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警察

同志？戰友！

多麼古老的辭彙啊，劉思思只在教科書上見到過，未曾想有一天自己也會面對被這麼稱呼。

「張導？你先等等，能先把劇本拿出來給我看一眼嗎？」

導演擇演員，那演員還挑劇本呢。

這個請求無可厚非，可江辰他拿不出來啊！

倒不是沒有劇本，而是那劇本里女主角是一名盲人，他還沒來得及修改。

試問！

有哪個演員喜歡演一位盲女呢？

雖說這類主角演好了很容易得獎，可目前的江辰還沒有名氣加持，沒人會相信他能夠拍攝出一部優秀的作品。

江辰深知這個道理，醞釀一下情緒，抬頭觀察著劉思思。

「劇本不急，我可以先問一下你的夢想嗎？」

「你想繼續被別人無視，被別人當成可有可無的小透明，連劇組殺青宴時，都只是在aa制才能想起你？」

「同志！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塊麵包!而是一個生存空間!」

「你或許要說:江導，我只需要一個工作，一塊麵包。是的，你的說法很對，生命實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就是尊嚴!」

「你知道我最喜歡哪位歷史人物嗎？」

「保爾柯察金！他是全世界公認的自由鬥士!他是全世界的光榮!「

「他是我們所有平凡人的偶像！」

劉思思震耳欲饋！

雖然他說的事實和自己問的問題完全沒關係，可她就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

覺得江辰身上有一股讓她追隨的勁兒！

一通電話響起，是她的母親，應該是喊她回家吃飯。

劉思思打斷了他的演講，起身，「抱歉，我還有些事情，要不然今天就到此結束，改日再談？」

「……唉，你也覺得我不會成功嗎？」

「不！我覺得江導一定會成功！」

「真的嗎？」

「當然，畢竟你那麼會說話。」她還是第一次那麼能忽悠的人。

跟江辰提錢，江辰跟你談夢想。

可夢想能當飯吃嗎？

「那你願意投資我的夢想嗎？」江辰雙手捧著茶杯，眼中無神，無意識轉動杯子。

「……」

夢想真能當飯吃啊！

劉思思倒吸一口冷氣！

好傢夥。

拿不齣劇本也就算了，沒有片酬她大不了白演唄，可江辰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差點閃了她的腰。

合著她不僅沒有片酬，還得倒貼錢？

這是交錢上班啊！

江辰這不撿東西算丟的品格，反倒是激起了她濃厚的興趣。

「你想讓我投資，可以，但我能獲得什麼呢？」

「同志，你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

「…錢？我就是個俗人。」劉思思自嘲道。

「呵呵，在我看來俗就是雅，雅就是俗。」

「你在我眼中就是大雅之人。」

「錢，會有的，名也會有的。」

「如果你不相信，或者你認為我是個騙子，你大可以請自己信得過的朋友和親戚一起來監督我，朋友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江辰笑得很開心，牙齒都在陽光下耀耀生輝。

可劉思思總覺得在某台法制節目看到過類似的主題。

「人生在世無非名利二字。」

「名利，名利，名還要在利之前。」

「你想出名嗎？你想從唐仁一介小透明轉身成為公司一姐嗎？只要你願意相信我，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笑得很燦爛，江辰伸出右手，「重新認識下，江辰，你的夢想導師~」

「……」

劉思思承認她有那麼一丟丟心動。

「江導，投資的事情暫且不提，我想先了解一下貴劇組成員和其他演員。」

「這是你的權利，不過我也需要時間準備一下。」

借著點根煙的功夫，江辰細細琢磨片刻，在腦海里計算一下時間。

「這樣吧，三天後你來北電找我，屆時這部戲的其他演員也都會在北電集結。」

「可以。」

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劉思思剛離開不久，胖子就闖了進來。

「老大，我剛才在門外都聽到了，咱們上哪去找其他演員啊？」

江辰在那兒吞雲吐霧，不急不緩道：「那不是還有位男主角嗎？你下午和對方聯繫一下，務必明天給牽回來。」

「……」

還是這家飯店。

估摸著晚上8點多。

燒烤店門口這裡走進來一名1米8的年輕男人，一臉正氣，對著服務生道：「我父親在嗎？」

「老闆在二樓。」

錢老闆此時正在二樓辦公室里休息呢，突然門就被推開了。

「爸，我聽說你請了一個騙子回來？人在哪兒了？」錢正大聲道。

錢老闆趕忙拉住兒子，「我的小祖宗誒，你可別大吼大叫，在讓人家江導聽見了，以後劇組給你小鞋穿。」

「我是警察，我會怕一個騙子？」

「可別亂說，人家江導是有真才實學的，要不是你老爸機智，這個角色都輪不到你呢！」

「所以你就主動包了人家的一日三餐，還單獨開了個包間給人家使用，讓人家把這裡當家？」

「那怎麼了？我這是在投資一位大導演的未來！」

錢正心裡一抽抽。

「爸，你兒子是一名警察，你卻在家裡養著一個騙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就是一個輔警，干一輩子也轉不了正，你爸這是給你鋪好下半生的路！」

「我不需要！」

父子再次吵了一架。

錢正離開房間，徑直走向《我是證人》劇組所在包間，他必須要將這個騙子抓起來！

屋內，江辰等人還在吃飯呢，就見錢正闖了進來。

「誰是江辰？！」

老何三人當即就站了起來，敢直呼老大名字？

然後瞥見了錢正那身制服…又都坐了回去。

「老大，現在怎麼辦？」

局面變得尷尬起來。

江辰拿起紙巾擦嘴，微眯雙眼打量對方。

服務生與這個男人的的熟絡，就可以看出對方是他們的熟人，至少他們彼此認識。

再加上錢正的制服…

錢老闆前幾天的請求。

「你就是錢大哥的兒子吧！」

錢正：……

錢大哥？

這看起來比他還小的學生，居然和他爸平輩？

這時，江辰把嚇壞了的老何幾人送出去，只留下自己和錢正在房間里。

「這位同志，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錢正也是乾脆，「我是來抓騙子的。」

「騙子？這裡哪有騙子，只有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法官說的才算，起來吧。」

他就要動手抓人了，江辰卻一聲大喝鎮住了他，「同志，你歸根到底就是認為我欺騙了你的父親對吧？」

「不然呢？」

「是不是欺騙先暫且不提，這位同志我想問你一句，究竟什麼才是正義？」

「正義就是遵守法律，而我們警察就是正義的執行者，就這麼簡單，還有問題嗎？！」

江辰文質彬彬地坐在那裡，看起來就像要束手就擒了，可他真會如此嗎？

「有問題，而且這裡面還有相當大的問題！」

「你說你是正義的執行者，那麼我問你，什麼時候警察抓人是不需要證據了？」

「我上街拿一把刀去殺人，可我還沒殺人呢，你會因為我只是拿著一把刀在街上就判定我有罪嗎？」

「顯然這是不能的，那麼你現在是以什麼論據說我是騙子？」

「就因為我看起來比較年輕？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