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0章 魚龍出水
「呃……不好意思！」
唐凡在湖底一臉壞笑，神識一動，由湖水所化的大手，又把柳中陽拋出了湖面。
「啊……」
柳中陽高高飛起，終於離開了梅花湖。
他的身下托著由湖水所化的大手，正源源不斷地將生機輸送進他的體內，逼得他不由自主地吞噬起來。
柳中陽剛才全身都被燙紅了，可是在這生機的補充下，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修為膨脹，全身充滿了力量。
柳中陽低頭看了眼還在沸騰的湖面，還有四周都在修鍊的丹師們，眼睛一轉就有了主意。
「你們看到了，不是我柳中陽要佔唐小五的便宜，實在是這些湖水與我有緣，主動帶我修鍊，我柳中陽……無法拒絕！」
柳中陽冷哼一聲，隨後就盤坐下來開始了修鍊。
「不管你怎麼說，只要吸收了我的氣息，今後就受我控制，無論……你走到哪裡！」
唐凡在湖底微微一笑，懶得再理這個虛偽的傢伙，繼續煉化他的湖水。
「柳中陽，你還不如這些赤靈瓊魚可愛！」
唐凡看了眼還在四周環繞的魚群，魚群立刻受到鼓舞，整體靠近唐凡。
它們腹下的小爪子瘋狂舞動，那些新長出的鱗片也閃爍著光彩。
它們就像唐凡的子民一般，把他當成了需要朝拜的先祖……
「那些丹藥，再加上我體內的血氣，促使它們產生了異變……或者說返祖！」
唐凡盯著魚群看了看，他在這些異變的魚身上，感受到了一絲遠古的氣息。
「這些赤靈瓊魚的祖先，早在上古時期，確實與龍族有一些血脈上的聯繫，龍族好淫，遍地開花，四處播種，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唐凡的腦海中，傳來了器靈的聲音。
「哦……」
「就像，現在的你！」
器靈又補充了一句，讓唐凡很生氣。
「我……那是愛，不是淫！」
唐凡沒好氣地反駁了一句，抬頭看向還在湧入湖水的丹爐，以及從中排出的白色廢氣，若有所思。
「沒有淫，哪來的愛！」
器靈冷哼一聲，很是不屑。
「你……」
唐凡心中發虛，不敢再狡辯了，開始專心修鍊和煉丹。
他的本尊與分身同時散出修為，六道循環，氣息相通，陰陽五行輪轉，這也是他散出強悍生機的關鍵。
他的本尊與分身，也和丹爐一樣，在煉化自身的同時，也在向外排出雜質和廢氣。
他的肢體動作，以及體內真氣的運轉，看似是在操控焚月丹爐，其實也是在煉化自身。
哪怕他所排出的廢氣，都帶有他修為的氣息。
他現在六道同修，陰陽五行圓滿，導致他身上的一切都是獨一無二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修鍊萬靈不滅輪迴經。
他在煉丹，也在自我煉化……
因為他與梅花谷的融合與掌控，導致整片梅花谷區域的萬物之靈，也都開啟了循環。
在他的帶動下，這片世界中所有物種的修鍊，都在加快。
他一個人，就帶動了此地的生死。
這一刻的梅花谷，自成天地，跟著他的興盛而起伏，跟著他的強大而強大。
他體內的造化，在整體的修行過程中，造福於正在跟著他一同修鍊的丹師和弟子們。
看起來，這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唯一的缺點，就像天道意志不允許完美境界存在一樣。
他們的強大，都在唐凡的掌控之下。
只要他願意，便可將這方世界中任何物種……毀滅！
可只要他們完全服從，就可以在唐凡所允許的範圍內，任意而自由的成長！
這種造化，是有限制的。
可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唐凡可以成為掌控者，卻不想被掌控，他要化身為真正的天道，成為最頂端的造物者！
如此才能保證他的永恆不滅，以及他的地位不會受到威脅……
他最終，要真正打造一方世界，甚至在宇宙星河中，佔據一席之地！
唐凡看著他和丹爐所散發出的氣息，不禁想到了他之前通過草木之氣對全宗的控制，還有丹無極身上的丹氣。
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雖然不是丹香，但是作用與控制全宗的草木之氣和丹氣是一樣的！
他突然意識到，他所在的這片天地，就像是一個巨人……
他們就位於巨人的體內，巨人的意識，便是天道，可以掌控他們的生死！
他要想擺脫這一切，就要消滅巨人的意識，並控制巨人的身體，然後再以此為基礎，向更高的層次發動衝擊……
那種境界，才是真正的強者。
也是修士，該有的追求！
「永恆，就是無休無止，無邊無境的強……」
「只要變強，強得可以掌控宇宙一切，永恆就不再是問題了！」
「如果真的修鍊到了那種境界，那麼，那時要考慮的，或許就是宇宙之外的世界了……」
「那一天，儘管很遙遠，但未必不可能實現！與其茫茫宇宙相比，人類、仇敵，財富，又算得了什麼，哪怕是遠古仙界，也無非只是眾多星辰中的一界罷了！」
唐凡口中發出怒吼，他的雙眼放射出精芒。
他現在，已經基本上確立了未來修行的目標！
至於燭冥，還有靈殿，幹掉他們，已經不是他的終極目標了。
甚至，哪怕是飛升仙境，也只是他未來生命中的一段歷程而已！
唐凡已經意識到，他眼前的一切障礙物，只是他前進路上的踏腳石，就像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的疾病和困苦，他早晚都會消滅他們！
他不應該，也沒必要把他們看得太重。
因為，他已經有了真正的信仰，那便是永恆……完美之境！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境界，只是覺得那是一切生命之靈的開端，也是一切宿命的結束……
「世界那麼大，以水煉丹，又有什麼不可能！丹道、修行，與真正的永恆大道相比，實在是太渺小了！」
唐凡看著丹爐內翻滾的碧綠色的，還不夠圓潤的水晶球，腦海轟鳴……
他突然覺得，煉丹相對於大千世界來說，只是一件極為普通和簡單的事情！
他的本尊與分身同時一震，身上的氣息也為之一變，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猛地爆發了。
「轟轟轟……」
焚月丹爐受到影響，劇烈地震顫起來，裡面碧綠色的水晶球也在瘋狂地跳動，並在這跳動中，漸漸變得圓潤了。
本就沸騰的湖面，簡直變成了洶湧的猛獸，又猛漲了數十丈。
湖面上空還在修鍊的眾人，也再次被抬高，懸浮在霧氣之上，此刻的高度，已經是半空中了。
至於四周山谷的底下，也完全淹沒在了水中……
唐凡在水下還在爆發，丹爐受到他強悍氣息的影響，已經開始了旋轉，由此在水下湧現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漩渦一直向上衝去，直至衝出湖面！
就像一道噴泉，衝到半空中散開，化為了漫天噴射的瀑布……
由赤靈瓊魚的魚群所化成的龍尾，也捲入了漩渦當中，同樣衝出了湖面！
它們連接成長長的一道赤色的長虹，每條赤靈瓊魚都張開了小爪，展開了鱗片。
它們就像長出了翅膀，隨著漩渦衝出湖面，沖向半空，最終又扎入了水中。
一次又一次，它們好像在通過這種方式在淬鍊自己。
梅花谷已經有四成的區域淹沒在了湖面之下，此時此地氣息的強悍，已經不僅僅局限於梅花谷，而是向全宗蔓延，化為了巨大的氣浪！
……
宗內弟子感受到了異常，紛紛飛來。
他們看到了比之前擴大了好幾倍的梅花谷，還有懸浮在半空中，一個個如痴如醉，正在瘋狂修鍊，氣息爆發的丹師們……
所有弟子都懵了，這副畫面詭異而強悍，帶給他們極大震撼的同時，又深深地勾住了他們的靈魂，讓他們無法拒絕。
他們不約而同地融入進來，全都爆發修為，開始了修鍊。
一千，兩千……
梅花湖上空的人影，與下方的湖面交相輝映，他們修鍊后所產生的氣息，又與湖水中唐凡的氣息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更強大的衝擊。
這股衝擊直接化為了浩瀚的威壓，直奔上蒼，一層又一層地籠罩在金丹宗的上空。
如此一來，整個金丹宗，都因唐凡的悟道煉丹而受到了影響，全都陷入到了一種瘋狂的境界當中！
如果有外人來到此地，立刻就會發現，一股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
他們會覺得，此時的金丹宗……瘋了！
宗內的丹師和弟子們，彷彿全都籠罩在了唐小五的神識之內，思維之下。
哪怕是外門的葯童，也因草木之氣的指引，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唐小五的樣子。
葯神塔微微晃動，方童猛地睜開了眼睛。
「小五……」
她感受到了一股召喚之意。
「別管他，他正在緊要的時期。只是我沒想到……」
葯祖的身影在濃郁的草木之氣中閃現出來，看起來很興奮。
方童問道：「你沒想到什麼？」
「我沒想到，在他身上會現出這麼多的意外。讓他煉丹而已，他卻突破了肉身。現在，竟然又通過萬物皆可入葯，幻想到了更高的層次！他……想得太多，太遠了，完全沒必要啊！」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他是我的傳人，我怎麼會不知道……」
葯祖神秘一笑，又消失了。
無極峰上，同樣專註於煉丹的南宮瑤，也睜開了眼睛。
「小五，你在想我么？」
南宮瑤的心砰砰跳，她感應到了唐凡強悍的氣息。
這股氣息讓她抓狂，讓她想現在就投入他的懷抱當中。
「你能幫他的，就是變得很強很強……」
丹無極緩緩開口，隨後又頗為無奈地嘆氣道：「真是沒想到，他的感悟又跑偏了，我只是想讓他思考煉丹對修行的幫助而已，卻沒想到他又想到了遙不可及的東西。難道說……」
丹無極頓了一下，笑道：「難道說他真的要完全覺醒，完全恢復當年的資質了么！如果真是那樣，戰爭怕是又要提前了！」
「師尊，什麼覺醒？」
彩河純一臉好奇地問道。
「你們，都不了解他，哪怕是我，甚至是他自己，都不了解。他這個人……」
丹無極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下去。
……
梅花湖底，唐凡感覺自己修為的爆發，到達了臨界點，丹爐內的煉化也快要結束了……
可是，這依舊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覺得本尊與分身的修為，還可以爆發，丹爐內的湖水精華，還可以繼續煉化！
可是，他分明都感覺觸摸到了屏障……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那便是壓縮！」
唐凡緩緩低語，修為突然停止爆發，開始了全方位的壓縮！
他的修為、肉身、神識，體內一切造化，全都開始了同步的壓縮！
他只有在這觸摸屏障的邊緣，才能形成整體的壓縮……
至於他面前的焚月丹爐，也同樣受到他的影響，對爐內的湖水精華，也採取了壓縮……提純！
二者同步進行，又牽動了湖水，引動了魚群，並影響到了隨著梅花谷一同修鍊的丹師們！
他們正在爆發的修為，也猛地停頓下來，好像無形中被人抽走了似的。
可隨後，他們就又迎來了更猛烈的爆發！
剛才的停滯，似乎只是在蓄勢待發，為的就是一次比一次更強的爆發……
如此，也達到了對他們淬鍊的目的！
他們的腦海中出現了唐小五的身影，他的神識中，聽到了唐小五的吼聲。
他們雖然相隔甚遠，可是他們的氣息在冥冥中好像形成了同步，一呼一吸，同時吐納！
「啊……」
湖底，唐凡自身的一切在壓縮到極致后，又開始了爆發。
這一次的爆發，比之前還要猛烈！
同樣，湖水上空的丹師們，也同時發出了吶喊……
焚月丹爐的跳動也更加猛烈，裡面碧綠色的水晶球，明明是由湖水精華所化，可是此刻卻像岩石一般堅硬。
它在爐壁上碰撞著，發出砰砰的金石之音。
「啊！」
唐凡又是一聲吶喊，他面前的焚月丹爐承受不住如此衝擊。
哪怕是如此體積的湖水，也壓制不住這股氣息的強悍！
焚月丹爐就像點著火的炮彈，筆直地沖向了湖面！
「砰！」
轉眼之間，它便衝出了湖面，出現在了半空中，將爐內恐怖的能量轉化成火辣辣的熱氣，瀰漫到了空中……
「啊……」
四周的修士們猛地驚醒，被熱浪逼得四散奔逃，躲得遠遠的。
「唐小五，你混蛋，你……你一定是有意的！」
人群中，又傳出了柳中陽的罵聲。
原來，焚月丹爐剛才飛出的位置，距離柳中陽的位置最近。
他在剛才的一瞬間，感覺自己被烤熟了，甚到快要氣化了……
「轟轟轟……」
湖底的唐凡，也和焚月丹爐一樣，在整體修為的爆發下，身體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溫度。
這溫度，哪怕對於他來說，都感受到了絲絲的痛苦。
可是，這對赤靈瓊魚來說，好像是養料！
它們在空中快速下落，又緊密地環繞在唐凡四周，再次化為了龍身龍尾，瘋狂吞噬這熱量的同時，也飛快地旋轉起來。
「砰！」
唐凡在魚群的推動下，他的身體也像焚月丹爐一樣起飛了。
他就像是出水的龍頭，瞬間衝出了湖面，沖向了雲霄！
而在他的身後，便是長長的連接在一起的赤靈瓊魚。
人和魚此時組合在一起，就像一條赤色的巨龍，盤旋在半空中，散發出了掌控此地一切的，堪比天道意識般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