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蛇界 1)花樽
雲霧繚繞、無邊無垠、人跡罕至的崖角,忽然人滿為患。這些人仙妖魔各自為營,分頭找尋了多日,也未能尋到花樽的入口。乏悶,躁動,忍不住埋怨這花樽毫無待客之道,既大開樽門邀大家前來觀禮,又不允許提前進入,是何道理?
就在眾人煩躁不安之時,憑空出現一道光,時空被撕開一道裂口,五彩霞光霎時間迸射出來,刺的眾人一陣眩暈,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待適應了那霞光后,赫然看到結界入口處,站著一個容貌俊俏的白衣小哥兒。
他笑容可掬的看著眾人,道:「各位貴客久等了,請隨我來。」
人仙妖魔毫不客氣的魚貫而入。
入界門,上玉橋,玉橋有一段向上的坡度,過了斜坡后,便一路平坦,無限延展向遠方。橋下碧波深潭,有十色魚穿梭於碧草間,其中那金色耀眼的魚兒引得眾人驚嘆不已。橋兩端可望到遠處無邊的花海,天上飄著五彩的祥雲,瑞鳥翱翔。
入得城來,一條白玉雕花的主幹道,兩側的屋宇也都是白玉所做。這些房屋好似建在山坡上一般,一層高於一層,沒入五彩祥雲中。雖都是白玉所做,確各有不同,窗上的鏤花,屋角形狀,檐下的掛飾,無不顯示著主人的趣味。主幹道正中有一個圓型巨大的廣場,這裡的地面是水玉所制,可以清晰的看到十色魚兒在腳下悠遊的游來游去。前行許久,便是百花殿,族中長老議事,各種儀式慶典均在那裡舉行。百花殿後便是玉氏的居所,而樽閣就在玉氏人的後花園深處。
千百年來,花樽一直是一個迷一樣的存在。最初有人偶然在崖角見到過如海市蜃樓般,一閃而過的畫面。勝過仙境的美景中,俊男美女笑做一團。後來陸續也有人說起,卻沒人相信它真的存在。直到近百年來,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同樣的畫面,花樽也開始漸漸的掀開它的面紗。
傳說那裡是仙人所造的一方福地,裡邊景色絕美,勝過仙境,住著一群俊男美女,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美,不美的人在花樽不存在。美人們無心法術,只醉心一切能讓人和物變美的一切,因而也都精通醫理。這裡到處是仙果玉露,祥瑞靈氣,即使不勤於修鍊法術,也可長壽,許多族人憊懶的不再願意修鍊。人們只知道它坐落在崖角,然而強大的法力加持,使得無人發現其結界所在,更莫論結界的入口。
二十年前,這一任的樽主花無憂頒布了一項新制令,每年花開時節,對外開放結界。外界的人可以自由出入花樽,自願友好通商,也可在花樽里自由賞玩。樽中人對除了美以外的東西並不感興趣,只是出於好奇換上一兩件,出手及是大方,對外界人也非常友善。而外界人對樽中的一草一木則是趨之若鶩,樽中人的衣著服飾帶動了上天入地的風潮。就連樽中人閑來無事做的小玩意,甚至用膩了的餐具,都能賣上好價錢。若有那幸運兒得了樽主的青睞,被贈送一倆枚仙果,法術可增進百年。據說第一批入樽的人都賺的盆滿缽滿。
百花大選一年一次,花樽大選則是每百年一次。新制令后,外界人也可參加一年一度的百花大選,若有幸入選了百花榜,就可以永遠的呆在花樽。今年百花大選和花樽樽主大選撞在了一起。大選過後,更有十日流水的慶祝宴席。因此,這世間的許多活物為之瘋狂,排隊等著入結界的隊伍,在一個月前就從崖角排到了蛇界的邊境。還有一部分人自知相貌平平,只為貪享這盛宴來湊熱鬧,好吃、好喝、好樂、好舞,還有美人看,這等好事怎能錯過。
花樽大選從不因門第高低,財力大小,法術深淺來定,只有一個標準,美!然而千百年來花樽樽主的位置一直為玉家人所有。據說,玉家的先祖是花樽的創造者,這裡的一草一木,藍天彩雲,高山流水,瓊漿玉液,都是她創建的,實乃創界大神。幾千餘年的壯大,花樽里形成了玉、蕊、花、柳四大家族。玉家人得以統領這裡幾千年,確也只因一個美字。論財力不如柳家,論法術不及蕊家,論謀略心智不如花家。
花樽里的人不喜飛行,喜養坐騎和靈寵。見到如此多界外奇形怪狀的生靈湧入,天上地下的小妖們歡呼雀躍的撲過來。一頭可愛的小飛豬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佘蟠的頭上,嘴巴剛好懟上他的臉。佘蟠剛要發作,便被身旁的佘文攔住。
佘文小聲道:「蛇皇且忍耐一下,等晚上我抓了這畜生來烤著給您吃。」
天寶引領眾人到了花寮后就離開了。這花寮也是近年來開放給外界人休息的地方。樽里人並不干預,任由客人們自行選擇喜歡的房間。不多時就又幾伙人因為爭搶房間而大大出手起來。天上飛的,地下跑著看熱鬧的靈寵一鬨而散,奔回各自主人懷裡。
佘寧走在隊伍最後面,並沒有隨著眾人入城,而是隨便撿了一條小徑,走進了無邊花海之中。那些花,他在外界都未成見過,姿態各異,艷麗之極,有了些靈性的還會逗弄行人,著實有趣。佘寧隨著一群瑞鳥進入了百花深處。
一連串歡快的笑聲從遠處飄了過來。轉了幾個彎,走到了百花盡頭,眼前景色陡然變幻。碧藍深海,岸邊青草鬱郁,一位面上遮紗的白衣少女站在一顆參天巨樹下,正同一條小青蛇嬉戲。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又帶著几絲清冷,面紗外的一雙美目精靈般靈動而可愛,讓他忍不住就那樣獃獃的看了許久。
少女很快發現了佘寧,裊裊娜娜走過來,道:「你可是迷路了?」
佘寧淡淡道:「一時貪賞景色,忘了來時的路。」
她偏著頭道:「我本以為青兒已經是很好看的了,不想你竟比他還好看。」
「青兒?」
少女輕搖手鈴,那條碧綠的小蛇由遠處游來,化為碧綠杖,剛好在少女掌下。少女笑道:「我哪裡就那樣老了,需要拐杖?你總是作弄我。」
少女手扶著碧綠杖,笑望著佘寧,道:「你的眼睛竟是藍色的,好美,你是來參加百花大選的嗎?」
佘寧猶疑片刻道:「算是吧。」
綠玉杖忽然幻化成一個英俊少年,帶著幾分敵意的看向佘寧。
少女沒有追問,手掌一翻,掌心顯出幾枚青色果子,遞給佘寧。
「這是青果,這個時節最是可口。」
佘寧暗想,這少女竟是心細如髮。從結界開放到現在,也有半日之久了,他確實有些餓了,未及細思,便接了過來。一顆青果吃完后,頓覺渾身灼燒之感大減,一股清涼涌遍全身,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看來這青果必不是普通的野果子。
「姑娘為何一直帶著面紗?」
少女眼中閃著促狹的光,笑道:「我自小容貌被毀,怕被樽主趕出去,我父親便教我帶著面紗。」
「你懂醫術?」
「這裡人人精通醫術,公子雙頰泛著紅暈,美則美矣,確是火症所致。」
「看來姑娘還是個神醫。」
少女傲嬌道:「若論醫術,這樽里還真是沒人勝得過我。」
青奴一臉戒備道:「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這裡小徑頗多,你隨我一同回城吧。」
青奴道:「這位公子不是凡人,自己飛回去便是。」
佘寧道:「如此美景,我也想慢慢走回去,也勞煩姑娘給我多講講花樽之事。」
少女含笑點頭,輕揮玉手,一片銀光閃閃匯成雲朵狀,掛在三人的頭上方,照亮了前面的路。
轉了幾次方向後,忽聽得前方一男一女的在講話。女子好似在哭泣,男子安慰道:「二夫人也是為了你好。」
「她若為我好,就不該嫁進來。若為我好,就不該去賄賂族人,四處丟人現眼。」
「二小姐莫要再哭了,眼睛腫成這樣,會影響明日大選。」
「終歸是會落敗……」玉如辰厲聲喝道:「誰在那邊?」
「二姐姐,是我,你為何哭的如此傷心?」
玉如辰背對著他們,擦乾眼淚,道:「今日界外人甚多,難免有一兩個心腸歹毒的,你怎麼又跑了出來?」
「我種了五株五色花……」
「好了,快隨我回去……」玉如辰轉過身,話未說完便呆住了。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美麗的男子。原本呵斥的話語瞬間柔和下來道:「免得父親擔心。」
「我也正要回去了。」
「這位公子是……」
佘寧道:「在下佘寧。」
鄧旭見玉如辰的前後變化,心下大為不滿,奈何自己身份低微,只好隱忍道:「貴客定是迷了路,不如我們一同回城吧。」
一路上,玉如辰有意無意的同佘寧說話,都被佘寧三兩個字答覆了。她便也不再說話。待到了花寮,佘寧對著少女道:「多謝姑娘引路,並賜仙果,他日若有相求,佘寧必不負姑娘。」
少女笑道:「來者皆是客,公子言重了,再會。」
佘寧轉身離開,看也未看玉如辰一眼。待那姐妹二人走遠,佘寧這才想起,未曾問過那少女的名字。一陣旋風過後,一個黑小子現身,焦急道:「主人,你可讓屬下好找,再尋不到你,小的的蛇皮就要被扒了。」
佘寧看了他一眼,黑風立刻會意,帶著他穿街入巷,走到花寮最深處的一坐庭院。蛇皇佘蟠一向疼愛這個兒子,見他無事,面色緩和不少,溫言道:「跑了這許久,乏累了吧。去見你母妃去吧。
轉身欲走的佘寧,忽然停住了腳步,對著父親道:「父王,明日盡量不要動手,獲取他們的信任才是上上之策。」
蛇皇遲疑片刻道:「父皇盡量做到。」
佘寧隨著黑風進了母親的房間。何玉卿是個不折不扣的冰美人,幾乎很少在她臉上看到情緒波動,即便面對自己的兒子,依舊是淡淡的。
「這裡非蛇界,還是要謹慎些,你跑去了哪裡?」
「兒臣見這裡景色秀美,忍不住走的遠了些。」
「可餓了?」
「吃了幾枚青果,已經不餓了。」
「青果?」
佘寧將剩下的一枚遞於何玉卿。
「確是好東西,誰送給你的?」
「一個白衣少女。」
何玉卿不無詫異道:「我兒竟吃了陌生人給的東西,想來那姑娘容貌不俗。」
「她帶著面紗,並未看到她的容貌。」
「明日還要參加百花大選,你身子弱,莫要逞強,去休息吧。」
佘寧剛走。一個綵衣男子悄悄地從身後抱住了何玉卿。他頭簪一朵白芍藥,容貌俊俏中帶著几絲柔媚之氣。
「卿卿,一別經年,你可想我了?」
何玉卿掙脫出來,淡淡道:「你怎麼如此大膽,就不怕被他發現?」
「這裡是我的地盤,他想發現我也沒那麼容易。」
花無淚說著又要抱住她親。
何玉卿輕巧躲開他道:「你也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你那點法力尚且不如我家寧兒。」
花無淚一甩袍袖,坐到榻上,不滿道:「如今還未當上蛇后,你這架子便如此之大了。一別經年,這樽中又添了不少美人兒,既然六夫人無心,那我就去找其他的美人兒了。」
何玉卿話鋒一改,道:「我是怕他聞到你的味道,到時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是蛇,又不是狗,還能聞出我的味兒,過來吧,卿卿,想死我了。」
一時間衣裳紛飛,一室春光無限。
玉如煙進入家中,一片寂靜之中,二娘靈槐的聲音格外清晰刺耳。與其說她是同父親爭吵,不若說是她在罵,父親在挨罵,時不時還傳出砸碎東西的聲音。大姐姐玉如霞站在庭院中,扶額不止,看樣子又要鬧上一陣子。青奴乖巧的變化成一把碧綠的竹椅,笑道:「大小姐千金之軀,怎能站在院中聽牆角,趕快坐下來。」
「你個壞青奴,怕不是皮又癢了。」
「當真是皮癢,今日還當著外人面化作手杖,讓我扶著。」
倆姐妹說笑著坐了上去。
「這幾日樽里有太多外人,說不得有一些居心不良之人,煙兒,你還是少出去。」
玉如辰被鄧旭拖住,這時才走了進來。玉如霞對著她的背影繼續道:「如辰,莫怪姐姐沒提醒你,你還是仔細著點鄧旭,狗也分咬人的和不咬人的。他,分明是帶毒的野雜種。」
玉如辰冷哼道:「多謝大姐姐提醒,你還是看顧好你的親妹妹吧。多虧了姐姐,如今族中除了鄧旭,還有誰願意靠近我?」
「你當真不識好歹……」
玉如辰懶得同她理論,憤然離開。
竹椅道:「大小姐放心,我定會保護好三小姐的。」
「青兒,你連如辰的坐騎飛鶴都打不過,你到底要保護誰?」
「哼,我是讓著她,好男不與女斗。」
又是一陣叮叮噹噹砸東西的聲音過後,房內終於傳出了玉無憂的聲音。
「靈槐,這是我用了幾個月時間雕出來的玉冠,不可砸啊。」
「夫君是為誰雕的這玉冠?」
花無憂一時語塞,道:「不,不,不為誰,消磨時間。」
「為了姐姐吧?你既如此愛她,又何必來招惹我,讓我在這裡受盡嘲弄,痛不欲生。」
「誰人敢嘲笑夫人,我把他驅逐出去,永不得回來。」
「只怕到時又有人說我丑,該被驅逐的是我。」
「美人……」
「不要叫我美人。」
「靈槐,你今日這是又怎麼了?」
「你答應過我,要幫如辰做上樽主之位的。可如今呢,吉服冠帶都已按著如霞的身量做好了。」
「靈槐,你也來了許多年,應該知道。這樽主誰來做,從來不是由哪個人說了算,都是大家選出來的,我如何做得了所有人的主。至於吉服冠帶,那是煙兒為姐姐準備的,並非是誰授意。」
「我不管,總之,如辰若做不了樽主,我便回娘家,此生再也不見你。」靈槐說著說著又開始落淚,她的娘家如今怕是沒人願意她回去了,她傷心哭道:「娘家,我還哪有娘家,得罪了姐姐,我如何回得了浴陽山?」
只聽的一聲脆響,玉無憂心痛的喊道:「我的玉冠。」
玉如霞再也聽不下去,來到門前,裝作剛剛路過,輕敲了幾下門,小心翼翼道:「父親,叔伯們在書房已等候你多時了。」
「我這就去。」
「不準去,你不說清楚,哪兒都不許去。」
又一陣怒砸東西的聲音后,玉如辰復又走出來,對著屋裡人道:「娘親,你莫要低三下四的求人,我玉如辰做不得樽主也必能好好的活下去。您沒了娘家,大不了我們一同浪跡天涯,也落得瀟洒快活。」
玉無憂急忙開門道:「如辰,我的乖女兒,你真如此狠心,要舍了爹爹嗎?」
玉如辰道:「父親,他們今日都在笑話女兒……」
玉無憂一把抱住女兒道:「如辰,我花樽雖以美為尊,容貌確絕不是頂頂重要的事,你無需在意,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玉無憂心尖尖上的寶貝女兒。」
玉無憂這才看到乖巧的站在一旁的小女兒,偷偷沖她眨了眨眼。
玉如煙立刻道:「二娘,那吉福和冠帶,煙兒是備下了兩套的,二姐姐也有的。只是煙兒手腳粗苯,不知道二姐姐會不會嫌棄。」
正說話間,青奴已經將玉如煙為玉如辰做的吉福冠帶取了來,那顏色樣式同玉如辰還真是極為相配。靈槐被玉無憂此前安撫女兒的話語所感動,又見那吉福冠帶確實精美,心中怨氣消了大半,面上卻依舊不肯和緩。
玉如煙又道:「父親說的是,容貌不過是皮囊,五彩斑斕的心才最重要。二姐姐生性堅毅剛強,如翠竹雪松般高潔,是那些只懂得舞花弄月的俗女子不能比的。」
玉如霞多少有點為自己的妹妹覺得不值,冷冷道:「父親,師伯們還等著你呢。」
「如辰,安撫安撫你母親,父親去去就回。」
玉無憂這才隨著玉如霞離開。半路上問道:「煙兒,你今日又跑哪裡去了?一日都沒見到你蹤影。」
沒了靈槐和玉如辰,玉如煙歡快了不少,笑道:「五色花本不是這時令開的,女兒在東望海精心培育了幾株,用玉膏灌溉,貝髓催化,眼看著就要開花了,正好可以戴在姐姐的花冠上。」
「你只記得你姐姐,確不記得為父也喜歡那五色花?」
「煙兒當然記得,今兒我去看了,已經抽了幾片花瓣,明日定能盛開。我明日一大早就去摘幾支回來,咱們玉家人每人頭上都簪一支。」
玉無憂小聲道:「可有你二娘和二姐姐的?」
「當然有,我們都是一家人。」
「還是我的小女兒最貼心。」
「霞兒就不貼心了嗎?二娘罵了女兒那許久,我可一言未發呀?」
玉無憂示意如霞小聲些。
「霞兒呀,莫提這一茬,不然為父的老命怕是要沒了半條。」
玉如霞道:「父親依舊那麼瀟洒英俊,若不是這百年一選的制度,父親再當個百年的樽主也是不為過的。」
「花嘴巧舌的鬼精靈。」
三人說笑著進了書房,眾人隨意落座,玉如煙乖巧的站到姐姐身後,像個隱形人。
花無雙一臉陰沉道:「無憂,你何時才能把那瘋婆娘逐出去?」
「無雙,靈槐和如辰都是我的家人,怎麼能驅逐呢?」
「若是她安分守己也不打緊,可為了這花樽大選,她竟打著你的名義,挨家挨戶的賄賂,讓大家一定要投給辰丫頭一枝花。簡直豈有此理!」
蕊無敵道:「無雙,你就不要為難樽主了,想來樽里的人也不會跟著二夫人一起胡鬧。
「今日入界的人比從前多了許多,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無雙最是心思縝密,可是發現什麼了?」
「這結界開放有二十幾年了,可我們都未曾出去走走看看,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未免有些自視甚高了。我只是覺得來的人中,有一半似乎是同一股勢力,未免有些反常。」
「若真如你所言,他們為了什麼呢?我們一向與人為善,樽中人也都出手大方,經常饋贈來客,他們還想要什麼呢?」
玉如霞道:「各位叔伯,我們雖對界外的人大方,然世人貪婪,得隴望蜀者多。這二十幾年,因著百花榜,新進住進來的美人越來越多,這其中難免有一倆個居心叵測之人。還是通知天印、天熾他們,注意花寮方面的動向,才比較穩妥。」
蕊無敵道:「霞丫頭就是讓人放心,等你當了樽主,我們這幾個老頭子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切莫像你父親那般,再領回個莫名其妙的人來。我那笛兒是個小心眼的人,怕是容不下別人。」
柳無絮道:「我的輝兒最是大度……」
「蕊師伯,柳師伯,你們都取笑霞兒,待霞兒當上了樽主,第一個不饒你們。」
大家隨即哈哈大笑。
玉如霞又道:「各位師伯,天寶他們組成的護衛隊,是為了方便幫助界外的人而設的,都是族人自願加入,一時之間實難有太大震懾和保護作用。明日大典,還是要仰仗幾位師伯和師叔多加留意。
玉無憂道:「無敵,霞兒的話不無道理,明日你帶幾個族中長老去助一助那幫孩子。」
「無憂放心。哎,無淚怎麼還沒來?」
「哼,不知道又去哪裡採花了,這一年一次的百花榜,好似為他選秀女般。」
柳無絮道:「霞丫頭,叔伯們都希望你能做上樽主之位,倘使不能如意,也不要沮喪。你依舊是玉家的大小姐,玉氏的掌門人」
「伯父放心,霞兒理得清。」
玉無憂道:「大哥,你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玉無歡道:「一切由樽主做主。」
「那便散了吧,明天還要辛苦一日。」
又閑聊幾句,眾長老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