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謊言真相
蒙特卡洛特餐廳是第六大道有名的義大利餐廳。
肖恩不願意帶著這個不明來歷的女人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加上剛好他又餓的厲害,兩個人又不適合站在這人來人往的第六大道上說話。
蒙特卡洛特餐廳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餐廳不是很遠,加之現在是午餐和晚餐之間的時間,幾乎沒有人。看起來睡眼惺忪的服務生抱歉地跟他們說:
「我們的主廚下班了,您可以點一些軟飲料。」
「沒關係,告訴你們主廚,就說東區諾亞的老朋友來了,我們只想點一些簡單的菜式。」
很快,一張手寫的菜單就和一個胖乎乎的大廚一起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有名的廚子就越胖,好像將自己都喂不胖的廚子就不是一個好廚子一樣。
他伸出了雙手擁抱了肖恩。
「諾亞沒有找你嗎?聽說你救回來了一個烏克蘭的公主。」
「他還沒有找我。如果是公主的話,我想諾亞應該已經成為公主殿下麾下最勇猛的衛士了。」
「不管怎麼樣,以後一定要常來,我們這裡永遠有你的位置。」
廚子也看到肖恩身邊有人,簡單寒暄了一下就回去了。肖恩點了燉牛肚,烤鵪鶉、炸魷魚和義大利面。一看就是廚子的私貨。就這一點來說,正宗的義大利餐其實和華夏餐有很多的共同之處,反而比那種美利堅改良版的中餐更好吃。
對面的女人只點了一道蔬菜沙拉。紐約的女人對於每一個紐約廚子都是一場災難,她們是所有美好的油炸和脂肪食物的敵人。
她似乎也放鬆了下來。脫掉了自己的披肩,披肩下是黑色的中長裙,衣料很有質感,看起來就很高檔和昂貴。不透明的黑色褲襪,配合自己手袋的黑色麂皮短筒靴,寬厚的木製鞋跟。鑽石耳釘,脖子上掛著一枚鑽石吊墜。整套打扮很有巴黎范兒。她的五官每一樣都不難看,就是組合的有一些潦草,要是重新安排一下,應該也是一個美人。
肖恩知道衣服是女人的語言,紐約的女人嘴裡面很少有真話,只有衣服和打扮上騙不了人。就算是簡霍克,她不是還悄悄的修改了FBI的制服夾克?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富家女,不但有錢,應該還是標新立異追求自由的主。
「這是最難纏的一種人。」肖恩默默地在心中下了定義。這是經驗之談,要是沒有遇見過在女權、平權、性別領域的自由派代表,很難有這樣的認識。
「好了。」
對面的女人將手放在桌子上,露出了一種被重擊后才有的淤青色的手指甲。她對於肖恩在餐廳有特權是一種見怪不怪的神情。
「我叫蘇珊,蘇珊阿特金斯。我是從帕蒂那裡知道了你的信息的,她直接告訴了我你的辦公室地點。」
「如果你能夠用郵件或者電話和我提前聯繫一下,我會更感激不盡的。」肖恩要了一份雙倍濃縮意式咖啡,它被放在小小的白色口杯之中,肖恩舉起來一飲而盡。
「非常好的豆子,更是我喜歡的米蘭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再來一份。」也不知道是小費的原因還是對於咖啡的內行,讓原本還吊著臉的服務生變得高興起來。
「我的父親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他有一次居然在聖誕節夜裡,將車撞到了我們家的花園柵欄上,還睡著了。只是因為開了七個小時的車,就為了趕回來和我們渡過半個聖誕節晚上。」
肖恩沒有接話,他在等著蘇珊完成自己的鋪墊。從帕蒂那裡獲取了自己的信息應該不是假話,這很好證明。
「我的父親就是參議員弗林,弗林阿特金斯。」
肖恩搖搖頭,他不認識這位參議員,似乎在最近的大新聞中也沒有這位的消息。
「安德魯應該和你們這種人沒有什麼關係。」
肖恩說。
「這裡也沒有人認識你或者弗林參議員,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時候服務生將第一道菜烤鵪鶉送了上來。肖恩舉起來刀叉,覺得很彆扭,乾脆直接上手將一隻鵪鶉撕成了兩半,還不忘問蘇珊:
「你要不要嘗試一下?很難得的廚師的私房菜。」
「不了。」她看上去有一點為難。
但是很快就補充說:「我是一個素食主義者。」
都是吃的太飽了的幺蛾子,肖恩一邊舉著鵪鶉送到嘴裡,一邊想著。
「我在安德魯的葬禮上見過你,我很抱歉。」
「不用,又不是你的錯。」肖恩現在已經很美利堅了,對於這種美利堅沒有營養的客氣話張嘴就來。
「我是一個紀錄片的製片人,拍攝紀錄片的時候我用蘇珊加伯這個名字。加伯是我媽的娘家姓。」
「所以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出現在葬禮上,以及為什麼會找到了我。」肖恩挺不喜歡這種文藝女青年的。在他的印象中,這種文藝女青年除了麵粉刺激下的激情和惹事之外,毫無用處,就是廢物一群。要說她們對於美利堅的改變,還不如那些在特區的政客們的小助理做的更多。
「今年只過去了兩個月,我已經參加了,讓我算一下,應該是在過去兩個月,我已經參加了三十七個阿片類藥物老兵的葬禮了。」
「所有的死者你都不認識?」肖恩有一點點的興趣。
「我認識其中一個,也就是這個人將我帶到了這片奇怪的地帶。他是我母親哥哥的兒子。也是從海外回來的,老兵康復中心給他提供了遠遠超過正常數量的奧釋酮。說實話,我不能隱瞞他其實回來后就變成了一個癮君子,但是奧釋酮遠遠要比麵粉便宜的多,也不用在充滿了風險的黑市上去購買。」
「但是你說的沒錯,大部分人我都不認識。」
肖恩點點頭,用力的咀嚼著鵪鶉的骨頭,他用這種小吃用來安慰自己的華夏胃。
「從那時候開始,我發現太多的人死於奧釋酮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兵。」
蘇珊看著吃的很香甜的肖恩,似乎也對黑不溜秋的鵪鶉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基本上都和你的戰友安德魯很像,死於過度使用奧釋酮。每天死於過度使用奧釋酮的人數高達30人,這樣計算,整個國家每年死於阿片類藥物的人不會低於一萬人。另外還有不少於200萬人上癮,不可救藥。」
肖恩聽到這個數據有點驚訝。
「這葯只要使用一次就會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