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 生與死

轟！

大地一震，已經完全被撕成兩截的量產機被丟到了地上，

草屑紛飛，又被如雨的血水澆在地上，勾勒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壓痕。

真嗣則吃痛的扭了扭脖子，雖然知道只是神經的感覺，但。。。

側頸被撕開的感覺並不好受，對方的牙可真尖。

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

環視一周，確認三台量產機短時間不會來阻撓自己，初號機轉身朝著NERV總部方向狂奔而去。

而中央教條區上方，二號機帶著渚薰不緊不慢地破開層層裝甲。

「你說，他能不能趕過來呢？」感覺已經很接近了，渚薰轉身看向二號機，笑著問道。

二號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替他擋下從暗處襲來的火炮。

「。。。看來是來不及了。」又破開兩層裝甲后，他有些惋惜地轉過身。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計劃外的人類，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

感覺很美，就像。。。一團跳動的火焰，雖然很危險，但也很迷人。

可惜，只能短短地欣賞一會兒。

周圍的陽光突然一暗，呼嘯的風聲緊隨而來，感受到空中飛速接近的物體，銀髮少年的嘴角再次勾起。

有些蒼白的臉頰旋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使徒！」真嗣看著屏幕中越來越近的渺小身影，暴喝一聲。

然後初號機在空中縮成了一團。

雖然很想立刻動手，但是這個高度掉下來，還是得先降落。

「噗，我叫渚薰，你可真有意思。」

銀髮少年看著初號機以一個肉彈戰車的姿勢砸向二號機。忍不住笑了。

他的笑容帶著一種奇怪的魅力，溫暖無邪中透出了一種滿不在乎。

那種眼神和幼年的孩子很像，為了好奇心，可以輕易地撕掉蝴蝶的翅膀，研究它究竟是怎麼飛的。

二號機少了條胳膊，躲閃的時候慢了半拍，被一球砸翻在地上。

而初號機在滾了兩下后撞上了側壁，也停了下來。

雖然感覺自己所有的骨頭都在摩擦著發出尖叫，真嗣還是咬牙拉動操縱桿，讓初號機立刻貼牆站了起來。

「來，和我見證這一切吧，人類的命運，使徒的命運。」渚薰貼心地沒有趁機發動偷襲，看著初號機站穩后開口。

一條胳膊的二號機立刻朝初號機沖了過去，而渚薰則不緊不慢地朝著地面虛空一按，最後一道牆壁塌陷了。

「抱歉了，明日香。」看著大步奔來的二號機，真嗣咬了咬牙，掏出了塵封已久的高能粒子震動刀，也朝著對方沖了過去。

結果二號機有樣學樣，也從肩膀上的武器架里掏出了一把大號裁紙刀。

真麻煩！真嗣撇撇嘴，怎麼到你這裡就會用武器了？

「EVA，由亞當而生，對於人類來說是禁忌的存在。lilin為了活下去，連這種東西都可以利用嗎？」

渚薰看著和初號機扭打在一起的二號機，神情嚴肅，眼神中卻透出一絲迷茫。

活著的意義。。。活著意義就是死亡嗎？

輕輕搖了搖頭，渚薰慢慢朝著破洞下面飄去。

這就是人類的宿命的，希望中點綴著悲傷。

二號機少了一條胳膊，真嗣本可以三兩下放倒它，然後追過去。

奈何對方用得儘是些同歸於盡的招式，真嗣一下子還拿不下它。

不過，最終是雙拳難敵四手，獨臂打不過雙手，二號機被初號機步步逼退，很快也掉了下去，而初號機跟著掉了下去。

同一時間，NERV指揮室。

「EVA兩機到達最下層，已經到達最終教條區邊境地區！」伊吹摩耶彙報道。

「如果初號機的信號消失，或者。。。再有什麼變化。」美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走近日向誠，俯身低聲道。

「我知道，到時候就讓這裡自爆，總比引發第二次衝擊要好。」日向誠這次沒有回頭看她，看著電腦屏幕平淡道。

「。。。對不起。」

「沒關係，只要。。。能和你一起。」年輕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謝謝。」美里則直起身體，看向大屏幕道。

而律子則慵懶地靠在了椅背上，拿著咖啡慢慢地喝著，她的工作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不過，自己還真是個笨蛋啊，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每次都只會收穫失望而。

晃動著咖啡里，映出了女子眼角下那迷人的烏淚痣。

女子撇了一眼，將杯子放回桌上。

轟，一陣劇烈的震動傳遍了整個地下，連帶著指揮室也震動了起來。

「怎麼了？」看著大屏幕都花了，美里立刻問道。

「是前所未見的AT力場！」日向誠轉身吼道。

「光波，電磁波，粒子都被屏蔽了，有線通路也失靈了。」青葉茂迅速回報道。

「簡直。。。像結界一樣。」美里雙手懷抱，眉頭皺得更緊了。

「目標，以及二號機。初號機均失去聯繫，也無法和駕駛員取得聯繫！」伊吹摩耶英氣的臉上是屏幕閃動的光芒。

全體成員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此時，地下，別有洞天。

如果真嗣去過南極，一定會驚訝於此地與南極的相似之處。

鹽柱般的冰棱，摻雜著血色的白色地面，以及，永遠不會有陽光的夜空。

兩台EVA直直掉了下來，二號機在被逼落的時候棄刀伸手，把初號機的腳踝拉住了。

轟！也不知道是冰還是鹽，砸起無數白色的碎片后，真嗣立刻睜開眼睛尋找那個發光的身影。

而渚薰亦未走遠，飄在半空的他看著初號機出現，臉上不復笑容，眸子低垂，輕輕轉身，朝著前方飄去。

「等等！」真嗣一拉著操縱桿就要追過去。

冷不防腳踝一緊，回頭一看，之前在空中被踹開的二號機倒在地上，僅剩的一隻手死死拉住初號機的腳踝。

「放手！」真嗣狠狠一掙，沒想到拖著二號機走了幾步都不放手。

而渚薰臉上面無表情，很快就飄到了漆黑大門前。

銀髮少年紅眸一轉，看向了門側的電子鎖，雙眼微微一眯，門鎖立刻就開了。

「最終安全裝置解除！」青葉茂道，和普通設備不同，這個是電子機械雙結構。

「。。。天國之門打開了。」日向誠喃喃道。

「使徒終於到達了那裡。」美里則握緊了拳頭。

大門后，巨大的十字架上，一個有些臃腫的人型被釘在上面。

而十字架頂端，一個人，雙腿懸空坐在哪裡。

大門打開的瞬間，無形的波動從這個人身上擴散開來，下方那橘紅色的海洋被捲起層層不大的浪花。

怎麼回事？

正在戰鬥的真嗣、NERV的眾人、開門的渚薰，都感覺到了這種不同尋常的波動。

而渚薰的直觀感受更為深刻。

就像是。。。看到了同類一般。

「情況如何？」美里問道。

「。。。是AT力場立場，最終教條區的結界中心，出現了和剛才同等強度的AT力場，不。。。甚至更強。」青葉茂道。

「覆蓋結界了！」伊吹摩耶道。

「難道是。。。新使徒？」美里要瘋了，說好了最後一個呢？

「不行，無法確認！」青葉茂看著各項參數都木有，無奈道。

而一直很淡定的律子則若有所思，眼神向下，目光透過自己交疊的長腿，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你是？」渚薰下意識地收了收肩膀，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感覺到對方很危險。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目前我不會阻攔你。」對方笑了笑，朝下一跳，也凌空站了起來。

「。。。目前？」渚薰好看的眉頭一挑，眼神中多了幾分凌厲。

「嗨嗨，還是忙你的吧，你的AT力場被中和了，再不趕緊，那個傻小子就追過來。」對方還是不溫不火的樣子，還是十分貼心地飄開了。

直到他站起來，渚薰才發現對方身材十分高大。

渚薰沒再說話，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朝目標走去。

和真嗣不同，他只感覺到了對方心中一片虛無，更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雖然他獲得自由的時間不長，但是，沒有在任何一種生物上感受過那種情緒。

輕輕吸了口氣，銀髮少年重新看向十字架上的人型，看來是得等不到想要的見證人了。

「。。。Adam就如同我們的母親一樣，自Adam而生的萬物，最終會歸於Adam的懷抱嗎？所有的生，都是為了最終的死嗎？」

毫無障礙的飄到了十字架前，渚薰不再關心在不遠處的男人，只是怔怔看著上面的人型道。

而對方自然無法回答他任何問題，只是但由於角度的問題，祂下垂的腦袋彷彿在審視著這個人類外形的少年。

「不對。。。這是。。。莉莉絲？」渚薰微微眯眼，語氣有些變了。

「是嗎？原來是這樣嗎？」渚薰一瞬間就想通了很多事情，這是一個騙局。

嘩啦！就在此時，二號機被遠遠的扔了過來，在LCL之海中砸出了一道高高的水柱。

「使徒！」真嗣駕駛著初號機跨步沖了過來，余光中突然閃過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風間。。。老師？」看清對方的一瞬間，真嗣下意識開口道。

對方則笑著沖他點點頭，慢慢飄了過來。

PS：偷襲式更新，有大綱就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