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縣警察局

「你們最好清楚你們在做什麼。」肖恩低頭伸出雙手扶在車門上，一些片段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叫你的夥計把他的手從他的背包中拿出來，那裡面的東西屬於你但是不屬於我。」

年輕的警察舉著手槍站在肖恩的背後，年紀大的警察打開了肖恩的後備箱。他們熟門熟路，配合默契，明顯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我討厭你們這些大都市來的人，他們看得上的是你們口袋的錢，但是我看到的只有骯髒的罪惡。」

年老的警察裝都不裝，直接將一小袋子白花花的麵粉直接從自己的口袋中掏了出來。

「哦，讓我們看看這位大人物的後備箱都有些什麼。和這個相比，超速又能算得了什麼。懷特，清早我就給你說了今天是我的幸運日，不是嗎？」

這裡的警察都這麼粗糙嗎？肖恩搖了搖頭。

「呸。」他轉過頭，將一口口水吐到了年老的警察的身上。

「嘿！」

年老的警察將麵粉拍在了車頂上，抽出了自己的警棍。

「加里，我們先回警局好了。」年輕的警察有一點心虛。不知道為什麼，小鎮中對他們這些警察越來越不友好了。

對面已經有好幾處住宅打開了門和窗戶，七八個高中生模樣的人也聚集在街角處朝這邊張望過來，他甚至還看見了有一處窗戶後面，有人舉著家庭攝像機。

「真是麻煩。」

這名叫做加里的老警察暴躁環顧一周。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到肖恩那張平靜的臉，心中的煩躁就怎麼也壓抑不住。

「加里，警局今天的人並不多。」名字叫做懷特的年輕警察動作很標準，他舉著槍，有意無意地向後撤了兩步。

十五分鐘后，他們來到了縣警察局。這是一棟老式殖民風格立面的二層小樓，樓前的中央草坪上立著一根旗杆。

「需要辦理關押的手續嗎？」進了一樓的大廳，一個肥胖的中年女警站起來問。

「暫時還不用，我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談完，我需要一點點時間和這位先生好好的談一下。」

他一把推開了一扇小門，將肖恩給推了進去。房間裡面只有一張金屬的桌子和幾把椅子。加里猛地扯動肖恩手上的手銬，將它扣在桌子上面的鐵環中。

「你最好能承認一點什麼。我和紐約的警察也很熟。你惹上了我們，我們會盯著你的方方面面，你犯過的每一個小錯都會被我們翻起來。如果你是一個有錢人，那就太好不過了，我會讓你的每一個子兒都花在像是吸血鬼一樣的律師身上，每天你都會在法庭睡過去或者醒來……」

肖恩若有興趣的看著他，然後突然嘆了一聲氣，然後就安安穩穩地坐了下來。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肖恩卻是向著門外努努嘴。脫掉了警帽，已經是斑白頭髮的老警察加里有點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

「加里警官，局長找你。」

話還沒有說完，剛才的胖警察就推開了門。

局長是一位典型的中年白人女性。穿著一身整潔，熨燙平整的警察制服。這種性別在縣警察局長中並不常見。這個職務常常要面對的就是酗酒的探長，肥胖的內勤，刻板的巡警，能做到心平氣和還能著裝齊整，不能不說這確實是一位和外表完全不一樣的強人。

現在這位局長卻像一位和藹的母親一樣，看著自己身邊的膚色淺黑、髮型短俏、天生麗質的女孩。

「這個季節，這個時間，總是會有人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飆車。上周，還有一個七年級的孩子被一輛沒有牌照的跑車撞到了。上帝保佑，總算是在醫院中撿回來一條命。所以，我就將所有的警察都扔到了街道上。」

「溫度太低了，艾琳娜局長，很多測速設備在這種溫度下都不能工作或者頻繁報錯。我想我們下個月在紐約州議員早餐會上，就改善縣警察局的設備，一定會有共同的話題。」

「簡，要是司法部都像是你這樣的專員，我想我們會有一個更好的秩序。我都迫不及待想在議員的早餐會上見到你了，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去的意義是什麼。」

「我喜歡拿騷縣，更喜歡牡蠣灣鎮，我父親還一直說希望能夠在牡蠣灣鎮有一棟自己的房產。」

「那我就更期待了。」

「加里，你一定是和這位肖恩先生有一點誤會，我想現在你已經確認了肖恩先生是一個安全無害的客人了，不是嗎？」

加里似乎有一點糊塗，但是他卻是一點都沒有想要爭辯的意思。而是低頭走過去，快速打開了肖恩的手銬。

「我想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肖恩。你總是忘了我和你說過的。」

這位叫做簡的短髮女孩上來就挽住了肖恩的胳膊。

在寒暄了沒有營養的幾句話之後，兩個人被局長客客氣氣地送出了警察局。

加里知道自己有一堆的把柄在自己的局長手中，所以他甚至連問話的勇氣都沒有。艾琳娜局長也懶得和他解釋。剛才那個名字叫做簡霍克的女孩，還有她那個大名鼎鼎的，叫做伊森霍克的父親，自然也是無須這個小警察知道的。

這一次將他派出去，所有需要收拾的爛攤子無非就是一個公告而已。我想要回到長島去，而不是在這個偏遠的地方浪費自己的才華。

至於別的事情，你還能指望一個縣警察局的局長能做什麼？甚至在艾琳娜局長的心中，她還通過這次的試探，巧妙的將一些信息傳遞了出去，也算是在兩邊都下了一些籌碼。

「什麼才是我兌換這些籌碼的時間啊？」艾琳娜局長也嘆了一口氣。

走到了黑色福特SUV前，簡霍克脫掉了自己的羽絨服，將它扔到雜亂的後座上。一件很FBI的深藍色夾克是特別剪裁的，露出了長期鍛煉和自律帶來的好身材。引人注目的還有配備了旋轉連接器的手槍皮套、麂皮皮帶和備用彈夾托架組合成的腋下槍套。

槍掛在左臂之下，隱藏在一個低深的位置，從外面看起來毫無破綻。

夾克的口袋位置看起來沉甸甸的。

肖恩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怎麼還是習慣裝兩個備用彈匣？」他關心的問。

一般很少有探員會像她一樣，加上槍支裡面的彈藥，簡的身上至少有四十發子彈。

簡霍克斜了他一眼，熟練的啟動了汽車，將車中的暖風擰到了最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