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我知道道界至尊的目的了，難怪他一直說洪荒至關重要，只要將萬界吞併，將洪荒納入囊中，那他所化的遺蛻之地規則，便可圓滿。而他的最終目的，不是說自己變得多強。而是想要駕御大道身軀……」血衣沉聲道。

對於遺蛻之地的一切，她能目睹，但是卻什麼也做不了。

更何況灰老攔著她，一直說還有一人未曾出手。

對此，血衣也是極為好奇。

那所謂的混沌武祖到底在想什麼，到底又在做什麼呢？

在她的視線所及之處，整個遺蛻之地的輪廓也已經浮現。

正是一個人的形狀。

雙手雙腳一顆頭，沒有尾巴之類。

而此刻，太初混沌的生靈都能感受到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正在開始復甦。

那股力量哪怕是僅僅展露出了一絲，都讓他們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血衣沒有說錯，道界至尊從始至終都是打大道遺蛻的主意。

他若是能將大道遺蛻激活，什麼混沌之主，什麼始祖，一巴掌一個，誰敢不服他。

而現在，他已經成功了絕大部分。

若是沒人阻止，他便能徹底掌控大道遺蛻。

「混沌武祖，吾雖不知道你是誰。吾也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但是現在……出來受死！！」道界至尊看著洪荒冷聲道。

有實力，就會變狂。

更何況道界至尊的實力已經強到堪稱五太混沌第一的層次

一直讓他忌憚的混沌武祖，在此刻也已經不足以讓他害怕。

而且，在他的操縱下，無數的洪荒生靈，那些洪荒大能，全都扭頭看向洪荒，給人一種極為森然的感覺。

此刻，這些洪荒生靈已經不具備意識，他們的意識都屬於道界至尊的附庸，他們以大道為主。

就連盤古，就連鴻鈞，都沒能逃脫。

恐怕也就陸陽在這時候有點餘力抗衡道界至尊的意識掌控，不過這種抗衡微不足道。

現在陸陽負隅頑抗，道界至尊根本就不在意，待到完成所有的事，他就能將陸陽的意識徹底的鎮壓下去。

所以不急！

現在最重要的是掃清所有障礙。

混沌武祖是一個，那扭曲意識之中的尊上也是另外一個。

到那時，他就能徹底的啟動大道遺蛻，五太無敵！

算盤打得不錯。

但就在這時，一道瘦削身影緩緩地從洪荒之中走了出來。

「混沌武祖！！」道界至尊一雙眸子看過去，被他掌控了意識的所有生靈都看了過去。

這麼多人的注視，多少有些詭異！

「恭喜你，無數年的布局，有了今日，只是，你掌控了這些生靈的意識，甚至將他們的意識化作唯一意識，但是你卻並沒有將他們徹底的歸攏到一起。從一開始，你就走向了一個終究要失敗的路！」孫悟空搖頭嘆息。

「那你現在，看我像是失敗的模樣嗎？」道界至尊冷笑一聲。

隨即，又從他身後，飛出一道看似虛幻的鎖鏈。

這鎖鏈的目標，正是孫悟空。

而且這鎖鏈前行，毫無障礙，很快就來到了孫悟空的身前。

「我說你失敗你就失敗，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強呢！」

也不等那鎖鏈徹底將孫悟空給連結，那鎖鏈突然就停在了孫悟空的身前，無法再前進分毫。

沒有任何的異象，就連孫悟空身體也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連半點光華都沒有綻放。

「這……怎麼會……」

突然，道界至尊像是遇到了什麼讓其驚駭萬分的事情。

神門也開始更加劇烈的震顫起來。

「咔嚓！！」

伴隨著一聲脆響，一道鎖鏈被綳斷。

「初明，你錯了！」連接陸陽的那條鎖鏈，斷了，陸陽嘴角帶著笑容，但卻是苦笑。

「咔嚓！！」

又是一根鎖鏈斷裂。

「二師兄，你錯了！」連接著初的那條鎖鏈也斷了。

「咔嚓！！」

「咔嚓！！」

……

隨即，連接著洪荒諸聖的鎖鏈，全都開始綳斷。

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徵兆，又好像孫悟空的出現就是這一切的徵兆！

就連黑暗扭曲那邊，鎖鏈也斷開了連接！

鎖鏈，全斷。

「初明，哪怕你做了完全的準備，哪怕你布局了這麼多年，哪怕你已經徹底化身為了規則，但是你忘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陸陽開口道。

「你身化規則，若是得無數生靈的敬仰，或許會一切順利。但是你卻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將諸天所有的生靈全都煉化，連諸天世界都不放過，你必定會被生靈給詛咒厭棄。」

「那些不過是螻蟻，就憑他們，怎麼可能將我的布局給擊碎，他們都是螻蟻啊！」道界至尊嘶吼。

在鎖鏈斷裂的那一刻，他爆發出全部的力量，想要將洪荒生靈還有陸陽他們全部再次掌控，可是那些鎖鏈，卻根本不聽他的，好像已經失去了控制。

他不想接受自己的失敗，不願接受自己的失敗！

「規則之所以是規則，那是生靈所定，是以生靈為基礎。當然，就算沒有這一點，你依舊無法成功。你一人，想要將無數生靈的意識給壓制匯聚成一個，又是談何容易？」陸陽嘆息道。

「你敗了，敗的徹底！」

道界至尊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的意識能主宰一切。

但是他忘了，調度無數生靈的意識，就是個難題，更何況還有像初元，陸陽，初這樣的存在。

不管是諸天，不管是洪荒亦或是五太混沌，正是因為生靈的多樣才多樣，正是因為情緒性格的多樣才精彩。

意識，更會衝突，他鎮壓不住！

道界至尊所為，根本就是違背了至高規則，如何能成功？

道界至尊之前的設想，就是個笑話！

「不！！！」

道界至尊不斷嘶吼，在他身後三千大道不斷地閃爍，三千大道長河正在不斷的奔騰，像是在發泄道界至尊心中的不滿。

一股難以想象的戾氣從道界至尊體內散發出來，甚至是影響了混沌。

這是一股比起黑暗扭曲還要更加強大的污染力量。

「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只要你們死了，我的計劃依舊能夠成功！！」

道界至尊歇斯底里，雖然無法掌控意識，但是他還擁有至強的實力，無人是他的敵手，遺蛻之地他最強大。

近乎大道的實力，誰能阻擋！

「吼！！」

道界至尊在咆哮，整個混沌都受了影響，他身周的那股戾氣也開始不斷地蔓延，肆無忌憚，不管是洪荒生靈，亦或是扭麴生靈都無法阻擋。

「夠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咆哮，讓所有人的心神都猛地一顫。

緊接著有一人出現在了道界至尊的面前。

當看清這個人的面容，陸陽等人一陣恍惚，就連那人身上的氣息，都好像好像！

不過很快，陸陽就反應過來。

「大道心魔！」

那人，和他們的師尊，一模一樣，氣息也相近，但是相近不代表相同。

他立於那裡，就仿若一切以其為中心，更是扭曲了混沌，扭曲了所有人的感知，將所有都扭曲！

這，正是大道心魔！

「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大道心魔開口。

「不！！」道界至尊又是一聲嘶吼，朝著大道心魔而來。

「滾！」

大道心魔厲喝一聲，道界至尊就如遭重擊。

在這一刻，那高大宏偉的身軀居然開始崩潰。

這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是他身後的三千大道正在不斷地崩潰。

那，才是他的一切。

「不……不要……不要……」道界至尊慌了，他拚命地想要彌補，但是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身後的大道崩潰。

而他身上的神紋也開始不斷地消散。

他的氣勢，他的境界，都在跌落。

「初明，此時不現身何時現身！！」孫悟空叫了一聲。

「轟隆隆！！」

那金色的門戶震蕩，一股偉力從中迸射出來。

接著一道虛幻的人影出現。

初明。

若說道界至尊代表著初明的惡，那這個就是初明的善，也是初明的主人格。

只是一直被道界至尊壓制，關閉在了神門之中，一直不得脫身。

「吃了你，只要吃了你，那混沌中就只有一個初明，只要吃了你，那我的實力就能回來了！」

初明的出現，引起了道界至尊的注意。

他已經窮途末路，萬般算計，最後什麼都沒撈到。

萬般算計，都是一場空。

他的夢，碎了。

此刻的道界至尊就是在狗急跳牆，初明的出現，讓他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你已經輸了啊！你的夙願，根本就無法實現，你還在堅持什麼啊！」初明看向朝著自己而來的道界至尊，淡淡道。

而道界至尊就此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下一刻，他的身子不斷地顫抖，眸子里就是一片血色，只是血色里夾雜著驚恐。

「我輸了……我……失敗了……小妹的願望……我實現不了了……我知道……我就是個廢物，我就是個廢物，我什麼……都干不好……」

道界至尊，是初明的執念。

其實也是初明的恐懼與怯弱。

之前都是其偽裝，或者說是想以無雙算計，掩蓋住自己的怯弱。

他出身貧寒，他沒有好的根骨，沒有磅礴的氣運。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師尊怎樣看上自己的。

所以，他自卑……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師尊最差的弟子。

在想要完成自己統一意識的執念之時，證明自己何嘗又不是自己的執念。

其實初元也有這個執念。

他也以為自己是最差的，最不受寵的。

所以也一直想要表現自己，所以覺得師尊偏心。

才想要吞噬大道身軀。

現在的道界至尊已經撕開了自己的偽裝，將最為脆弱的一面全都展現了出來。

在場之人見狀，也是一陣沉默。

特別是陸陽等人，他們和初明是同門。

陸陽更是知道些許內情，他知道二師弟很苦，但是這些，都不是借口。

「你是不是廢物，其實你說了不算的，誰說了都不算，只有一人說了算，那就是你們的師尊！」孫悟空突然開口。

剎那間，近乎所有的視線都往孫悟空身上匯聚。

師尊？

師尊不是回家了嗎？

就連大道心魔也是微微一顫，也想要見大道的心情，其急切程度並不弱於那些大道弟子。

「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吧！」孫悟空道。

「嘩——」

孫悟空的話音剛剛落下，接著就有一條長河蜿蜒而來。

這條長河，用雄偉壯觀等辭彙形容並不貼切。

這條長河，代表了時間。

而且所有強者都能看出，這條時光長河，並不是所謂的虛影，更不是幻化出來，也不是以大法力凝聚，而是實打實的，真正的時光長河。

有人用大神通，讓時光長河出現在了遺蛻之地之中。

這個大神通，可是連混沌之主級別的存在，都不曾擁有的。

「時間魔神……」孫悟空笑了笑。

說完之後，那條時光長河之中，就激起了一道浪花。

那個浪花，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億萬年，也可能就是永恆。

所有人看著那浪花激起，所有人都看著時光長河之中，多出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身穿黑袍，頭戴兜帽。

全身上下都有時間的力量不斷流轉，時間的力量將他的身形容貌全都遮掩。

最後誰也看不清。

但是當這道人影出現的時候，陸陽等人先是渾身一顫，隨後眼裡露出激動之色。

接著是扭曲紀元的尊上，也死死的盯著這道人影。

「痴兒，痴兒啊！我離開五太混沌，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們這些弟子，在這些弟子里最不放心的就是初明！所以，我設下了這場試煉，想要將爾等渡化上岸！我也留下了一具化身，欲將爾等引渡。」

就在這時，那人身上籠罩的時間之力，就開始消散，他的面容也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師尊！！」陸陽大叫一聲，熱淚盈眶。

初也跟著叫喚了一聲。

初元喚這句師尊的時候，有氣無力。

他一直想要奪取自己師尊的遺蛻，想要吞噬師尊的身軀。

但是現在看來，他也是個笑話。

「師尊，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心魔執念！」初明一臉苦澀，好像等著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