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豆豆,過來!
黃府。
正廳。
「青雲,你看看這……哎,老夫簡直罪該萬死!」
沈青雲笑道:「無妨,伯父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表達方式有些誇張了。」
青雲你倒說得輕鬆!
「老夫這種行為,和去同僚家送姑娘有何區別……」
黃西臣腦門兒的汗就沒聽過,戰戰兢兢,魂不守舍。
沈青雲見狀,卻也疑惑。
「伯父,前些日就不說了,這兩日……花長老基本都陪著擎天,佳惠姐更是每日打交道,你們都不知道她身份的嗎?」
黃西臣嘆道:「權貴之家,又是女眷,老夫哪兒敢亂打聽,且又是一身道服……」
這倒也是。
沈青雲正點頭,黃西臣把佳惠叫了過來。
再見黃文樂老婆,沈青雲發現對方表情有些痛苦,胸……前似乎也更壯闊了。
「花長老?」佳惠一愣,旋即垂首蚊鳴,「我只,只認得柳府的葛,葛夫人。」
什麼什麼就夫人了?
人家黃花……超級大閨女呢!
沈青雲忙道:「葛姐乃柳府管家……嫂子只認識葛姐?」
佳惠點點頭。
沈青雲無語了。
黃西臣忙道:「青雲,佳惠素來內向。」
「可以理解,」見佳惠自責,沈青雲忙道,「且柳府人多,卻也無妨,我給嫂子介紹幾位,認識他們也就差不多行了。」
剛介紹完,佳惠忍痛離去。
「青雲啊,此事我必須要給個說法,」黃西臣愁道,「否則心中委實難安。」
沈青雲笑道:「說真的,無論是柳兄還是花長老,都是大量之人,伯父若刻意道歉,反而不美。」
小少爺,人柳夫人都上門興師問罪了啊!
黃西臣猶豫道:「那……該如何是好?」
「伯父別操心,小侄兒來辦,」沈青雲想了想,認真道,「但有一事,伯父可能要上心。」
黃西臣肅容:「青雲你直說。」
「擎天天賦擺在那裡,又是柳兄弟子,日後前程遠大,」沈青雲笑了笑,「待成年,怕就得特招入朝為官,行歷練之舉,屆時他專心修行,同僚朋友間的迎來送往,必須要有人操心……」
黃西臣聽明白了,蹙眉道:「我倒可以勉強應付,但……青雲的意思是佳惠?」
「文樂兄長年在外,再加上嫂子內向,」沈青雲認真道,「長此以往對身子也不好,豈非影響擎天?」
黃西臣有些冒汗:「還真是!青雲,當如何是好?」
沈青雲笑道:「性格轉變肯定是循序漸進的,當務之急,便是多認識一些朋友,尤其官場上的。」
「啊這……」黃西臣苦笑,「老夫倒有些官場上的朋友,但……說句難聽的話,他們那些家眷,都非善茬兒。」
沈青雲笑了笑:「伯父若放心,小侄來安排?」
「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黃西臣感激道,「青雲,這兩件事都要麻煩你了。」
「好說好說,哈哈……哎喲,伯父這真不用……」
片刻后出黃府,沈青雲站在自家門前,看看雙手提的各式各樣的鞭,陷入沉思。
「回家,怕誤了我爹,不回家嘛,怕誤了這些鞭……」
哎!
嘆口氣,他扭頭又跑了趟柳府和呂府,一家一半分了。
「小沈你且等等!」
呂不閑叫住沈青雲,還沒開口,沈青雲就道:「呂哥我知道,你就當風味小吃,想吃了改善下口味。」
只要不是來補腰子的,呂不閑就滿意了。
「誰家的?」
「擎天他們家送的。」
「咋想起送這玩意兒了?」
沈青雲把事情說了遍,呂不閑笑出了雞叫。
「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哈……誒?」他好奇道,「小沈你說,擎天之異,和這些東西可有關係?」
人黃家也不容易,呂哥你就不要哄抬物價了好嗎?
沈青雲綳了綳嘴,笑道:「這我不清楚,但黃家人…除了極個別都挺壯實,尤其擎天他娘……」
一旁的紅梅聽了,好奇道:「他娘如何?」
「這麼說吧,別看她只生了一個,那奶量,養活十個不成問題。」
呂不閑倆公母來了精神。
沈青雲見好就收,起身告辭。
「青雲,嫂子送送你……」
待送走沈青雲,紅梅返回,眼睛亮晶晶的。
呂不閑問道:「什麼情況?」
「好像都多到堵奶了,」紅梅興緻勃勃道,「若知道這催奶之法,日後咱家娃就不愁了。」
「嗯,」呂不閑指示道,「此事你要上心,順帶也多學學育兒之法。」
「夫君放心,明兒一早我就去黃府拜訪論道。」
論道?
「咱家紅梅是有自知之明的。」
呂不閑眉頭幾跳,不敢多言,早早歇了。
翌日。
都指揮使公房。
霍休眯著眼看完沈青雲呈上來的一抄紙,皺眉道:「這什麼玩意兒?」
「大人,」沈青雲嘆道,「之前禁武司被奶道拉橫幅的事兒還沒解決呢。」
「屁大點兒……誒?不對勁。」
霍休眉毛一挑,也沒問,心裡暗自嘀咕。
「老夫能讓柳高升參加幼兒組,怕是小沈也發現了什麼,所以搞這個兒童聯歡會?」
但還不能明說?
霍休心中一動,將抄紙遞迴沈青云:「賬走……」
「屬下明白,走律部的賬。」
「什麼就律部了,」霍休擺擺手,「走司里的賬。」
沈青雲一樂,起身欲走,又被叫住。
「大人還有何吩咐?」
霍休慢吞吞道:「小沈吶,怕是有段日子,沒考較你修為了?」
「哎呀,」沈青雲一拍腦袋,「屬下慚愧,這段日子忙東忙西……但請大人放心,每日一個時辰的修行,那是雷打不動,絕對能保證的。」
霍休都麻木了,點點頭道:「老夫明白,就是你修行不綴的意思,對吧?既如此,何日……五境?」
「大人,屬下覺得怕是差……嘶!」沈青雲倒吸口涼氣,「五境怎麼來的?」
霍休皺眉:「難道不是?」
「絕對不是啊大人!」
「不太對吧,我記得你很早就四境了。」
沈青雲忙賭咒發誓道:「大人,去年快冬月屬下才三境,至今才半年!」
「哦,」霍休惋惜嘆氣,「是老夫記差了,但這都半年了,也該突破了吧?」
還好重生境煉體士不用渡大劫!
沈青雲苦著臉道:「大人,修行也要講道理……」
「你滾滾滾滾滾!」
趕走沈青雲,霍休邊關門還邊罵罵咧咧。
「臭不要臉,還好意思提什麼講道理……」
沈青雲回了公房,有些蛋疼。
他很明白,自己的修行,看似沒什麼人插手,實則陛下和霍休一直都盯著。
「另外還有柳兄他們,表面上不說,實則……」
總而言之一句話,沈青雲破入四境,絕對事關重大,需要考慮的地方不少。
拿出抄紙逐一羅列,他一條條琢磨,最終又卡在司馬青衫上面。
司馬青衫至今還留在歸墟門交流,連運動會都沒參加。
「之前專門給青衫通了話,他還不太想回來的意思,哎……」
沈青雲擱下筆,開始琢磨。
司馬青衫,絕對是秦武煉體第一天驕。
修為高低且不論,單單他如今能和歸墟門四境長老切磋得有來有往,這戰力就能嚇尿一幫好漢。
「這還是四境以下,修士佔優的大背景下,一旦他破入重生,甚至是神通,乖乖,戰神之姿啊……」
沈青雲暢想一番,忍不住拍桌而贊。
但問題也來了。
「雖說青衫修行日長,我才一年不到,但我能在他前頭破入四境?」
這不開玩笑嘛!
點點頭,他起身去了呂不閑公房。
「呂哥,我和青衫說兩句。」
呂不閑正忙,頭也不抬道:「早上紅梅沒搞出什麼事兒吧?」
「誒?」沈青雲好奇道,「呂哥這話說的,嫂子能搞什麼事兒。」
「無事就好,」呂不閑笑了笑,朝話筒努努嘴,「順便告訴青衫,盡量回來參加呂僉事的人生大事。」
「哈哈哈,呂哥放心,他不回來,我抓他回來。」
忙完司里的事兒,沈青雲一行才慌裡慌張去賽場,一路叮拉個當的。
杜奎實在忍不住了:「柳高升,你脖子不嫌疼嗎?」
沈青雲一扭頭,見柳兄胸口前掛了七八個餅大的金牌,樂得不行。
「柳兄,今天打算進多少貨?」
「哈哈哈,」柳高升開懷大笑,「傾吾之所能,多多益善!」
沈青雲還待開口,拓跋天小眼神兒使勁兒瞟了過來,他頓時想起了之前拓跋天的訴求。
「哎,這便是我說的柳兄心裡有數啊……」
琢磨少頃,他落後兩步,對柳高升束音成線。
「柳兄,今兒還有個活動,你定要拔冗參加。」
「沒興趣……」
「柳兄,我組織的。」
「那必須得去,」柳高升來了精神,「什麼活動?」
沈青雲笑道:「組織運動會幼兒組的選手,一起搞個聯歡會,如何?」
「不得不說,」柳高升雙眼亮得嚇人,「剛好撞上我的專業領域!小時候,我就在錦州城組織過不少類似的耍子……」
見柳兄答應,沈青雲笑道:「行,此事就看柳兄的了,屆時再用留影石留下影像,也是一番佳話不是?」
「還要拍下來?」柳高升意識到了嚴重性,沉聲道,「不得不說,方才我還覺得是兒戲,如今……我必須得重視起來!」
沈青雲正要開口,拓跋兄弟和杜奎湊過來。
「沈哥,我們也要參加!」
「邊兒去!」柳高升皺眉,「小孩子的事兒,大人別攙和!」
拓跋天笑道:「柳哥,誰還不是個孩子?」
「就是,」拓跋塹笑嘻嘻道,「也就是我們沒報名修士的賽事。」
「行,大傢伙都去,」沈青雲樂道,「玩兒開心!」
杜奎發現盲點:「沈哥不去?」
我倒想去啊……
沈青雲嘆口氣道:「這不還得奉旨辦事嗎?」
「嗯?」柳高升翻臉不認人,「她都還沒意識到,自己在沈哥的世界里,是多餘的嗎?」
啪啪啪!
幾小都給柳高升拍巴巴掌。
「說得好!」
「但柳高升,你不能光說不幹。」
「柳哥啊,我為沈哥斷過退,還險些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而你……」
「我怎麼?」柳高升淡淡道,「昨日我與那白小蓮一番明爭暗鬥,差點沒氣死她!」
仨兒眼睛一亮:「展開說說。」
「都是小意思,沒必要到處說,」柳高升微微蹙眉,「但此女對沈哥執念頗深……唔,看來必須下猛葯了!」
沈青雲一震:「柳兄,大可不……」
「沈哥你就把心放肚裡,」柳高升淡淡道,「不出……三日,包管讓她自己走人!」
一上午,沈青雲心裡都惦記著柳高升的猛葯。
好在體操第三輪淘汰賽的對手,都是些小馬嘍……
包括馬監的劉謙劉監正。
「沈哥,甘拜下風!」劉謙拱手苦笑,「方才一旁看著,才知沈哥的能耐。」
沈青雲樂道:「劉哥謙虛了不是,明明晉級了,說的像被淘汰了似的。」
「也就趕上是在禁武司,早修行了不少時日,否則……」劉謙苦笑搖頭,忽而湊近耳語,「卻也不乏高手,沈哥你要多留意。」
哈哈哈高手!
沈青雲謙虛道:「高手肯定是有的,但正所謂重在參與,得不得魁首並不重要。」
「沈哥心態真好!」
「哈哈,共勉共勉……」
在賽場逛悠一圈兒,見紅梅也打入了黃家,正陪著佳惠看比賽。
「只是佳惠的表情,為何比昨日更痛苦了?」
女孩子的事兒,男人還是少琢磨吧……
沈青雲摸摸鼻子,沒敢等秋悲看過來,一溜煙跑去找楚尋倆兄弟。
倆兄弟堪稱運動會最忙的人,舉著留影石四處拍攝素材。
「沈哥,」楚覓一臉苦水,「又要借留影石啊?」
沈青雲笑道:「這回連人一起借,跟我來。」
天譴人之所以願意來開比賽,一是因為熱鬧,二是因為盛事,其三便是這裡涼快。
聯歡會被安排在賽場之外的一片綠地上。
沈青雲和楚覓來到時,場面已布置完畢。
「這便是陞官的好處了……」
擱還是六品的時候,高低得他親自來布置,如今只需動動嘴,便有人爭搶而上。
忙完了還得過來給他笑一個。
「沈哥可滿意?」
沈青雲贊道:「相當不錯,我是沒想到李哥還有這一手,看來日後得給李哥加加擔子了。」
李飛還沒意識到律部的加擔子有多騷。
「這樣的話,就能避開沈哥和白小蓮的事兒了吧……」
如是想著,李飛肅容拱手:「家父常言,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歐了!
沈青雲一指賽場:「去找呂哥,說給他聽!」
「得令!」
劉謙羨慕得要死:「沈哥,我怎沒這種手下?」
沈青雲無語:「我還羨慕劉哥你呢。」
「羨慕我啥?」
你手下的驢,可比我多!
綠地為席。
花草點綴。
甚至連搖搖豬,李飛都從城裡租了十來頭過來。
除開這些,還有些木馬、蹺蹺板之類的耍子。
「嚯,還有沙坑?」沈青雲心都痒痒了,「這我得好好誇一下李哥,太懂我們孩子的心思了!」
劉謙抿抿嘴,硬著頭皮點頭:「沈哥說的是。」
視察一圈,沈青雲很滿意。
遠遠一眺,見有修士領著自家奶道趕過來,他和劉謙提前離去。
「柳哥,牛崽子長勢如何?」
「有獸宗和徐判官幫忙,長勢非常不錯。」
「何時可以出欄?」
「如今肉質尚嫩,」劉謙一琢磨,「估計還得半年。」
沈青雲驚道:「這般久的?」
「沈哥急的話,」劉謙笑道,「那隻能吃烤乳牛了。」
還好家裡還有些臘牛肉存貨……
「馬監那邊如何了?」
「勢頭迅猛,該說不說,首陽山是真踩到狗屎了。」
「怎說?」
「騾子一出,秦武各州哭著喊著要,首陽山那蓄養規模,比朝廷還大,足有五十多萬頭驢!」
「說得我都流口水了!」
「嘶,驢肉也能吃?」
「開玩笑吧劉哥,俗話說得好,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一絕啊!」
……
待錯身走過好遠,小道士陳留回頭看了眼沈青雲的背影。
時間流逝。
奶道一一到來。
一票監護人仔細觀察半晌,見自家奶道開始還板著小臉裝正經,不一會兒就被俗世的耍子給吸引,玩兒得不亦樂乎,便也放了心。
但扭頭看到柳經歷,他們臉色一下就變了。
「柳經歷!」
「你參賽也就罷了,這種事兒也來攙和?」
「行行好,做點人事兒!」
……
柳高升聾王爺附體,待眾人住口,他才淡淡道:「放心,我不是來斗的。」
「那你來作甚?」
「我是來當孩子王的,哈哈哈……嚯!蹺蹺板,我的最愛之一啊!」
杜奎仨兒正要跟上,忽然發現草地外的修士,目光陰沉盯著自己。
拓跋塹一挑眉:「幹嘛?」
一老道冷笑:「老夫倒要問問你們要幹嘛!」
杜奎輕笑道:「你們見過沒跟班兒的孩子王嗎,走!」
仨兒氣勢洶洶進園,看得一票監護人暗自咬牙,卻也無奈。
「罷了,老夫是沒見過徒弟這般開心過……」
「對修行不利吧?」
「此言差矣,修行都修得不高興了,能修好?」
「然也,都是孩子,不知何謂長生,再者,玩耍也是天性……」
「話說,秦武這法子,看上去也是不錯?」
……
若是大人開會,主持者必然先舉杯提兩嘴兒。
小孩兒聯歡會則不盡然。
柳高升雖說不懂,但是個玩兒主,直到一屁股坐蹺蹺板上,讓對面十來個奶道大呼小叫飛天,這才想起還有開場白這回事兒。
「大傢伙都過來,」柳高升拍拍掌,吆喝道,「有認識我的,有不認識我……」
眾奶道七嘴八舌。
「沒不認識你的!」
「你,你化成灰我都認得出……」
「大哥哥,你真是人養大的嗎?」
……
杜奎仨兒哪兒受得了這個,嘴巴綳得鼻孔都下垂了。
柳高升倒不介意,樂呵呵開口。
「行,咱也算不打不相識,今兒也沒比賽,就是玩兒,搞起來!」
眾奶道歡呼四散,還沒跑到位置,便被四股狂風帶得身形一歪。
待站穩,四個至少八尺高的孩子,分別佔據了蹺蹺板、木馬、沙坑以及鞦韆。
眾奶道有心退縮,又架不住耍子勾人。
「大哥哥……」
杜奎坐鞦韆上盪啊盪:「排隊,一個個來。」
「噢耶!」
不大的草地,孕育出了滔天的歡聲笑語。
旁觀的修士各有感觸。
「或許,之前我們都錯了?」
「修途漫漫,但每個階段,或許走法都不一樣?」
「還有那四個神人……」
「除了不是人,其他都挺好的。」
「哈哈,精闢!」
「只是那孩子……有些不合群啊?」
……
見陳留孤零零站一旁,不玩兒不說,甚至都懶得看熱鬧,啟明山山主不由苦笑。
「我家這陳留開竅得早,之前還不太樂意過來。」
開竅早?
哼,我家的都不能補課了,你家的也別想補!
眾修互視,開始攛掇。
山主耳根子軟,聽勸,便上前喚道:「留兒,大家都在玩,你若不參與,豈非特立獨行?」
陳留本嗤之以鼻,聽到特立獨行,心中微跳。
還待猶豫,兩股狂風拂來。
抬頭一瞧,正是柳高升和杜奎。
陳留眉頭微蹙,後退兩步問道:「閣下意欲何為?」
柳高升淡淡道:「在我的地盤,沒有不愛玩兒的孩子。」
陳留淡淡道:「沒興趣,恕不奉陪。」
「你瞧,」柳高升一指陳留,看向杜奎,「我就說他不像個八九歲的。」
杜奎點點頭。
陳留微微眯眼,譏諷道:「別誤會,我只是認為你們玩兒得太低級。」
「呵,」柳高升捋了把大背頭,「那你說玩兒什麼?」
下棋!
他還沒出口,杜奎便笑道:「不如來玩過家家?」
陳留看了眼杜奎。
「沒想到這個更幼稚。」
「好主意!」柳高升眼前一亮,「我們來玩兒吃飯睡覺打豆豆的過家家,我當爹!」
杜奎忙舉手:「我當娘。」
陳留眼前一黑,自己還沒開口,就成兒子了!
再抬眼瞧去……
當娘的正蹲沙坑裡,用沙子鏟子木碗做飯。
當爹的半躺沙坑,蹺腿,腳丫子一甩一甩的。
陳留深吸口氣,轉身走人。
「我還是去……」
盪鞦韆?
蹺蹺板?
騎木馬?
騎豬?
陳留單選題還沒選出答案,身後柳高升的聲音響起。
「豆豆,過來!」
豆豆?
陳留如遭雷劈,神情漸恍惚。
「原來我,我連兒子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