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酣戰

離開三山關，這一跑就是百餘里。

將近日落時分，鄧嬋玉才來到目的地。

餘輝漸散，天空漫布著一層金黃色的光暈，河面上，清澈的湛藍色河水漣漪起伏，流淌著無聲的音符，河底的鵝卵石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和形狀，像一顆顆充滿生命力的寶石。

鄧嬋玉深深吸氣，這一刻，一切塵世的紛擾都淡了下去，只有這美景呈現在眼前，讓人感到寧靜與美好。

她讓戰馬去一旁喝水，自己脫掉鞋襪，挽起褲腳，下河摸......石頭。

五光石，顧名思義，這種石頭在發射出去后，會發出耀眼奪目，且具備多種色彩的強光。

普通鵝卵石無法滿足她的要求，按照前身的摸石頭經驗，必須是那種本身就能發光的石頭才算是五光石。

至於石頭為什麼會發光？是不是有輻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河水並不湍急，她沖著戰馬吹了個口哨，示意跟隨自己，之後一邊搜索，一邊向上遊走去。

夕陽、溪流、少女匯合在一起的畫面極為和諧，然而，這片寧靜還是被打破了，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鄧嬋玉警戒起來，就見河道邊有一條十餘米長，碗口粗細的巨蟒沖著自己吐出猩紅的舌頭，她彷彿能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鄧嬋玉並沒有驚慌失措，相反，她冷靜地觀察著巨蟒的動作。

巨蟒微微抬頭，冰冷目光中全是暴戾和殺意。

鄧嬋玉右手緩慢垂至腰間。

靈巧的手指一勾一撥，打開了腰間裝五光石的袋子。

五光石需要打磨，新撿到的手感稍差，不適用，她此時用的還是非常熟悉的老石。

她的手腕一轉，在巨蟒發起攻擊前一瞬，五光石如同從指尖射出的一道流光，迸發出耀眼光芒，筆直地擊中巨蟒頭部。

飛石並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擊中巨蟒的眼睛，在射出飛石的那一瞬間，她還是慌亂了一下，飛石從巨蟒的額角擦了過去。

穿越者之前認為自己已經完全繼承了鄧嬋玉的飛石技能，可到了生死關頭，發現自己還是差了一籌。

飛石激怒了巨蟒，腥臭的氣味和蟒尾迎面襲來，鄧嬋玉用力揮出的長刀被鱗片擋住，巨大的撞擊力讓她整個飛了出去。

連一條破蛇都打不過，自己未來怎麼面對楊戩、孔宣那些強敵？對自己的憤怒讓身在半空的鄧嬋玉終於克服了內心最後一絲軟弱。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什麼可怕的。

拼了！她又取出一枚五光石，藉助夕陽最後的餘暉，拿出自己平日訓練時的水平，在看到巨蟒綠油油目光的瞬間，毫不猶豫地甩手投擲出去。

巨蟒發出一聲可怕的嘶吼，尾巴猛擊河面，隨後就見它的左眼爆出一團血霧。

暢快！鄧嬋玉就覺得一種名為暴戾的情緒藉機宣洩了出去，心頭重壓隨之消散了兩分。

在距離河道百裡外的三山關，她房間內的神秘奇石內部也隨著她這一刻的心態轉變而升起一團氤氳，五色光芒中的赤光大盛，黑、白、青、黃四色肉眼可見的暗淡下去，某種非同一般的能量在快速積聚，石頭表面，更是出現了數道細小的裂紋。

「孽畜，往哪跑！」戰鬥中的鄧嬋玉一擊奏功，信心倍增，趁著巨蟒嘶吼的時候，又一發飛石，打瞎了巨蟒的另外一隻眼睛。

這麼大一條蟒蛇，帶回三山關，至少能讓她吹半個月。

原本的鄧嬋玉打沒打過這麼大的獵物不知道，反正她是第一次，不炫耀一下，她難受。

巨蟒的智力比預想的高一些，意識到自己雙目失明，已經從獵人變成了獵物，轉身就跑，鄧嬋玉拔腿就追。

五光石傷害低的缺陷還是暴露了出來，除了打眼睛，打別的地方近乎沒多少傷害。

在夜晚能見度低，且還是高速奔跑的過程中，她的命中率依然高得嚇人，可惜，飛石也只是讓巨蟒脫落了一些鱗片和血肉，最終巨蟒還是從河道邊衝進森林。

夕陽的最後一道光輝落下，夜晚的森林變得靜謐無比，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掩蓋了巨蟒穿行時發出的聲音，鄧嬋玉不無遺憾地止住腳步，面對黑漆漆的森林，她沒必要冒險。

戰鬥時熱血上頭，現在稍稍冷靜了兩分，某種福至心靈的訊號讓鄧嬋玉忍不住回頭看向三山關的方向。

那邊有什麼東西？訊號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搖搖頭，認為是自己戰鬥后出現的幻覺。

她準備原路返回，剛剛走出三步，就聽身旁傳來「吼」的一聲巨響。

一隻兩米多高的黑熊早早就隱藏在暗處，此時人立而起，一掌拍向她的頭顱。

她手指間扣著飛石，暗中計算彼此的距離，就在她即將打出飛石的瞬間，側後方又衝出一隻氣勢洶洶的黑皮野豬。

以一敵二。

兩隻猛獸的配合稱得上默契。

鄧嬋玉按照慣例，先用耀眼奪目的飛石打瞎了面前黑熊的一隻眼睛。

小鄧飛石之所以強，主要是結合了太陽拳和小李飛刀這兩個技能的優秀特性，先致盲，之後打眼睛。

飛石脫手后，她完全不看結果，手握長刀，伴隨著心中昂揚戰意，回首一刀砍中野豬的右側脖頸。

野豬凶性大發，炮彈般迎面撞來。

鄧嬋玉眼眸微微一凝，強壓著心中浮躁，手中長刀用力刺入野豬的脖頸，刀鋒卡在骨骼之間，她雙腿一蹬，踩著野豬，借力躍起，靈動的身姿在空中一閃即逝，讓一旁黑熊的拍擊徹底落空。

她任由長刀留在野豬體內，左右手連環射出，天女散花一般，飛石先是打爛黑熊的雙眼，之後額頭、心臟、脖頸三處各自被打出一個手指頭大小的血洞。

無視黑熊臨死前的嘶叫，鄧嬋玉用同樣的飛石手法解決野豬，她站在野豬的屍體上，長長的髮絲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她面無表情地拔出長刀，並很淡然的在野豬的鬃毛上擦拭刀鋒。

「爽快！」生死間的酣戰和平時的武將切磋完全不一樣，她很享受這種刀尖跳舞的快感。

黑熊臨死前的慘叫在夜晚的密林中遠遠擴散出去，獸群蜂擁而至，七八隻花豹、數十隻野狼，最後甚至還有一隻斑斕巨虎和一隻盤旋在半空中，時刻準備發起突襲的蒼鷹，它們走出自己的巢穴，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把鄧嬋玉團團圍住。

野獸在這一刻表現得團結無比，彷彿鄧嬋玉就是它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三五隻野獸，她自忖自己可以對付，眼下這個野獸數量太多了，獸群眼中齊齊冒著綠光，她再往裡沖就是傻子。

伴隨一聲虎吼，獸群開始發起潮水般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