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我不會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既枯燥又無聊？」

雲上茶居二樓靠窗的雅座，將這十多年的經歷歸納到幾個小時說完的冬雪，將一塊甜點隨手拋向劉囂，被他張嘴接住。

「為什麼會這麼想，難道一定要和我一樣，才算精彩？」

劉囂不以為然的嚼著，「我還希望你的生活能再簡單一點，不然，就太危險了。」

「也是，」

冬雪撅著小嘴，點頭表示認同，「如果我能和塔尼婭一樣留在你身邊，才是你最想要的吧。」

「沒錯，哪個男人會樂意自己的女人出去冒險？」

劉囂看了一眼冬雪身下的椅子，這東西便十分聽話地被氣流裹挾著移到他的右手邊，「你欠承天的，我已經還了，你現在離開他們，不需要再有任何負擔。」

伸出手，挽住劉囂的胳膊，冬雪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卻沒有說話。

「還不行？整個守備第五軍團，不夠換他們對你的恩情？」

劉囂捏住冬雪的手，「你剛才和我說了那麼多關於身邊朋友的故事，無非就是讓我能開開心心的同意你回去，但是，那些人不過是你生命中短暫的過客而已，你我才會一直走到盡頭，之後，你還會認識更多更好的朋友......」

冬雪埋著頭，始終沒有吭聲，也沒有抬頭看他。

「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說，不希望活在我給你安排的世界里生活？不想活成一個被人牽著線的木偶？不會的，你依舊.....」

「不一樣的.」

冬雪小聲嘟囔了一句。

「為什麼不一樣。」

劉囂追問道，見冬雪不吭聲，又繼續說道，「是不是有什麼事，你沒告訴我？」

「你相信命運嗎？」

低著頭的冬雪，輕聲問道。

「不信。」

劉囂不假思索地回答，「都是扯蛋的，我們華夏人，只信一句話，人定勝天。」

「我也不信，也想在你身邊，」冬雪的聲音略顯低落，「但是......」

「是不是有誰用什麼話忽悠你了？」

劉囂有種不祥的預感，「比如你是什麼天命之女，只有你才能讓這個世界得到救贖之類的？或者用什麼古老的寓言證實了你的存在價值？千萬別信，都是騙人的！」

「你怎麼知道的？」

冬雪倏然抬起頭，驚愕地盯著劉囂。

完了，劉囂的心，一下子墜落谷底。

看來玄冥二老讓他尋找的人，就是冬雪！

結合那兩位的師弟「天山童姥」就在承天，而且冬雪的一生確實和自己羈絆極深，那麼，一切都對上了！

天命之女......解救史隆......為什麼會是冬雪。

莫非，難道，是人主的密藏？

密藏之中，藏著極其重要的東西，足以決定史隆的未來，而冬雪又是整個環節中最重要的關鍵？

媽的，這師兄弟三人也真是壞，兩個提前六千多年去地球等著，一個則在承天看家，保的就是一個萬無一失，坑的卻就是自己！

等等，不對！

劉囂的眼神不斷變化。

有問題！自己思考的有問題！

「她人生的重要軌跡，因你而改變。」

劉囂清清楚楚記得，袁天綱對他說的這句話。

誠然，冬雪的人生軌跡確實因為自己有所改變，但事實上，並沒有那麼重要，她這一生，絕大多數的重要時刻，自己都不在場，除了.....

但那個應該不能算吧。

能算嗎？

而且，玄冥二老所說的一對男女，要真是自己和冬雪的話，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在地球待上幾千年！

「是不是有個神叨叨的小孩，和你說了什麼？」

劉囂乾脆問道。

「你見過神君黃泉？」

冬雪追問道。

「哈，果然是他，我不知道那個老小孩具體叫什麼，只知道他讓我有事去黃泉山找他，我們說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吧，他和你說了什麼？」

「那就是神君黃泉，他是承天唯一的命運執事。」

「我不關心他是誰，只關心他對你說了什麼。」

「在我還在進行原點試煉的時候，神君就告訴過我的師傅，一定要將我帶回天涯海閣，這也是我能成為親傳弟子的主要原因，那之後，他還來找過我一次，說他曾經施展問天之眼，看到過歧路城兩個完全不同的結局，一是屍山火海，一是富足民安，而決定這一切的，是我。」

「狗屁！」

劉囂憤然低喝，「聽他胡扯！我和你說，這些跳大神就會搞這些歪門邪道，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或者命運之神想告訴他什麼，只是靠杜撰一個自己認為合理的解釋，然後神叨叨來忽悠你。你不覺得很不科學嗎？你，一個果實試煉者，能決定整個歧路城的未來？靠什麼？憑什麼？承天有姜辭，姜辭！那貨根本就是無敵的，還有那麼多強者和鬼精鬼精的軍略師，如果他們都保不住歧路城，那你為什麼能行？」

「黃泉的話，從來沒有錯過。」

冬雪低聲說道，「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你來承天找我的時候，他們才對你說了謊。」

「這是兩碼事，如果真如你說的，這次他們就不會放你過來，明知道你有可能被我留下！事實上，我也可以這麼做！」

劉囂狠狠說道。

「這次我能來，也是因為黃泉的關係，正是他要求將原本和齊愚行同行的弟子換成我，否則，我甚至不知道天落城發生了什麼。」

「艹！」

劉囂整個人都不好了，要不是自己被冬雪依偎著，這一下就得沖向城主府，把那個姓齊的踩在腳底下問個清楚，「也就是說，這群人是算計好的，知道你肯定不會留下來，而且，我也是被算計的一部分，這場因果之中，必然也有我的一份。」

「這麼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冬雪看著劉囂，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決絕，「所以，我更要回去，將這場因果斬斷，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參與進來。」

「呵呵，」劉囂直接氣樂了，「你呀，沒有和這些玩弄命運的人打過交代，太不了解他們的脾性了，那個黃泉，難道不知道你會怎麼做嗎？他的目的就是讓你來而已，這又是一次讓你我無法拒絕的陽謀，和之前一樣。」

「或許......你說得沒錯。」

冬雪輕聲低語，「其實，你知道問天之眼所看見的都是命運的安排吧，只是不想我去冒險。」

「我只相信，未來永遠不可能只有兩個答案，而且直到最後，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後悔與否而已，我相信命運，但我更信任自己。」

一想到壓迫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預言，劉囂就一肚子火。

「如果知道了答案，我卻為了一己私利而辜負了所有人，我會後悔的。」

冬雪沉吟片刻，沉聲說道。

「我不會。」

劉囂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