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草原

下三月的茲貝川大草原上，已看不到半點兒雪花。

綠油油的青草一眼望不到邊！

一群肥碩的耗牛正悠閑地吃著嫩綠的青草！

對於草原來說，貧瘠的冬季已然過去，迎來了萬物復甦，興旺富足的季節！

此時的耗牛剛剛貼足了春膘，毛色黑亮、體型壯碩！烏壓壓的一片，喜人又壯觀！

多倫部今年冬季餓死的人畜少了很多！這還多虧了從北淵弄回來的那點兒糧食！

在這春暖花開的時節，人們忘卻了戰死的親人，也不再憂心饑寒交迫，臉上俱洋溢著鮮活的笑容！

兩個編著髮辮的小夥子，正悠閑地騎在馬上，愜意地暢聊著。

「阿里，聽說了嗎？我們大汗欲帶著財物，往北淵去贖庫爾勒呢！」

「嗯。」

「可這關我們多倫部什麼事啊？想當初，大汗可是警告過他們的，純屬他們貪婪愚昧，所以才會中了北淵的奸計！」

「唉！」

叫阿里的年輕人輕嘆了口氣，接著沉聲說道：「誰讓我們大汗最重信義的？這次，圖庫部與扎木部都損失慘重！達拉贊大汗到現在還生死未卜！說是當初結了盟的，我們不能不管。」

「可我們多倫部也只得了這麼點糧食。現在，卻要加倍地拿出去，為了那些貪婪的人，值得嗎？」

「不然呢？少時，庫爾勒大汗可是救過我們大汗的命的，我們大汗也看不得圖庫部再落到旁人手裡！他們都還不如庫爾勒大汗愛惜牧民呢！」

「可你沒聽說嗎？北淵的探子傳信回來了。」那人遲疑了一下，慎重地對阿里說：「這次，並非北淵邊軍欺我牧民，而是庫爾勒大汗故意挑起的紛爭！目的就是為了與我們多倫部結盟！」

「聽說了，所以我們大汗才遲遲沒有動身！」

「今兒個圖庫部又來人催了。看吧！依著大汗，怎麼著也得先把人換回來再說。「

「但願這次，能算是還清圖庫部的債了吧！」

話到此時，二人一陣沉默！

恰在這時，遠遠的土包旁，噠噠噠地轉過來一匹快馬！看到牛群旁的二人，馬上的人遠遠地就喊到：「阿木，大汗有令，命你去汗帳一趟。」

草原兒女，聲音嘹亮！那話就如在耳畔響起！

「好，知道了！」

叫阿木的明朗少年，隨口應了一聲，便欣喜地轉過頭對阿里擠了下眉眼，道：「看樣子，大汗這次又要帶我出去了！」

傳話的那人，並未停留，馭馬在遠處打了個旋便離開了！

接著，阿木也夾緊馬腹，催馬而走！

他跨下的駿馬，一陣風般，追著前面的馬，很快便消失在土坡的盡頭！

……

三月末的春風，溫柔地拂過康貝爾河湛藍的河水！

河岸邊的山桃花仙子，紛紛揚揚地把粉白色的花瓣灑向水面！片片粉色小舟伴著藍色的河水，緩慢地順流而下！

一片調皮的花瓣剛好落在了阿雅的鼻頭上！

「啊嚏！」

可能是花粉的緣故，阿雅打了個噴嚏！

羞澀的她，趕緊掩了下口鼻！

之後，阿雅偷偷看向身邊的男人。

那威武的男人好像並沒有注意，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瓦克雅來--阿雅，今年已十六歲，是吐蕃圖庫部最美的女子。也是庫爾勒大汗的族妹。

赤查爾贊遭堂兄迫害，在圖庫部避難時，就在阿雅一家帳下借住。

這些年，他與阿雅一家關係匪淺！

阿雅父親瓦克達旺大叔，五年前去世時，赤查爾贊曾答應過他，等時機成熟，他會娶了阿雅，自此守護阿雅的一生！

此時的阿雅已十六歲了，早已到了吐蕃成婚的年紀。

而赤查爾贊也二十七歲了，距離第一任妻子過世，也已過去了七年！

這些年東征西戰，赤查爾贊根本就沒有成婚的打算。

可吐蕃部落以繁衍子嗣為重，部落里的幾位老族長也幾次三番地催促過他。

想到這裡，赤查爾贊遂停下腳步，轉回身，向著阿雅徵詢道：「阿雅…」

可話還沒說完，一個柔軟的肉盾便撞了過來！

原來，羞澀的阿雅，只顧著低頭走路，一頭撲進了赤查爾贊堅實的懷抱里！

「啊！」阿雅嚇了一跳。

赤查爾贊未設防，來了一個小小的趔蹶，卻又穩穩地抱住了她！

赤查爾贊對阿雅的記憶，還一直停留在阿雅五六歲時那乖巧可愛的模樣！

也或是五年前，瓦克達旺大叔去世時，她那哭的兩眼通紅、稚氣未脫的樣子！

倆人普一對視，赤查爾贊驚訝地發現：阿雅已然長成了動人心弦的大姑娘！

雖說她們草原兒女多少都有高原紅，可這幾年阿雅不再放牧，皮膚算是白皙的。

雖然她身姿算是壯碩，但十六歲的少女，明眸善睞，腰肢柔韌，胸腹軟糯！渾身都散發著少女的氣息！

盯著阿雅美麗的臉龐，赤查爾贊忍不住撫摸著她的酥腰，將她更緊的攬向自己！

正午的陽光，本就炙熱，二人又相擁在這浪漫的桃花林里。

赤查爾贊此時燥熱難耐！

等阿雅感受到他的異樣，反應過來，她的臉頰，瞬時火燒火燎起來！

她沒有推拒，而是把頭埋得更低了！直接抵在了赤查爾贊壯碩的胸肌上！

赤查爾贊粗礪的大掌，遂托起阿雅滾燙的臉，俯下身，將阿雅軟糯飽滿的唇含進嘴裡，貪婪地允吸。

片刻后，他的另一隻手也不安分起來！

……

在這旖旎的空當里，赤查爾贊卻有片刻恍惚，一雙堅定的眼睛忽然就閃現在眼前！

因為那日怕箭傷到自己，他選的位置，離北淵西軍還是挺遠的。

不想，那女子拉出的箭，竟還是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當日離得遠，她那眼睛並不夠清晰，但這會兒，那堅定的眼神；單薄卻颯爽的英姿，卻異常清晰地閃現在他的腦海里！

他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他會想起北淵靖國公那所謂的「小女」！

也許草原兒女對於這種倔強不服輸的女人，天生就有著，欲征服與身下的暢想吧！

那樣一個小人兒，會別有一番滋味吧？他忽然就有了興趣！

看著阿雅明麗緋紅的臉頰，赤查爾贊恍然如夢！

這片刻的走神，讓赤查爾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忽然就站起身，快速整理著自己的衣物！

阿雅也羞赦地低著頭，將衣服一件件迅速地穿起來！

片刻后，回過神的赤查爾贊，一邊幫阿雅拂去發間粉紅色的花瓣，一邊溫柔地對阿雅說：「等庫爾勒大汗回來，我們就成親。」

「嗯。」阿雅羞赦地點頭答應。

雖有遺憾，可阿雅卻在心中竊喜：這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在這種時候把持住自己！

她愈發喜歡眼前的這個堅毅的男人了。

赤查爾贊拉過阿雅的手，微微一笑道：「回去吧！我也該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