,對不起,古橋君,木島君。」
北山藍子朝著兩人分別鞠躬。
在一旁拍照的三上信定、矢野心美和千雪芽衣也走了過來。
「北山太太,您來的剛剛好,幫我們拍一張合影吧?」
沒心沒肺的三上信定笑著將手機遞給了北山藍子。
北山藍子為眾人拍下了合影。
矢野心美和三上信定笑得最開心,古橋大助正在做鬼臉,小野玲子也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千雪芽衣和白川只是微笑,唯有木島勇人,表情有些木訥。
「木島君,你怎麼沒有笑?」
北山藍子說道,「再拍一張吧?」
木島勇人撓了撓頭髮,抱歉地看著大家,「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再來一張就好了。」
古橋大助笑著說道。
於是大家又拍了一張合影。
木島勇人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
「拍好了,木島君,以後要多笑啊,你笑起來很好看。」
北山藍子誇讚道。
木島勇人臉頰微微泛紅,「謝謝。」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北山藍子主動離開。
木島勇人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川卻叫住了北山藍子,「太太今天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我們接下來打算去淺草寺。」
北山藍子回頭,看著幾位少年少女。
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孩子,於是點了點頭。
古橋大助把白川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白川,為什麼要把北山太太叫上啊,她和我們有代溝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她和你們一樣都是受害者,也需要治癒。」
白川說道。
隨後,一群人離開了東京塔,前往淺草寺,總算是沒有人從塔上跳下來,白川長長地鬆了口氣。
「木島君,由我來帶著你參觀東京就對了,上野公園、新宿御苑、表參道與澀谷、秋葉原,我都熟得很。」
古橋大助笑著說道。
「古橋君,本地人誰不熟啊,不要忽悠木島君了,還不如帶木島君多吃一些美食。」
三上信定說道。
兩人又開始就「美景」和「美食」誰更重要的話題爭論了起來。
矢野心美伸出手,兩個拳頭打在他們的頭頂,「夠了,吵死了,拍照的心情都沒有了。」
兩人同時抱住了腦袋,委屈地看著矢野心美。
「我們錯了。」
木島勇人被他們滑稽的表情逗笑了。
北山藍子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