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試論天道
竹林山中，迷雪松正懷抱著小火狐，握著火狐的爪子，沉浸在自己曾是寄魂獸之事，自己的爪子以前是否也如此柔軟舒適！然天色忽變，他抬頭看著天，又看看自己身旁的黃逸雲，只見他也緊盯著天空，皺著眉，不言語！
「黃長老，是要變天了嗎？」迷雪松看向遠處，有些失落無助。
「還不至於！一個陣法罷了！」
「可，天，變色了……」
迷雪鬆起身，放下懷中的火狐，眼神堅定地看著黃逸雲，「帶我去見溪楓！」
黃逸雲低頭看她，本能地想拒絕，但他做不到，「好！」黃逸雲伸手牽著她，便往劍閣方向去了。
劍庄平台之上，眾人也看到了這一景象，除了溪玉岩視而不見，其他人神色都有些緊張，生怕自己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天道變幻莫測，大家莫慌！」溪玉岩試圖掩蓋山上秘密進行之事！靈修塔未成，他實在沒有把握能護住小塵兒！
「當我們三歲小孩兒？」沈長君不再忍耐，「溪宗主！」
「不如今日讓我們來論論天道如何？」溪玉岩起身走到他們之間。
「天道無常！無常之道如何定論？」毒王雀辰開口，「溪宗主，那小女孩兒你護不住的！又何必強撐？」
「神獸族滅，天下格局再改，稚子無辜。她未必會阻礙你們的前程！」一旁的慕容雲煙只管玩弄手中的枝條，似漫不經心。但其實最不好招惹，深淺難測！
「神獸族是九閣之首，如今她是神獸族唯一的遺孤。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她，繞開她，似乎辦不到！」仙醫朱宣也起身，立於溪宗主一處，又道，「藍軒真人當初憑一己之力，以天地為序，定神獸，人，靈獸，妖獸，魂為五界，神獸為尊，能力通天撼地，人最為狡詐機智，以藍軒真人為首，參悟道法而看透生死成仙者也是有的，以機緣為主。靈獸多善解人意，但多因此遭受厄運，故定下互不打擾，禁人殺之。妖獸喜怒無常，常傷萬物，故也不準靠近。而最低下的魂，多執念而起，因殺戮而生，常人不可窺見，但魂魄遊盪，易嬉戲與人，故也定下了規矩。五界不得互擾，一旦發現，九閣有權處置！但如今，九閣自己自身難保，這五界也恐難自控，世間紛爭再起，無秩序可言！」
「這些一個五歲小娃能解決？」慕容雲煙聽罷，道理一直是這個道理，但要是把這些責任全交由一個娃娃，是不是太過分了！雖然她流著藍軒真人的血脈，但也不能說她就能成為像藍軒一般的人！
「小塵兒雖小，但她天生能聽懂萬物之聲，可與萬獸交流。或許可破局！」仙醫朱宣寄希望於她。
「這還需看她自己意願！」溪宗主依舊不鬆口。
「溪宗主，在等什麼？」毒王雀辰冷笑道，「莫不是在等她長大？」
「有何不可！光陰須臾一瞬，為何不給她機會長大？她尚不懂天下蒼生，你們如今把她搬出來，莫不是要當她是你們的傀儡？」
「溪宗主言重了！」
「哼！神獸族被滅，其中必有蹊蹺。幽寒宮這幾日的所做所為，玄冰舞這次的偷闖入山，已然說明了一切！得藍漪塵者，得天下！你們沒想過？」溪宗主看著他們不依不饒，便把他們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得藍漪塵，便得了神獸！得神獸庇護，天下萬物垂手可得！」
一旁的慕容閣主，聽至此，小臉一撅，暗自好笑。這溪宗主真是個急性子，一點彎彎繞繞都沒有！
「溪宗主，這可從何說起！」沈長君故作委屈道，「當初，藍軒真人創立九閣，也是為了天下蒼生！我們如今作為九閣門人，前來相助！卻不想被溪宗主誤會了！」
「若你們真心相助，就到此為止。各回各處，各行各事！小塵兒自有劍宗守護，水閣……」話還未說完，毒王雀辰就打斷了他！「溪宗主之意，我算聽明白了！神獸族滅，第一時間，你們找到了藍氏的遺孤藍漪塵！而我們觀星象的觀星象，四處打聽的打聽，才知道這娃在你這裡！雖說，九閣各自散去，各行其道，無事不往！但都這樣了，怎麼算無事？如今你霸著這娃兒，又算什麼？是！是得神獸者得天下，莫不是劍宗想得？」
「毒王慎言！」溪宗主臉色鐵青，「外面局勢未明，小塵兒，劍宗護定了！」
「但溪宗主，你將她留下，便是讓劍宗成為眾矢之的！劍宗危已，她又以何存？」仙醫朱宣算是中立，他誰也不幫，只是擔心這天下局勢！
「你們不都看了星象嘛！劍宗氣數將盡，眾所周知。」溪玉岩踱步走了起來，「你們之中，但凡誰，將她帶走，下場應該也是如此！天道如此，何必多傷亡！」
「說的好聽罷了！」眾人聽罷不語，只有沈長君並不服氣，「溪宗主，我們前來是相助的，不是盼著誰死的！」
「沈莊主想如何助？」溪玉岩頓了頓腳步，「今日論道至此，大家也都累了！明日想好說辭再論！」
強弩之末罷了！毒王心中已有定數，九閣之勢已去，未來變數未定！且看這幾日，若劍宗護著她，不入世，也壞不了我們的事。
沈長君是個商人，察言觀色順勢而為是他的強項，也且看起！
醫林朱宣沉默不語，似乎在糾結，是留下守護藍漪塵，還是離去，守護將要被顛覆的眾生。但他還是不敢離開，萬一……
「慕容閣主！」
慕容雲煙已經牽著沉煙打算走了，卻不想被人叫住！回頭看去，是劍宗的一個老弟子。追上前來，行了一禮，「慕容閣主請留步！白長老有請！」
「哦？可是去山上？」慕容雲煙抬頭看了看山峰！
「請隨我來！」他並不正面相答。
慕容雲煙歪了歪腦袋，聳聳肩，走就走唄！牽著沉煙，便跟了上去！
其他三閣的人各自有心事，並沒有留意到。
-論天道無常，天行有變，陰陽跨界，黑白混沌。神獸異動，靈獸四散，妖獸肆虐，魂魄遊走世間。不知，慕容閣主有何高見！
「裝神弄鬼！」慕容雲煙冷哼一聲，沉煙莫名其妙，不知她在與誰說話，抬頭看看她，又看看前面帶路之人！
「喂，老頭！」慕容雲煙停下腳步，又摸摸沉煙的小腦袋，讓她去一邊呆著。「四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見不得人嗎？」
「哈哈哈……」帶路之人一個轉身，就換了一副模樣，是個俊郎男子，素衣白髮，很是精神！「我都這副模樣了，你怎還叫我老頭！」
「莫不是當初你偷食了那長生不老的果子，早就不是這副模樣了！」
「是是是……那當初你又是何以變幻成人的？」
「少廢話！藍軒都沒你那麼啰嗦！」
「九閣如今形同虛設，雖各安天命，但如今蠢蠢欲動，這仙果，神獸，靈獸……那現在都是大把機會去拿！我當初機緣巧合，得了個果子成了仙兒，被藍軒抓住，湊數當了這個九閣之末，約束著我！叫我神偷門！我知道，他是想時時刻刻提醒我，我這，都是偷來的！那現在，他們可都能偷了哈！你要管管！」
「怎麼管？我不管！」
「哦吼，你不管，你不管，小心被他們發現你是神獸，把你活剝生吞嘍！」司空摘星激動的壓低了聲音，確保只有慕容雲煙能聽到。「到時候，就真的像雲煙一樣，化散了去！」
「老頭！你少嚇唬我！」慕容雲煙白了他一眼，「你藏了那麼多年，今日怎麼捨得出來見人了？司空仙人！」
「莫不是我徒弟求救！我才懶得管！」
「就是那個四處招搖的神偷門弟子，司空觀星？他怕不是得了什麼大病，沒什麼本事，還四處惹人厭！」
「得得得！不跟你吵！」
「誰要跟你吵！」慕容雲煙轉身就走，自由慣了，還被人管上了！
「等等等等……」司空摘星攔住了她的去路，「幫我救救我徒弟！我找不著他！」
「……」慕容雲煙一臉嫌棄，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