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為鎮武司獻出心臟!
白馬飛馳如電,少年衣衫飛揚。
山路之上,一頭烏黑短髮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年,策馬奔騰。
一旁站在路邊的樵夫,聽著由遠及近「鍋的杠」「鍋的杠」的馬蹄聲抬頭一望,便見到一名俊朗無雙神采飛揚的少年騎馬經過。
樵夫心態不禁湧起一陣羨慕與感慨。
我要是長這麼英俊就好了,家裡的婆娘怕是天天將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哪裡還敢天天晚上讓老子給她端洗腳水!
也許是因為白天的緣故,讓人不會想到鬼神冥怪;也許因為白馬賓士如飛速度太快,樵夫也只是匆匆一眼。
樵夫並沒有注意到那少年胯下的白馬,是一匹紙紮馬。
更是沒注意到,在少年身旁的另一側,一個皮膚白嫩但卻面無血色,甚至連嘴唇都是灰白色的女子,正雙腳離地半尺,一路飄飛。
少年注意到路邊有樵夫的時候,還有些緊張,擔心對方是魔教眾或者其他為非作歹的武人,偽裝成樵夫想要偷襲自己。
但見到對方看自己兩眼就開始傻樂,才放下心來。
還好,原來只是個變態。
少年心中想著,同時也不禁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擔憂起來。
他叫張三。
一個三天前剛剛穿越來的鎮武司見習武人。
旁邊的女人叫翎,同是鎮武司武人,也是一個修鍊扎紙術的修道者。
張三騎的紙馬,就是翎隨手施展術法變化出來的。
張三在大隋川渝道的一處官方醫館中醒來。
通過翎,才得知自己是鎮武司的一名見習武人。
鎮武司,作為大隋皇朝鎮壓天下宗門的利器,已然存在二十二個年頭。
從當初被天下武道宗門喊打喊殺,到現在武道宗門見了就喊爹喊媽。
現在的鎮武司雖不是什麼養老部門,但一年真正幹活的時間,也就兩三個月。
世間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都是前輩們在負重前行。
簡直比負責休漁的部門還摸魚。
雖然張三隻是一名見習武人,但就算是只是見習,除了該有的俸祿之外,每個月還有至少八日休沐,逢年過節更是各種絹帛肉類,福利滿滿。
只是作為一個穿越者,張三知道一個真理——
你可以摸魚,但你不能真菜啊!
鎮武司福利待遇是好,可前身為什麼涼了?
無他,唯太菜爾!
所以,張三才穿過來三天就申請回到崗位,並不是自己愛崗敬業,完全是想快點學本事,免得在這個隨手一個術法就可以將白紙變成馬匹的玄幻世界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翎姐,問個事兒唄?」
翎扭頭朝著張三溫柔一笑,抬手掀開自己肩頭的衣服,直接露出白嫩香肩。
「今日穿的訶子,不是褻衣,所以沒肩帶。」
張三一臉嫌棄,雖然眼睛看得格外認真。
「不是,我是想問……」
「紅色的。嬌艷欲滴的紅。」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
「你問不問,我今天身上的訶子,也是紅色的。」
張三冷笑。
「翎姐,你要真想給我看,你就把衣服再往下拉開半尺,現在這都不夠入刑的!」
翎也是一聲冷笑。
這張三她雖然才接觸三天,但不得不承認,整個鎮武司里,很多人被自己調戲幾句,要麼臉紅著跑開,要麼以後見到自己就繞道走,一個個私下講的笑話比肥肉都葷,見到自己卻是比青菜還素。
都是群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傢伙!
像是張三這種能和自己在嘴上有進有出的,僅此一隻。
「問吧,什麼事兒?」
「翎姐,我就是好奇,為什麼你不騎紙馬讓我騎,是因為我修為太低沒辦法在雙紙鶴上保持平衡嗎?」
「倒不是因為你修為低。」
張三心頭一抹暖意滌盪。
翎姐雖然三句半不離開車,但卻沒有瞧不起自己這個失了憶還連基礎的煉炁都沒掌握的小兄弟。
「騎紙馬不吉利。」
張三:……
如果我實力夠硬,今天必然讓這毒舌婦【嗶——】飛奶炸!
但張三沒實力,現在連基本的煉炁都沒整明白,所以只能在心裡默念:我騎你馬!我騎你馬!
……
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了鎮武司在青樹鎮以南草巴溝附近的一處山莊。
山莊有一個偉岸而陽剛的名字——雄風山莊!
張三仔細一琢磨,確實,在名字叫草巴的溝附近蓋的山莊,不起這種名字,的確對身體不太好。
大隋修道者,多是以武入道。有一個健康且持久耐用的身體,還是很重要的。
進入山莊之後,張三便受到了自己的上司——鎮武司令史白玉城的熱烈歡迎。
白玉城約莫三十齣頭的年紀,雖然兩鬢有些許白髮,但看上去儒雅不凡,器宇軒昂。
張三一直覺得所謂君子,不過都是古書里那些腐儒忽悠人的口號,見到白玉城,自己才知道,傳說中的君子之風,是真實存在的。
白玉城帶著在山莊的七八名武人歡迎完張三之後,將張三拉到一旁,低聲叮囑道:「張三,之前伏擊魔教眾,你身負重傷,甚至失憶了,是我這令史的工作沒做好。」
「所以,我特意將你安排到雄風山莊這處據點,這裡的武人都是你之前沒接觸過的,免得遇到老熟人,總想著失憶的事兒,徒增壓力。」
「最近咱們這兒也沒什麼行動,伱就先好好修養,有什麼需要就直接說,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這白玉城真的是上司嗎?
剛剛這三句話,全是關心,一張餅都沒有!
大隋的領導幹部,都這麼是人嗎!?
這一刻,張三甚至因為之前在醫館里產生在鎮武司摸魚的想法,感到十分羞愧……
以及九十分的暗爽!
跟著這麼好的上司,自己不虛頭巴腦兩句,那都是對鎮武司福利的不尊重。
「放心令史放心!為鎮武司獻出心臟!」
張三握緊的右拳重重鎚在胸口,表情莊重,眼神堅毅。
白令史尷尬地笑了一下,總感覺張三隨時都有可能真的將心臟挖出來,遞到自己的面前。
「咱鎮武司不是魔教,我知道你對鎮武司的忠心,掏心掏肺的話就不必說了。」
白令史朝著翎擺手,讓翎帶著張三去認識一下大家。
等到張三走遠之後,白令史臉上那翩翩君子的笑容逐漸收斂。
拿出一個卷宗,轉運自己的炁在上面書寫著什麼。
「洗魂術初試人第四次觀察記錄……」
「初試人張三一切正常,完全代入鎮武司見習武人身份,甚至還有點兒激動,可確認洗魂術對記憶修改很成功。但……」
「依舊保留魔教習性,會說獻出心臟此等魔言魔語,可見其本性之兇殘,尚未泯滅。」
「後續會針對其凶性,再次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