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疾病面前

「有那麼多的事情，如果你想吃的話，我想我還是能夠支付跑腿小夥子的小費。」

吉莉恩示意兩個人可以離開了，對於她來說這就是一場面試而已。她有自己的判斷，只要和老闆的判斷一致，她沒什麼好說的。

「披薩不能夠吃外賣，溫度會影響它們的口感。」

「如果你想見證紐約披薩的歷史，你抽空可以來Lombardi』s披薩店。與Joe』sPizza那種快餐相比，這才是真正的披薩。」

肖恩熟門熟路地走進了披薩店，店裡面的人不算多，大多都站在長條桌的櫃檯面前。自開業以來，這裡的裝飾都沒有太大變化：木桌子、紅白相間的格子桌布以及義大利鄉村壁畫。從光鮮亮麗的情侶到一大家子，這家披薩店最多的就是附近的本地老顧客前來光顧。

「小肖恩，我好久都沒有看見你了。」

整個店裡面沒有服務生，只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忙裡忙外，一看到肖恩，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上來擁抱了他。

「加琳娜嬸嬸，我一直想過來，不過就是最近太忙了。這麼晚了，你們不應該再工作的。」

「我就是一個說話沒有人聽的老太太，但是看著他那麼高興，我又能說些什麼呢。」說完話，加琳娜又看著吉莉恩，像是想起來什麼，笑著問。

「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簡了。千萬別介意，姑娘。能被肖恩帶到這裡的，都是好姑娘。」

「是小肖恩來了嗎？」

這家店的主廚，也是加琳娜的丈夫，也已經七十歲的穆德托著一大盤子的披薩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好好坐在那裡，我這裡還需要忙一陣子。」

看著忙碌的兩個人，肖恩起身，將停止營業的牌子掛在了門外面，又順手關掉了門廳的燈光。

「如果各位願意外帶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支付今天在披薩店的所有花費的雙倍費用，外帶一打啤酒。」

順利的搞定了所有客人，他這才帶著吉莉恩找了一個靠近后廚的桌子坐下，自己熟練的從冰箱中取了啤酒，給兩個人倒滿。

「乾杯。」

肖恩想了想，「為了忙碌的今天和更忙碌的明天。」

「為了出人頭地。」吉莉恩說。

加琳娜帶著厚厚的棉手套端著一個烤盤出來，裡面是熱氣騰騰的一隻烤雞。

「小肖恩從小就在我們這裡吃披薩，隨意一點，就當這裡是你家裡的餐廳。有什麼需要的你自己去后廚取就好了。」

老婦人對著吉莉恩說，卻是拉著肖恩的手，拍了拍。

「你應該多來幾次的。你要原諒一個老太太的無禮要求，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只不過我希望你能多來幾次。」

「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

穆德端著方方正正的披薩出來，上面是濃郁的火腿。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了，但是老頭看上去很健碩，因為有點耳背，聲音特別的宏亮。

「為什麼要支付那些不應該支付的錢？」老頭似乎對肖恩雙倍支付費用不高興。

「能換取一點我們一起吃飯的時間，不是應該的嗎？」肖恩吃的很滿意。

「我說過了，儘管只是我一個人的意見，但是這確實是紐約最好的披薩。」他對吉莉恩說。

相比吃的豪爽的肖恩，滿是刺青的吉莉恩卻像是家中的乖女兒一般，甚至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加冰的可樂。

「加琳娜說，你不願意再去醫院了？」肖恩吃完了一大塊披薩，順手將老頭穆德的啤酒倒進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中，又從吉莉恩那裡倒了一杯不含糖的可樂給穆德。

加琳娜走過來坐下的時候給肖恩豎起了大拇指。

「我不應該再花你的錢。」老頭生氣的將可樂推到了一邊。「五十萬美金，那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要不是還有兩個月就是牛仔基金給孩子們發放獎金的日子，我已經決定和加琳娜去夏威夷了。」穆德有點沮喪。

「要是錢的問題，我想你不用擔心。」

肖恩從自己的包中抽出一份協議。

「一百二十萬美金，我想要投資入股Lombardi』s披薩店，60%股份，它值這麼多。」

「肖恩。」穆德摟著加琳娜。

「你知道的，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這家店就是你的。」

「那很好，你們可以在遺囑中將剩餘的那些股份贈與給我，或者簡。我知道，你們喜歡她遠遠勝過喜歡我。」

「可是它不值那麼多錢。」

「我吃了六個月免費披薩的時候，它就值這麼多。」

加琳娜和穆德不同，她既希望穆德能夠同意和接受，又知道這對於穆德來說是一個不小的人情。

「再說了，牛仔基金明年就會產生第一個讀完整個中學的孩子了，難道你不想在明年的聚會上，看到他們的去向？我們可以打100美元的賭，我覺得你最不看好的妮基·福斯一定會被TOP10的大學錄取。」

「好的，我接受。」

穆德伸出了手，緊緊地握著肖恩的手。

「但是你就不能阻止我開店，對吧，小肖恩。我又不用全天躺在醫院中。」

「只要醫生同意，我作為股東又怎麼會有意見。」

披薩、可樂還有加琳娜那媽媽一般的笑容，讓吉莉恩度過了非常愉快的一個晚上。走出店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對肖恩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比如他的父母？好像青少年的時候也很困窘？什麼又是牛仔基金？自己怎麼從來沒有在投資列表中看到它們？」

她看著身邊的男人，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好，臉色很是憔悴，似乎也不是很開心，眉毛中有幾條深深的豎紋。

「我抽一支煙。」

肖恩站在街口的停車場入口處，對著在黑夜中只有一口白牙熠熠發光的莫特揮了揮手。他自己給自己的規定，為了減少抽煙的次數，他從來不在車上抽煙。

「那就再見了。」吉莉恩將一肚子的疑問給摁了回去，她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看上去是在做一件溫暖的事情，這就是好事，不是嗎？

肖恩點點點頭，就在他用腳捻滅了煙頭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來了。

「諾亞，我已經站在了我公寓的門口了。」

「是這樣，我也不想打擾你，可是有一位大人物一定要見一下你，他明天就離開了，我想這是一件好事。」

「是和那個公園裡走丟的孩子有關嗎？」肖恩問。

「我一整天都在這裡，你能來吧，肖恩？」

「你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過來。」肖恩想了想，回復說。

這裡面應該有一位諾亞都推不過去的大人物在，我應該過去看看。救人救到淚流滿面，這事情他又不是沒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