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干序列，撲朔迷離

這也是個老鬼不成？

這個念頭在眾人心中一閃而過。

謝簡將眾人的目光收在眼底，一時無語。

真要被當成千年老怪物，那麻煩可就少不了了。

腦子急速轉動的同時，無辜地擺手道：「我不知道啊。」

眾人微微鬆一口氣。

雖仍舊有些疑慮，不過相比於讓他們相信謝簡是一個活了一千三百年的老妖怪，他們更願意相信謝簡的話，這只是一個巧合。

不都說鬼話連篇？

鬼是非正常物，鬼話也不可信。

或許這個鬼當年就是被「姓謝的」害死，它就是痛恨「姓謝的」呢？

謝簡不過是倒霉，姓了謝罷了。

謝簡見眾人神色，似乎沒那麼嚴重。

為免糾纏下去，就訕訕地指了指那「陳芒」：「要不……你們先解決它？」

你們別急，要問也先容我些時間，好好編個故事……

「姓謝的小畜生！還敢滿口胡言？還我黃粱！」

「陳芒」尖叫一聲，耳鼻七竅大量黑氣噴涌而出，保持著倒折的姿態，陡然朝謝簡飛射而來，全然將前面擋著的黑制服視若無存。

「開槍！」

「砰砰砰！」

刑石頭一聲令下。

便見十幾個黑制服手中的槍噴射出一道道閃爍著金色微光的彈痕。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真正的陳芒死活。

即便這無辜之人真的是因此而死，他也絲毫不會猶豫。

在他的生涯之中，不知道見過多少次，因為一念之仁，而害死更多人，造成更大的惡果。

早已經因此變得心硬如鐵。

如今他的唯一的原則，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

「啊——！」

眾人本以為不太靠譜的現代化捉鬼方式，卻沒想到子彈雨點一樣射落「陳芒」身上，竟然爆出一陣光芒，還不是火光，而是一道道扭曲的紋路，像是電影里的五毛特效做出來的金光符咒。

一道道金光符咒的爆發，讓它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如遭重擊，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眾人看得都是一愣。

旋即包括逃到了外面的道士，有膽子大的，躲在暗處窺視，此時都一陣驚喜。

這些黑制服比想象的給力多了，那還怕什麼鬼？

謝簡心中一動。

這槍不是普通的槍啊？

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背著自己偷偷變得陌生了。

不是和諧社會嗎？

怎麼連科學都受到了污染？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竟然感覺這些金光符咒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他確定自己並沒見過這些東西。

「我滴個娘誒！」

王科叫了一聲。

他雖然知道一些內情，古戰場出土的東西帶來了很多變化，卻沒想到已經跟現代科技都融合到這種程度了。

「啊——！」

黑制服們的槍固然是出乎意料，但並沒有就此擊殺那「陳芒」。

只見它被打成破麻袋一樣，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四腳都折斷扭曲。

卻又很快發出凄厲不甘的尖嘯聲。

一陣陣骨頭氣運的咔嚓聲響中，又見它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

詭異、又驚悚。

「芒芒……」

柳欣然和林宗德二人已經傻了。

不久前才一起遊玩的好閨蜜、曖昧對象，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隊長，不太對勁，這東西跟咱們以前遇上的不大一樣。」

一個黑制服對刑石頭道。

這一年裡，他們也遇上過幾次髒東西，但有上面給配備的武器，雖然也有難纏的，卻從沒有過這麼厲害的。

刑石頭凝眉道：「這東西恐怕已經超過了『辛』級，已經不是一般的神紋子彈能滅殺的。」

神文，是白老從衛城古戰場中發現的青銅器上破譯的一種文字，或者說是「符文」更準確。

這種「符文」，擁有著神秘、強大的力量。

經過研究，這種文字，應該商周時期，用來祭祀天地、與神靈溝通的文字，所以以「神文」命名。

以白老為首的學者們通過研究，將其與現代科技融合，誕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造物。

神文子彈就是其中典型。

經過無數次測試，只有「辛」級以上的序列，能以肉身抵擋子彈。

同樣的，那些不以肉身為存的東西，也只有「辛」級以上序列，能抵擋得了神文子彈。

這隻東西還不能完全抵擋神文子彈，應該還不是完全的「辛」級序列。

黑制服一驚。

作為十二科的人，他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自從白老悟出青銅銘文，傳下修行法。

為便於管理，上面和白老一起，對超越了常規的力量和存在，制定了一個相應的等級。

以中國古老的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為序。

甲為最高，癸為最低。

標準就是白老自己。

但即便是白老這個一切超凡的起源，自我定位也不過是「乙」級序列。

而「甲」級，據說只是白老自己所隱隱能窺見的境地，還有……他口中曾經提到的隱藏在世間某個角落的不知名存在。

除卻神秘莫測的「甲級」，其他的每個序列間都是一個巨大的差距，每三個序列就是一個幾乎難以逾越的鴻溝。

每跨越一道鴻溝，就幾乎是一次生命層次的躍升，根本不能用單純的量化來比較。

在他們十二科，如今最強的也不過是剛剛超越了「辛」級，勉強摸到「庚」級序列。

每一個序列的跨越，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超凡誕生以來，不過短短一年時間。

能有這樣的成就，已經是一個世界大國幾乎以舉國之力所造就。

普通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有生之年能跨越「辛」級序列，已經是不簡單了。

在他們之前的幾次超自然任務事件中，也僅僅只有一次遇上了「辛」級序列的東西。

如今眼前這東西，竟然有可能是超越「辛」級序列的！？

「隊長，辛級序列……咱們對付不了啊……」

刑石頭深吸一口氣：「對付不了也得對付，至少在白老趕到之前，絕不能讓這東西跑出青蛇峰。」

「老狗，你和老魚一起，將王科他們還有這幾個遊客送下山。」

那黑制服一驚：「隊長！為什麼是我？我要留下！」

「因為你們兩個年齡最小！毛都沒長齊，別學人逞英雄！」

黑制服「老狗」還要反駁，刑石頭卻不給他機會，黑著臉喝道：「服從命令！」

「是！」

「老狗」雖然滿臉不願，卻只能兩腳併攏應了一聲。

叫來了刑石頭口中的「老魚」，一個看起來比他還年輕的黑制服。

將王科、謝簡幾人聚到了一起。

「王科，你們現在要跟我們一起下山。」

王科一驚，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啊？那刑石頭他們……」

「現在來不及解釋了。」

「老狗」說了一句，就朝謝簡幾人道：「你們幾個，一會兒一定要跟緊我們。」

又看向謝簡：「尤其是你，那東西好像盯上了你，路上千萬不要回頭看，記住了！」

他們對付過這種髒東西。

這種東西，每一個都有一些詭異的能力，其中大部分都有一種相同的能力。

就是被它們盯上的人，基本沒有可能逃得掉。

因為你只要回頭，它們就能發現你、找到你、追上你。

這種能力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偏偏人在恐懼的時候，總會覺得身後有東西，很難忍住不往後看。

克服恐懼，就是擺脫它們的方法。

按照謝簡的個性，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逞強。

他的身體素質是變得很厲害，可呂大仙兒還沒來得及教他怎麼捉鬼啊。

但一來這東西怕是不會讓他走。

二來，他還不能走。

因為呂祖金身上那把劍鞘。

他有種感覺，只要今天他錯過了，他一定會後悔。

「二位，你們先帶他們走吧，我留下，也許能幫得上忙。」

「別胡鬧！」

「老狗」卻大怒道：「你能幫什麼忙？這是什麼東西你看不見嗎？」

「最受不了就是你們這種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讓你走就好好配合，你當我們是為了自己嗎？這不是在跟你們商量！」

他本就因為被趕走而心有不甘，這時謝簡的行徑又讓他想起以前執行任務時那些自以為是的群眾，不知給他們帶來多少麻煩，甚至是不必要的犧牲。

怎能不怒？

「嘎嘎嘎嘎……」

一陣陣怪笑聲響起。

眾人忽然只覺周圍的光線都瞬間暗了下來。

那被打成破麻袋一樣的「陳芒」，終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姓謝的，你不是很厲害么？」

「當年你將我封印在此，可是威風八面，現如今，怎麼還淪落到被一個下三濫的凡人吆五喝六？」

「嘎嘎……」

此時，「陳芒」的聲音，根本不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是一個蒼老之極的男人聲音。

眾人驚疑不定，也顧不上它是男是女。

這幾句話，讓謝簡的身份又撲朔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