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四十三章 思維本體

月涯駭然，思維在沸騰，充滿了恐懼，暗金色光芒明滅不定，發出從未有過的驚恐之聲：「別殺我，別殺我，我有用，陸隱，我對你有用，我是九霄宇宙最強大的思維體生命，我可以幫你修鍊思維。」

陸隱冷笑：「你想吞噬我的意識，我也想要你的思維，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月涯驚恐：「你不能這麼做，會死的，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我的思維加你的意識，你應該知道。」

陸隱點頭：「我知道，但有人教過我，改變形態，就能改變用途。」

月涯不解。

陸隱盯著暗金色雲朵，沒跟他再廢話，心臟處星空釋放，直接將月涯壓入點將台地獄。

一剎那，因果天道開始暴漲。

月涯存活了太久太久，在月涯這個思維體出現之前，思維，本就存在，他以思維成為新的生命，自稱月涯，但這個生命其實早就存在了，不過究竟存在多久遠的歲月，陸隱不知道。

點將台地獄只管壓入的生命本身擁有的因果，至於這個因果屬於思維本身還是月涯，與點將台地獄無關，更與因果天道無關。

這點，陸隱忽略了。

以至於當他看著因果天道暴漲到出乎預料的時候，也震驚了。

他料到月涯可以讓因果天道增加很多，遠比尋常渡苦厄強者多，但不至於這麼多吧，多到誇張，多到讓他咋舌的地步。

還在暴漲，陸隱不安，怎麼會暴漲了那麼多？

不合理啊，一個月涯，不應該讓因果天道暴漲那麼多，而且還在暴漲，幾乎達到隕石讓因果天道暴漲的程度了。

那枚隕石給予的因果來自被滅的一方宇宙，可月涯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因果？

陸隱目光閃爍，後方，青蓮上御走出，驚嘆看著暴漲的因果天道：「我們猜的不錯。」

陸隱回望，恭敬行禮：「前輩，這是？」

別人看不到因果天道，青蓮上御肯定能看到，陸隱並未隱瞞點將台地獄的情況。

青蓮上御面色平靜：「在月涯誕生之前，思維本就存在，那股思維浩瀚強大，儘管隨著時間推移消散了大半，但剩餘的思維，依然造就了月涯這個下御之神，你明白了？」

陸隱大驚：「永生境思維？」

青蓮上御沒有否認。

一個已經消散大半的思維還能誕生月涯這個下御之神，可以想象原本那個思維有多強大，只有永生境思維可以解釋。

「月涯想盡辦法攀登永生，可他不是思維本身，只是那股思維想要活下去，誕生的一股求生意志而已，這股意志可以確保思維不會完全消散，同時也下意識尋找突破永生的契機。」

「對於月涯來說是突破永生，但對那股思維而言，就是恢復。」

「月涯想盡辦法也難以突破永生，最終只能靠吞噬意識達成言出法隨，擁有永生境戰力，可惜，意識宇宙生命的意識他無法吸收，直到你的出現。」

青蓮上御看著陸隱，笑了：「月涯自認吸收了你的意識，可以與思維相融，成就永生戰力，這個辦法，可以實現，但他沒想到你這麼難纏，也沒想到我們不會讓他成功。」

陸隱明白：「他一旦達成永生戰力，月涯就消失了，那個思維本身的意志就會出現。」

青蓮上御點頭，深深嘆息：「死去的人就安心死去吧，何必再鬧事，一個常年活著，看遍世間滄桑的永生，與一個死去，又想盡辦法復活的永生，完全不同，後者。」他面色凝重：「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罵人的話，而是對後者的忌憚。

死人復活，那死亡對其而言意味著什麼？他將對死亡不會再有敬畏，自己不敬畏，也不在意其它生物的死亡，這是相當危險的。

最直觀的比喻就是，人與屍王。

這就是翻版的人與屍王。

「所以月涯早就該死了。」陸隱道。

青蓮上御淡笑：「他不該死在我們手裡，你既然想要他的思維，給你便是，若你能憑此達成永生戰力，對人類而言也是好事，不過前提條件是你不會被那股思維掌控。」

「我對你有信心」

陸隱知道自己麻煩了，思維，他獲得了，一旦融合意識，或許真能達成言出法隨，戰力暴漲，即便沒有，鎮壓月涯的思維體增加的因果也足以彌補一切，但，自己也等於扼殺了一個永生境的復活，不會有問題吧。

「前輩可認識那個想復活的永生境？」

「不認識。」

「那可有那位永生境的線索？既是永生，會不會有朋友什麼的？」

「放心，即便有，我們也擋著，何況不可能有，永生只是理論上永生，不一樣會死？此人的此人的朋友大概早就死絕了。」

陸隱放心了一些。

青蓮上御打量著陸隱：「知曉此事，你最擔心的是那永生境本身，那，意味著你有把握不被那股思維左右，對吧。」

陸隱苦笑：「前輩過譽了，晚輩何來的把握，只是有時候會有些奇思妙想。」

「比如改變形態，就可改變用途？」青蓮上御插言。

陸隱無奈，被聽到了，也怪自己大意，但他怎麼可能把月涯與一個永生境聯想到一起。

青蓮上御笑道：「我不問你如何解決，既然放心把月涯交給你，自然對你有信心。」

「此事已結束，從現在起，九霄宇宙再無月涯此人。」說完，身影消失。

隨著青蓮上御消失，陸隱身體也墜落，回到第六宵柱。

這一幕被第六宵柱很多人看到。

流離目光震撼，剛剛一戰雖沒有餘波降落，卻更讓人震撼，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隔絕了他們的目光，能隔絕渡苦厄大圓滿強者，很明顯是永生境。

有永生上御出手了。

那暗金色光芒，是月涯吧。

陸隱，月涯，聯想到此前月涯垂釣靈化，卻被倒釣九霄一事，她想到了什麼，看陸隱目光越發尊重。

如果說各大勢力有辦法稟上御，那麼此人，就有辦法見上御。

怪不得自業海出。

太蒼劍尊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月涯應該是沒了，沒人可以跟他搶宵首之位，應該高興，但失去了月涯，他也無法讓陸隱幫他爭取參戰資格，而且，月涯可是曾經的下御之神，這就沒了，太讓人發寒。

劍宏收回目光，有些人註定遙不可及。

此戰只有第六宵柱的人知曉，但也沒真正見到戰鬥雙方，只知道至此以後，第六宵柱的人看陸隱目光就變了。

陸隱降落第六宵柱，沒人打擾。

他靜靜等著。

十數天後，他深呼吸口氣，釋放因果天道。

看著因果天道不斷擴大，一個個第六宵柱修鍊者被囊括，最終甚至蔓延出了第六宵柱，陸隱吐出口氣，這範圍，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

即便隕石替他增加的因果也沒有鎮壓月涯來得多。

這就是永生境的因果嗎？

太龐大了，活的越久，經歷的越多，因果也越重。

月涯的因果都比得上一個文明了。

因果天道下，流離，太蒼劍尊這種渡苦厄大圓滿強者充滿了不安，他們不知道這股不安來自哪裡，只感覺心神不寧，以往那種隨心所欲的感覺消失了，有種危機迫使他們立刻離開第六宵柱，離得越遠越好。

太蒼劍尊這麼做了，連招呼都顧不得打。

流離也想離開，但她不能離開，第六宵柱就是她的家，她猜到這股不安很可能與陸隱有關，因為第六宵柱能讓她不安的只有陸隱。

所以她要等，陸隱不會對他們不利才對。

儘管青蓮上御修因果，覆蓋因果大天象，但九霄宇宙幾乎無人可以感受到因果偉力，他們不值得青蓮上御出手，即便月涯也從未體會過被因果控制的滋味。

那種滋味，如同提線木偶，隨意制定人生。

所以九霄宇宙無數修鍊者感恩天地，也是想藉此引起青蓮上御注意，他們確定青蓮上御可以看到他們每一個人，但真正被因果注視的感覺，無人知曉。

過了好一會，因果天道收斂。

流離這才鬆口氣，不知不覺，後背都濕透了。

劍宏比流離好一些，他本就狂妄，自認天下十分劍意已得三分，這不僅狂，也是目標，他可以帶背簍逃離第七宵柱追殺，即便第六宵柱放棄，他也不會放棄，他的意志遠比流離更堅定。

修為越弱，越不會有被因果掌控之感。

尤其那些連星使都達不到的修鍊者，一點感覺都沒有。

倒是地底的明日獸，發出微不可查的震動。

自從隕石讓陸隱因果天道暴漲后，即便渡苦厄強者被壓入點將台地獄，其可以釋放的因果也會很快完成，但月涯，整整十數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因果不足讓陸隱失去了安全感，或許是憑因果配合永生物質逃離永生境生物追殺那一刻吧。

陸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增加因果，而今一下子達成了，有種不真實感。

有時候得到的越多越不安。

他等於搶走了一個永生境強者畢生經歷，何等誇張。

陸隱沉默良久，自點將台地獄放出月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