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留下隱患
隨著靖海候的言語,燕鶴之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結了,直止徹底消失,半晌後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靖海候看到自家兒子受挫,得意洋洋的道:「小樣,哪有兒子斗的過老子的,傷心了吧,難過了吧。活該!」
一旁隨侍的小廝滿臉的問號,心下腹謗:呃,侯爺您高興就好。
靖海候氣走了兒子後轉頭對著小廝喊道:「快去拿酒,過中秋節不喝酒還能叫過中秋嗎?」
小廝義正言辭的拒絕道:「侯爺您不能喝酒,世子爺說過,您只要喝了一滴酒,他就把您的獅子驄宰了下酒,還說誰給您拿酒就賞二十大板。」
燕一聲音弱下來摸著屁股小心翼翼的說道:「小的不敢。」
靖海候氣的桌子都砸了,愣是沒喝上他心心念念的酒。
中秋過後,安晴立即央兄長送自己回莊子上,順便把李管事欺上瞞下的事給解決了。
自古以來,莊子上出事的不在少數,饒是安淵成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還是被這家莊子上的事驚著了,李大海作為管事再怎麼勢大,也不過是簽了死契的奴才,偷占些租子夠大膽了,他竟敢膽大包天到把田地當作私有,肆意更改作物為自己謀取私利,這要是不處理,日後怕是其他莊子上的管事都跟著學,若是傳到金陵去,就是為主不賢、無能的鐵證,連自己家小小莊子都管不好,又如何讓聖上相信能處理好公務,為民請命。
李大海跪在前院里已經有一個時辰,死活想不明白那日姑娘不是只想著去田地里感受詩中的意境嗎,怎的今日公子大發雷霆,好在那日姑娘說過後,田地里的螃蟹都賣掉了,荷花池也處理了,種上了水稻。就是公子吩咐人去查也應是查不出什麼的。
過了兩個時辰后,還沒人叫起,李管事不像一開始那般心安理得了,兩隻眼睛賊溜溜的轉來轉去。努力的試著從公子、姑娘神色上找尋讓自己活下來的法子。
安淵成接過知書手中的茶,淺嘗了一口,隨手放在手邊的桌子上后,不以為意的開口道:「李管事,據北秦律例,奴私佔主人財物,對主不忠著作何懲處?」
「主犯者當處絞刑,或鞭刑,或打板子,打死為止,以……以主人的意,隨—隨意懲處。其家人送到牙行重新發賣。」李大海顫顫巍巍的回答道。
「呵,你知道還敢明知故犯,是覺得已銷毀掉罪證便無事了,還是忘了自己只不過是我母親的家奴而已,嗯—」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知錯了。」李大海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
「公子,饒小人一命,饒小人一命。」
李大海凄厲的求饒聲讓安晴心下不忍,直覺得自己不該讓安淵成處理這件事情。
「來人,把這欺上瞞下的刁奴給我亂棍打死。」安淵成厲聲吩咐道。
安晴聽到安淵成的話再也忍不住了,怎麼能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李管事是有罪但也罪不至死,看到小廝來拿嚇得流了一地穢物的李管事,急切的拉住安淵成的胳膊道:「哥哥,不能殺,不要殺他。」
「嗯,他犯了大錯,怎能不殺。」
「嗯嗯…」安晴邊思索邊回答道:「佛家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母親常年吃齋念佛,我們要是殺了他豈不是與母親的行為相背了,不如這次就先饒他一條命。」
安淵成聞言覺得不妥,想要回絕時看到安晴急切的樣子,好像打殺的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奴才,眼中一暗嘆了口氣后說道:「如此,如何懲治他,暖暖可有主意。」
安晴看著安淵成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他是憑藉手中的權利做了錯事,那先把他管事的職位給撤了,再懲罰一下他,不如,不如…再打他幾板子。」
安淵成看著妹妹神色沉思了半刻,緩緩點頭,示意小廝讓他們按照安晴說的辦。
安晴靈機一動又接著喊道:「讓他寫一封休書,不對,是和離書,從今天起李大海與劉婆子再無干係,若再敢打罵劉婆子,我便要把他送到官府處置,絕不輕饒。」
安淵成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又想到自己本意是想讓安晴從此事中受到教訓,便揭過不提,明日還要當值,吩咐燕春找幾個身手好的小廝留下后就回城了。
劉婆子這邊聽說安晴做主讓她和離了,並沒有安晴預想的那般感激,反而覺得天都要踏了,心裡不由得記恨起了安晴。
徬晚時風,安晴總覺得心下不安,「飛將軍」也吠叫個不停,安晴只覺得更加煩躁了,練字也無法靜下心來,便扔下筆走到前門,一下一下的用手撫摸著飛將軍安撫它,可怎麼也不管用,心下不由得埋怨起了燕鶴之:走就走了竟然一聲招呼都不打,這下好了,飛將軍想他了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聯繫,哼,太過分了。
是夜,萬籟俱寂中,一輪月躲在雲后冷眼窺視著人間。
那豆蔻年華的女孩兒睡在金碧輝煌的千工拔部床上,只是她睡的並不安穩,眉目緊促,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子,「別走,你別走…」,在「飛將軍」急躁的呼喊聲中安晴大喊一聲,終於清醒了過來。
窗外似有火光閃爍,遠處的濃煙中隱隱約約有不少人的身影,那身影不斷的向安晴的寢房靠近,安晴嚇得渾身發抖,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腦子快速轉動著:這是有壞人闖進來了,飛將軍叫的這麼大聲都沒人發現,莊子上的小廝是不是都遇害了,司琴和齊嬤嬤她們怎麼樣了,眼看有人已經把手放到門上了,安晴絕望不已,今天怕是要死在這了,那副手鏈還沒找到,死了怕是不能回到現代,那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安晴為自己的命運悲痛不已時一道身影如天神般從房檐上跳了下來,一陣疾風驟雨間手起刀落那些身影緩緩躺在了地上。
燕鶴之,是燕鶴之嗎?是燕鶴之來救自己了嗎?安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