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莽就完事了
面對一項完全陌生的運動，伊森自然是無法適應，不僅頻頻犯規，導致進攻無法成功，在協防的時候更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兩次差點與隊友相撞。
完全的負作用。
這引來了隊友的不滿，在下場之後立刻跟充當裁判的助理教練要求把伊森換走。
助理教練則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托馬斯，在這支球隊里，他就是一言堂，說一不二。
見托馬斯沒有任何反應，助理教練讓伊森繼續留在這個分組裡。
至於伊森，這個時候一言不發，站在場邊觀察另外兩組的實戰對抗。
自己身為場上隊員時，視角可遠沒有現在開闊。
稍微看了幾分鐘，伊森這才產生了對腰旗橄欖球的概念。
有點類似於前世搶佔足球場的團體飛盤運動。
腰旗橄欖球沒有任何身體對抗，相應規則也做出了改變，強度也沒有傳統橄欖球那麼高。
帶入前世的一個公式，贏過=絕中絕，玩過=絕活，看過=會了。
伊森閉上了眼睛，在大腦中操練了一下，再睜開眼睛時，覺得自己多少已經熟練掌握了這項運動的訣竅。
再一次上場，隊友特意將他擺在最不重要的阻攔位置，等對方發起進攻幾秒后，己方可以追逐防守，伊森一騎當先朝著對方持球人員猛衝，一個急變相閃過了對方墊后的掩護人員。
可對方進攻人員也非常迅速，眼看已經要達陣，此伊森距離他還有足足好幾個身位，已然來不及。
伊森的其他幾個隊友已經開始減速，卻看到伊森縱身一躍，整個人飛撲出去，在對方沖入達陣區的瞬間，用指尖將對方身上的腰旗扯掉。
助理裁判吹口哨：「攔截成功，兩碼線處開球。」
雖然第二次進攻對方仍然取得得分，但伊森已經已經找到了手感，並愈戰愈勇，己方進攻回合，伊森用他那標誌性的，在其他人看來無比搞笑的「懷抱式持球」一個人帶球猛突，成功吸引對方五名隊員的注意力，並在被前後夾擊的時刻將球手傳給身後接應的隊友。
隊友輕鬆完成達陣！
作為裁判的助理教練這個時候也不禁點頭。
他能看出伊森的視野非常開闊，而且在關鍵時刻非常冷靜。
這就叫「球商」，就跟「智商」一樣，這是出生就定下的，是沒辦法後天彌補的。
另一邊站在場邊的托馬斯也不禁用手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索，他開始將更多的將注意力放在這個伊森身上。
伊森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訣竅——得豁的出去。
由於腰旗橄欖球不強調身體對抗，導致所有人都束手束腳，反倒是伊森沒有這種顧慮。
別人用七成力，而他用十成，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起不到效果。
在其他人身上還乾乾淨淨的時候，伊森身上已經沾染上了不少草屑和塵土。
而當比賽快結束時，再無任何人對他嘲笑。
因為大家十分清楚，伊森只是沒怎麼玩過腰旗橄欖球，如果給他哪怕幾天時間，在場的人可能都不是對手。
最終，伊森所在的小組艱難取勝。
一面之緣的隊友紛紛與伊森擊掌，伊森依靠表現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我覺得教練會選你。」一位汗流浹背的隊友說道，他同樣也很拼。這人有一頭黑色短髮，眼睛是深棕色的，看上去帶有義大利人或者是波西米亞人的血統。
短短一個小時內，完成了三場單循環對抗，該是托馬斯教練公布入圍人選的時候。
「我看到了你們的鬥志，有幾個人給我很深刻的印象，但正如同我經常說的，競技體育是殘酷的，沒人會在意你是不是凌晨四點起床，今天是不是生病，輸了就是輸了，除了你的家人之外沒有人會安慰你，這個世界只推崇勝利者。」
「我需要的是那些不顧一切不擇手段想要贏的人，在我眼裡，這種對贏的渴望大於一切，遠遠大於天賦……」
伊森眨了眨眼睛。聽到了托馬斯念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一個煤氣罐體型的傢伙立刻興奮起身。
而最後一個人選，也並不是伊森，而是剛才與伊森說話的那個黑髮男生。
他自己顯得有些驚訝，直到教練念了兩遍名字，他才站起來。
「好了，剩下的人可以回家了，感謝你們的參與，下一學期會有新的一輪選拔活動。」
教練轉身離去。
還是被被淘汰了嗎？伊森剛起身，就看到球隊的四分衛走到了教練身邊，這位四分衛摘下了頭盔，顯示出一副娃娃臉面孔。
兩人說了很長時間，接著兩個人同時看向自己。
教練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無奈，四分衛則連忙朝自己招手，示意自己過來。
「小子，告訴我，你今天過來是準備幹嘛的？」教練上下打量，審視著伊森。
伊森大可以說些有關於青春和夢想的獨白。
不過教練肯定是不信這套的，而且從他一出現的發言看來，他多半是個脾氣古怪的傢伙，再聯想到他公布入選名單前的話語，伊森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的父親欠了一大筆錢，債主收回了我家的房子，我失去了一切，連學雜費都快付不起，我需要橄欖球隊的補助。」
一旁的四分衛亞達·紐曼一聽這話心裡一咯噔。
卻見教練哈哈大笑：「我喜歡這個回答，當年我也曾走投無路，加入橄欖球隊只是為了中午那一頓午餐。但你比我當年可差遠了，你連怎麼拿球都不懂。」
「我多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讓四分衛帶著你從零開始學起。」
要說一支球隊里，和主教練交流最多的非主力四分衛莫屬，這和四分衛的特殊性有關。
亞當剛才就站在旁邊，見伊森沒有被選中，立刻過來跟教練求情，並說起伊森剛才下意識的接球動作。
現在聽到托馬斯教練這麼說，亞當心中已經有譜了，這是準備將伊森當做核心培養，不然也不可能讓自己親自帶他。亞當已經是十二年級的學生，這是他在BHHS的最後一個學期，今天秋季就將開始大學生活。
不過賴斯是十一年級的，他還有一年，等自己畢業后，也不知道教練會怎麼安排……
主教練走後，亞當和伊森閑聊起來。
當聽到伊森之前從來沒打過橄欖球，甚至連橄欖球規則都不太了解后，亞當的內心非常複雜。
第一次碰橄欖球就能達到這種程度，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這麼一看，教練的眼光確實毒辣。
亞當在彙報情況之後，教練的表情並未有多少驚訝，顯然他早有心理準備。
為什麼不額外加上伊森的名字，其實也只是為了敲打，就算自己不過來彙報，教練也會用別的台階讓伊森進來。
「還沒問你的具體名字。」
「伊森，伊森·奧康納。」
「自己報的名？」
「不是，家人幫忙報名。」
亞當「噢」了一聲，並未多想，學校里的兄弟姐妹並不少，而且倆人的姓根本不一樣。
伊森則從亞當口中了解到了待遇情況，校內球隊分兩部分，一部分是「訓練學員」，跟著練，但是得交錢。另一部分就是「主力隊員」包括替補在內一共四十五人，這一批人有額外的訓練補助，飲食補助，而且包括護具在內的全套裝備，不需要隊員額外出一毛錢，全部都是學校承擔。
他是「主力隊員」，唯一需要花錢的地方，就是購置一雙專業橄欖球運動鞋。
也正是因為待遇足夠好，才有這麼多其他社團的人才來搶這一個名額。
這邊臨時選拔結束了，那邊橄欖球隊的訓練其實才剛剛開始。
至於伊森，完全沒有被任何訓練任務，他今天的唯一需要做的就是SEE。
真正坐在場邊，近距離觀看這項運動，伊森察覺到了橄欖球與所有球類之間的最大區別——強調身體對抗。
在其他運動中，被視作犯規的動作，在橄欖球中統統允許。
帶入一下武林招式。
窩心腳（非必要粗暴）、掃堂腿（非法踢球），鐵頭功（頭盔衝撞）這些屬於犯規。
但鐵山靠（衝撞）、小擒拿（擒抱）、推掌（擋攔）這些通通都可以使用。
在別的運動中，持球隊員被掀翻，觀眾只會指責防守隊員不講武德。
但在橄欖球中，觀眾會說起身鼓掌歡呼。
而相比於單純的搏擊，又更強調團隊和配合，更加具有觀賞性。
毫無疑問，這會喚起觀眾本能中的血性。
人類崇尚暴力，這是一種天性。
而作為場上隊員，那就更過癮了。
踢不過，就打嘛，只要規則允許，怎麼著都行。
當然，任何運動都有其獨到之處。而橄欖球這種「野性」運動之後相比於三大球突出一個……
莽就完事了。
恐怕這也是橄欖球這項運動成為「美利堅」親兒子的原因之一，某種意義上這項運動已經與美式文化融合在一起，成為美利堅的一種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