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御前覲見
雖說跪了一地的人,但一個大喘氣的人都沒有,大家都畢恭畢敬的,直到皇帝說了「平身」,大太監又高聲喊道「平身」,大家才紛紛站起身來。
皇帝笑著看了一圈底下的人,說道,「都坐下吧,難得聚的這麼齊,都隨意些,不必拘禮。」
眾人齊齊回應:「臣、臣妾遵旨,謝皇上隆恩。」各自走到食案後邊落座。
雖說了不必拘禮,但下面的人沒有一個隨意的,都是畢恭畢敬的,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自己的那個姨母樂寧長公主,還在輕聲笑著說話,安晴覺得雖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也有天生幸運兒,不必遵守這些。
酒過三巡,氣氛變得活絡起來,皇帝后妃們站出來單獨給他敬酒。
看著這些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紛紛對著皇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說著祝壽詞,真是賞心悅目極了。安晴只覺得不虧是當皇帝的人,就是壓的穩,要是自己面對著這麼多絕色美人,怕是要高興的飛了。
正思緒亂飛的時候,一個人的出場卻是吸引了安晴所有的注意力,一位身著一襲絳紅雲綃宮裝的女子娉娉婷婷走上前來,她那身宮裝其紅耀目,似血般濃濃婉轉而下,流雲裙裾襯得身姿俏盈,輕羅抹胸,長襟廣帶,行動間似是整個人帶著迴風起舞的風情,惑人心神。
她似嬌似嗔的開口道,「臣妾再不出來,怕是皇上要被這些顏色鮮艷的妹妹們迷的神魂顛倒了,都要忘了臣妾了。」
安晴感覺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這美人也太大膽了些吧,這可是國宴啊。
只見高高在上滿臉疏離的皇帝,此時竟也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說道:「愛妃可是冤枉朕了,朕怎麼會忘了朕的貴妃呢。」
貴妃,寵冠六宮的貴妃,這排面就是不一樣。
看著公然打情罵俏的皇帝貴妃,皇后眼裡刪過一抹難堪,又很快的鎮定下來,笑著開口道,「好了,妹妹祝完壽了,快歇著去吧,幾位皇子可都等著給父皇賀壽呢。」
貴妃露出了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看著皇后的眼睛,稍屈了一下膝,由著婢女扶下去了,這一眼像是兩人過了一招。
場上眾人的目光都被迫停留在了這位貴妃身上,直到大皇子出場才拉回了眾人的吸引力,一位身穿深藍色蟒袍的俊秀男子走到中間,高聲說道,「兒臣恭祝父皇福如東海,日月昌明;松鶴長春,春秋不老。」
幾個小太監抬了一個被紅布遮住了東西上來了,在他說完話后伸手扯掉了紅布,露出來鮮艷如血的珊瑚樹,竟然高有一米,這在宮裡也是極為罕見,皇帝露出來滿意的微笑,點點頭說道,「霖兒有心了,父皇喜歡。」
得了誇讚的大皇子志得意滿的下了場,還不忘瞪一眼即將上場的弟弟。
二皇子面不改色的說道,「兒臣恭祝父皇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他的禮物也是用紅布遮住的,一伸手拉下來後周圍人都發出了一陣吸氣聲,竟是一塊刻著壽與天齊,功在千秋的石頭,那模樣像極了烏龜。
二皇子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后說道,「底下人上報,姑蘇城外寒山寺旁邊,一日天降滾滾響雷,雷聲過後村民們跑去查看,竟是天降奇石,兒臣一想父皇壽辰之際,天降祥瑞,不就是因為父皇勤政愛民,德過三皇,功過五帝,才得到了上天的嘉獎,立即派人帶回了祥瑞,以恭賀父皇壽辰。」
皇帝哈哈大笑三聲,連說了三個好字,眾人紛紛起身跪倒在地,大呼:「天降祥瑞,吾皇功在千秋,壽與天齊。」
此後三四兩位皇子的壽禮就顯得平平無奇。
一襲銀白色蟒袍,柔滑的錦緞蓋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金絲玉冠束起墨色的髮絲,原本應該多情的桃花眼卻顯得過分清冷,劍眉輕揚,薄唇微抿,好看的側臉稜角分明,長身玉立在剛大方光彩的二皇子站過的地方,不顯得局促。反而太過俊美的外表輕輕鬆鬆的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了。
若是他不出場,剛才那兩位皇子也稱得上翩翩少年,如玉公子,現在卻只成了他的陪襯一般。
安晴只覺得這位在燕鶴之口中多次聽到過的三皇子,長的太過好看了些,顯得有些妖艷,倒不如燕鶴之那般劍眉星目好看來的讓她賞心悅目。
三皇子的壽禮是玉石製成的吉祥鹿,皇帝見到后只是微微點頭,便讓他下去了。
四皇子的壽禮顯得真誠多了,是自己寫的百壽圖。略顯稚氣未脫的四皇子說道:「兒臣沒有哥哥們那樣的本事尋到好的寶物,只能自己寫了百壽圖獻給父皇,還請父皇不要嫌棄。」
皇帝哈哈一笑,寵溺的說道,「你呀,就知道偷懶。」
四皇子跟著一笑,行過禮后便退下去。
安晴看宮女們都已經上完菜,想著現在應該可以吃了吧,就在欣賞眼前美輪美奐的沒食時,聽到大太監說:「安家二姑娘安晴上前覲見。」
安晴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時愣在哪不知道該幹嘛,長寧公主轉過身微微一頷首,安晴才一個激靈發音過來,忙起身,儘力做到舉止大方的走上前,跪倒在地上,「臣女安晴叩見皇上。」
皇上微微頷首,大太監說:「安晴起身回話。」安晴一邊起身一邊想,為什麼要把自己叫上來,總不會是心裡誹謗他們被發現了吧。
只能屏聲靜氣的低頭看腳尖。
皇帝笑問:「聽說你去莊子上養病了,可好些了?」
安晴稍一思索,斟酌的回答道:「本來還沒好,但今日德蒙天恩,覺得好多了。」
皇帝哈哈一笑,「這麼說,見朕還能治病?」
這怎麼回答,好像說是或不是都不可以。突然想到古代講君權神授,安晴靈機一動回答道,「皇上得上天選中,成為九五之尊,乃是世間最福澤深厚之人,而臣女太過福薄才會生病,見到您,沾到了您的福氣,病不知不覺便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