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認命

安晴看著兄長冰冷的眼神，最後把所有的不服、不甘願化成了一句認命的「我知道了。」

安淵成看著妹妹滿是痛苦的眼神，長嘆了一口氣后說道，「暖暖，兄長不要求你像別家的姑娘那般，成為嚴守禮教，遵從三從四德的大家閨秀，但你若是經常這般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兄長也怕無法護你周全。」

本來還在與安淵成針鋒相對的安晴，聽到這話時忍不住撲倒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把心裡的情緒哭出來后，安晴從兄長懷裡退出來，坐直了身子，接過安淵成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眼淚。

燕鶴之看她哭了的時候，心裡就後悔剛才說話太重了，惹得她出言不遜。

有些內疚的開口道，「暖暖，是我不對，你別生氣。」

安晴心裡存在著氣不肯搭話。

安淵成說：「燕世子何錯之有，今日是暖暖做錯了，燕世子教訓的是。」

只是安淵成的語氣實在是不太好，雖說自己和母親不反對他們來往，對於將來結親也是樂見其成，但不代表就願意讓他這般訓斥安晴，換句話說現在的他有何資格教訓安晴，更何況是當著安晴兄長的面。

燕鶴之神色訕訕的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再出聲說話。

馬車停在安府門口后，安淵成扶著妹妹下車，然後對著燕鶴之說：「燕世子，請回吧，今日天色不早了，就不招待你了。」

燕鶴之：「好，好，那安大哥，小晴兒，我先回府了。」

安淵成「嗯」了一聲后，帶著安晴進了府。

翌日一早，安晴起得很早，去清宣堂陪母親吃過早膳后，由安淵成陪著去拜別安老夫人，在安夫人身邊管事嬤嬤的略顯尷尬話語中，安晴知道了安老夫人由於昨夜突然頭疼，一夜不得安睡，此時還在熟睡中，作為晚輩的安晴怎敢擾了祖母的睡眠，在兄長的示意下跪在院子磕了幾個頭，全了孝道。

安晴明白，不管是原身還是自己與安老夫人之間只有祖孫的緣分，情分是不能奢求的。

就是安文韜這個父親，安晴也只是只聞此人，卻從未見過。據說他也只是在年節時回了一趟家，陪安老夫人守完歲后，轉身又四處遊歷去了。

剛開始安晴也以為父親母親感情不合，是因為父親偏寵陸姨娘的原因，可現在覺得不太像，一個一年四季不著家的人又如何做寵妾滅妻的事，只是看母親和兄長對這個父親都是絕口不談的樣子，安晴也懶得去打聽他的消息。

再次到了清宣堂，安晴看到了早早等候在此的燕鶴之，看到安晴的身影，燕鶴之立馬露出了討好的笑容，可這會的安晴還是在惱怒燕鶴之昨日的話語，看到他后依然板著個臉不肯搭理。

燕鶴之也不惱，與安淵成互相見過禮后，笑嘻嘻地湊過來與安晴說話。

「小晴兒，我是真知道錯了，往後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我再也不攔著你了，若有什麼問題也不怕，我拼了命也會護著你。」

安晴聽得頗為動容，其實她不是不知道好歹，也明白燕鶴之是為自己著想才會那般生氣，可知道和接受是兩碼事，就目前來說，她還是做不到把自己看做高人一等的貴族小姐，把染青、司琴她們看做生來就比自己低級的下等人。

即使在外人面前她已經努力的去做這個時代的貴族小姐，可私下裡還是希望能夠保留自己身上特性。

便微微昂著頭嬌嗔道，「燕鶴之，你這話可當真。」

「當真，當真，我發誓。」燕鶴之豎起兩根指頭說道。

「那我就不生你氣了。」

燕鶴之一邊作揖一邊說：「小的謝過姑娘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這次。」

安晴看他又是作揖又是發誓模樣，心裡的小情緒就消散了。

反而被他逗趣的樣子惹得「噗嗤」一聲笑出來聲，燕鶴之見她笑了，便知道與自己不計較了，也跟著笑起來。

安淵成見他們倆的心結打開了，不想再讓他們耽擱下去，便催促道：「行了，別再耽擱時間了，小廝們已經套好馬車，裝好行禮了，準備出發。」

燕鶴之說道：「那安大哥你和小晴兒先出發，我先去辦點事情，待會兒騎馬趕上你們。」說罷轉身向外跑去。

安晴嘴裡嘟囔著，「什麼事這麼急，非的現在去辦。」

轉身看見兄長打趣的眼神，安晴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強自鎮靜下來說道：「哥哥，我們走吧。」

安晴有一個習慣，上車必睡覺，不管是汽車、火車，還是高鐵飛機，只要一上車，不一會兒就開始昏昏欲睡。

即使到了坐馬車的時候也是如此，安淵成看到睡得香甜的妹妹，就坐到她的身邊去，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睡得舒服一些。

心道現在的安晴性格上有了很大的變化，可這習慣，不管是對於吃食的口味，還是穿衣，就是這一坐車就入睡的習慣偏偏從未變過。

安晴做了一個夢，夢裡她還在現代，和弟弟一起去買糖葫蘆吃，一人買了一根，弟弟的被他一拿到手就給吃了，安晴想帶回家再吃，誰知弟弟吃完自己的后，把她的也搶過去給吃了。

安晴氣壞了，正想追著他打一頓，不小心一腳踏空，嚇得睜開了雙眼，看到一張大臉正對著自己，是燕鶴之，沒好氣的問道，「燕鶴之，你幹嘛呢？」

「小晴兒，你看。」燕鶴之邀功般的笑著把滿滿一草棍的冰糖葫蘆放到她面前。

安晴驚喜交加的坐直身子，看著糖葫蘆說道，「燕鶴之，你原來是跑去買糖葫蘆去了。」

燕鶴之也不急著回答，取下一支糖葫蘆遞給安晴后說道，「小晴兒，快吃。」

安晴一邊拿著糖葫蘆吃，一邊問道，「你昨天不是還說這糖葫蘆只值一個銅板嗎？怎的今日給我買了這麼多？」

燕鶴之說：「往日我總覺得你所用的一切都應該是最好的，糖葫蘆這種小民也能吃的東西不配讓你吃，昨天你那般生氣，回府後我好好反思了一下，覺得不應該不顧你的喜好，就去做一些認為是對你好的事。」

安晴本能的覺得燕鶴之有些不太對勁，便開口問道，「燕鶴之，你怎麼了？」

燕鶴之笑了一下說道：「皇上身邊的高公公說，皇上有意讓我回霍州。」

安晴心裡有些難受，像是被什麼堵著了一般，悶悶不樂的問道：「燕鶴之，那你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