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王熙鳳弄財榮國府

第二天早晨，天還未亮時，平兒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誰啊？」

她打開床頭燈，以為是奶奶終於回來了。

「是我，瑞珠。」

「瑞珠？」

平兒忙披了件衣服去開門，見穿著桃紅偏襟襖子的瑞珠站在門外，平兒又左右看了看，沒見著別人。

瑞珠笑道：「你快些穿衣服跟我來，你家奶奶叫你呢！」

「奶奶？」

想到昨晚，平兒臉上一紅，忙讓瑞珠進門，她則是去穿衣服。

不多時，兩人就往側殿走去，很快，平兒就進入了昨晚二奶奶睡的秦妃寢宮內。

才剛走進裡間，平兒就聞到一股，比以往濃烈許多的男子，不，是男女交頸合歡后的氣味，堪稱……驚天地，泣鬼神。

光是聞到這氣味，平兒就能想象成，昨晚是何等的荒唐！

平兒臉也紅了，腿也軟了，跟著瑞珠走到裡邊，從這股濃鬱氣味中，看到紗帳后隱約出現的三具人影。

高大的那人躺在中間，其餘兩具雪白曼妙的依偎在他懷中，看到后，平兒的臉更紅，戰戰兢兢的問：「奶、奶奶？」

「……去打盆水來。」

「？」

紗帳內傳出一道沙啞的嗓音，平兒依稀能聽出是二奶奶的，但怎麼如此古怪？

就好似叫喚了一夜，把嗓子都給喊壞了！

瑞珠忙道：「寶珠去打熱水。」

「我不洗了。」

秦可卿懶洋洋的說。

「要我背你回去嗎？」

平兒聽到楚大爺含笑說的話。

「閉上你的嘴！」

王熙鳳咬著牙說，掙扎著起來，平兒狠下心，掀開帘子，原本想去攙扶二奶奶，可又被床上的景象驚得呆在原地。

二奶奶……是被一頭餓狼啃過了一遍？

「傻獃獃的做什麼？」王熙鳳羞紅臉罵道，平兒忙上前攙扶。

下床后，平兒看到了更多二奶奶身子上的痕迹。

她猜錯了，不是一頭餓狼，是一隻猛虎！

「我下午去看看你？」

楚禎又問正在擦洗身子的王熙鳳。

「別來！今晚就當我沒來過！」

似乎很怕他，王熙鳳草草擦洗后，就急忙穿上衣物，也不梳妝，胡亂的遮掩后，急急的出門去了。

平兒忙去攙扶，主僕兩人躲著走，總算摸黑回到含芳閣。

「奶奶，昨晚——」

平兒欲言又止。

「昨晚我去還債了！」

王熙鳳累得坐在椅子上，忽然又覺不對，忙併攏雙腿，臉上又羞紅了。

「還有啊？」

平兒見狀，豈能不知道是為何？剛才她用了兩條毛巾來擦，沒想到還有。

昨晚二奶奶到底和楚大爺有了幾次？

王熙鳳橫眉豎眼：「伱也來笑話我不成？」

平兒笑起來：「我怎敢笑話奶奶？即便知道奶奶去偷人了，我又怎會背叛奶奶，去說給二爺和別人聽？」

王熙鳳紅暈滿面，為自己辯解道：「賈家裡裡外外都是靠我一個人，花銀子時候大擺排場，如今拿不出銀子，又只會讓我去借……」

「我知道，奶奶昨晚是去還債了！」

平兒去房裡拿毛巾，回來后又問：「下回奶奶去的時候說一聲，我好準備熱水，眼下我去廚房要的話，怕是會惹人猜忌，我用個風爐燒了給奶奶？」

「沒有下回了！」

王熙鳳恨恨道。

她現在都還腰酸背痛，臀松腳軟，手腳也沒力氣了，嗓子也啞了。

她長這麼大，哪裡遭過這罪？！

平兒吃驚：「只一晚上就還了七萬五千兩？」

天底下哪有這麼值錢的奶奶？

「……只是還了一百兩的人情。」

王熙鳳無奈道。

平兒心裡算了下，忍不住笑道：「這麼說來，奶奶還要還七百五十次！」

「呸，他想得美！」

王熙鳳紅著臉啐罵，見她真要去燒水，又攔住道：「別去弄那麻煩了，用毛巾給我擦一擦，我早些睡下，昨晚一晚上沒睡。」

平兒便拿著毛巾過來給她擦拭，若有所思的說：「怪不得楚大爺每次來，秦妃娘娘就要睡上半日。」

王熙鳳道：「明日你去請幾個道士和尚來，將他給收了，他不是什麼神仙，而是一頭牛化作的妖怪！」

「楚大爺是牛妖？」

平兒愣住片刻，才想明白奶奶是在嗔怨其耕地太過，不禁笑道：「想降服牛妖，需得請齊天大聖來！」

「能請來最好。」

又胡亂擦拭一番后，王熙鳳再也熬不住，躺床上沉沉睡去。

平兒給她在臀下墊了張毯子，估摸著昨晚楚大爺給奶奶的東西還有不少，等奶奶睡醒再收拾。

到了請安時，平兒去老太太那，預備好託詞——王熙鳳並未吩咐她來，但主僕兩人早有默契，平兒知道該做什麼。

進了老太太屋子后，平兒才發現二爺也在。

「你家奶奶呢？」

賈璉問她，似乎想再在老太太跟前與妻子和好。

平兒神情多出幾分黯然，回道：「奶奶病了，昨晚上都沒睡好，來跟老太太說一聲。」

賈母道：「是什麼病？找了大夫沒？」

平兒一一回答，賈母又問賈璉：「昨兒你們兩又吵架了？」

賈璉嘆氣道：「她準是氣壞了身子，老太太，你也看在眼裡，我就是納了個妾，她就死去活來，就是不肯，眼下我也不知該怎麼說她。」

邢夫人道：「你就偏要納妾？先前還跟鮑二家的混在一起，如今又有一個！」

賈璉道：「二姐懷孕了，我去廟裡求籤，說是男孩。」

聽了這話，邢夫人也沒意見了，笑著說：「既然懷孕了，就早些接進來養胎！」

賈母也說：「她剛懷孕，不宜挪動，等過兩三個月胎穩了再接她進來。至於鳳丫頭，我再跟她說。」

說一千句，都不如一個孩子管用。

平兒為奶奶感到薄涼，卻又不禁想到，昨晚楚大爺和奶奶弄了好幾回，奶奶肚子都吃飽了，怕不是也能懷上？

不知為何，想到奶奶懷上野種……呸，不是，是奶奶懷上楚大爺的仙種，大著肚子來府里炫耀，府里連同老太太在內，都對她無可奈何的模樣。

平兒竟是由衷的為奶奶感到高興起來！

「七百五十次，怎麼也能懷上了……」

平兒胡思亂想著，在老太太、太太她們又進宮后，自己也回了含芳閣。

瞅了一眼奶奶的肚子，看大了沒。

尋常懷孩子當然沒那麼快，但楚大爺的種定然不尋常！

指不定就和哪吒一樣，奶奶懷三年才生下，還是生一個蛋……

兩個時辰后。

「鳳嫂子睡下了？」

楚禎來問，因王熙鳳出軌，而胡思亂想的平兒見到他，就不禁面紅耳赤，慌忙起身回答：「奶奶……奶奶還在睡！」

見到楚大爺后，平兒滿腦子都是昨晚，二奶奶被狼啃過似的身子，還有她大著肚子，在園子里散步，等等亂七雜八的念頭。

「嗯。」

楚禎點頭，笑道：「讓她睡吧，等她醒來，你告訴她我回去了，再問她要不要跟我們去海城遊玩。」

平兒一一答應下，笑道：「楚大爺真疼奶奶！」

這話已經有幾分出格，是表示她倒向了楚禎和王熙鳳，而非賈璉。

楚禎頓了下，說道：「慚愧，你家奶奶也是可憐人，昨晚是我不對，讓她一晚上沒得睡覺。」

平兒掩嘴羞笑著：「楚大爺這話我可不轉達，免得奶奶又生氣。」

楚禎一笑，對她說：「昨晚的事你別告訴其他人，璉二爺也不要告訴……咳咳。」

實在是愧對賈璉。

但再來一次，楚禎還是要上。

哪個男人能抵抗得住王熙鳳不穿衣裳，睡在自己床上的誘惑？

提到璉二爺，平兒也低下頭，小聲說：「眼下府里這樣難，又沒有個頂樑柱，奶奶也沒辦法，楚大爺別太自責，這事……就這樣稀里糊塗得了。」

「稀里糊塗？嗯，也好，那我走了？」

楚禎準備離開。

平兒遲疑了下，說：「下回，下回若是奶奶這沒人，楚大爺可以悄悄的過來，我給大爺開門！」

楚禎心頭一熱，答應下來，才轉身離去。

平兒目送他離開，看方向，似乎是要去櫳翠庵，跟妙玉道別。

難道楚大爺跟妙玉也……？

……

王熙鳳一覺睡到了中午，平兒來伺候，見奶奶已褪去早上的勞累，整個人紅光滿面，精神頭前所未有的好！

梳妝打扮時，王熙鳳更是嫵媚多姿，眼眉間殘留昨晚春情，讓平兒都看呆住。

「他回去了？」

聽到平兒的話，王熙鳳抹胭脂的手停住。

平兒笑道：「楚大爺來看過奶奶了，見奶奶還在睡，跟我叮囑一番話后才走。」

「他還叮囑你？」

「可不是，楚大爺說啊，讓奶奶多睡會，給奶奶問好，又說昨晚是他不對……」

「沒良心的壞種，凈知道折騰人……他還說了什麼？」

「楚大爺還問，奶奶要不要跟姑娘們一起去海城？」

聽到這，王熙鳳猶豫片刻，感覺自己還全身酥軟后，才咬牙說道：「去，怎麼不去？！我去他那兒買一些檯燈回來，也賣他個幾萬兩！」

平兒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奶奶要去。

王熙鳳又道：「等明日我去問問三姑娘，先透露出風聲來，就說我跟他去遊玩，是為了賺銀子，這樣一來老太太和太太也不會多說什麼。」

平兒笑道：「這才是二奶奶的手段！」

「哼。」

王熙鳳得意起來。

吃了午飯後，歇了一會，秦可卿來找，姐妹倆說了一會閑話，又說到昨晚的事。

王熙鳳故作沒聽到，也不理會秦可卿的打趣，權當沒發生過。

第二日，她去找探春。

「買檯燈賺錢？」

探春是決定要跟黛玉她們去後世的，聽了王熙鳳的話后，有些猶豫：「楚大爺那邊也不知是什麼個景象，我們也不知去哪買，楚大爺會答應不？」

「就是他說——」

王熙鳳硬生生閉上嘴，改口笑道：「我聽林丫頭說過，檯燈在超市裡就能買。」

「超市？」

探春好像想起來了，「聽說是雜貨鋪，可我們這的銀子在那不值錢，林姐姐說了，她去買東西都是楚大爺用手機付。」

兩人合計一番，還是覺得雲里霧裡，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樣的。

但王熙鳳要跟黛玉、寶釵去仙界買檯燈賺錢的事，卻是很快傳開來。

賈璉知道后，立馬叫平兒去請王熙鳳過來。

王熙鳳沒有來，只回了一句話：「姑奶奶費力賺的銀子，誰也別想要走！」

真·費力！

賈璉再三請過，還是請不出妻子，無奈，只得又進了園子，親自去含芳閣找。

結果。

王熙鳳冷笑：「你想做生意，你有本錢嗎？在仙界銀子不值錢，有本事給我拿來幾十斤金子，我給你買檯燈！」

「銀子在仙界不值錢？！」

賈璉大為吃驚。

但他從哪找來幾十斤金子？

晚上。

賈母、邢夫人等從宮裡回來，王熙鳳去請安。

「鳳丫頭要跟著去買檯燈？」

賈母和顏悅色的問她，

邢夫人也笑道：「林丫頭不缺銀子使，前邊一直沒跟我們說，要是早知道能買東西來，府里也不至於這樣難。」

一盞檯燈能賣幾千兩銀子，且想買還沒人賣，賈府也不敢賣出去。

賈母說道：「楚大爺不沾這些銅臭，是我們如今有求於神仙！」

邢夫人忙說是。

王熙鳳聽得心裡一陣冷笑，她費勁侍寢，楚禎才說讓她去買些檯燈來倒賣，如今府裡頭人人都指望著從她這挖出銀子來，去填那些快撐不住的窟窿！

想到這，王熙鳳故作惱怒的說：「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說什麼買幾十盞檯燈來，府里就有銀子了，傳這話的人也不想想，在仙界銀子用不了，買什麼都是楚大爺出錢。更何況古話說，物以稀為貴，真賣幾十盞檯燈，又能賣出幾兩銀子？」

滿屋子的人又愁眉不展起來。

探春也說道：「用楚大爺的錢來賺咱們的銀子，這事不妥。」

王夫人點頭：「等你們去了再說，在那邊金子也值錢，府里還有些金子，鳳丫頭你們去了后，問楚大爺怎麼去當鋪換錢，再找些仙界的東西買回來。」

王熙鳳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是想讓老太太和太太同意自己去海城，沒想到如今變成這樣了！

賈家人一番議論。

黛玉，寶釵，寶琴等都沒有做聲。

第二天。

有丫鬟急匆匆進園子來稟報：「忠順王妃請奶奶過去王府一趟！」

「請我？」

王熙鳳有些驚疑，妝扮好后，跟平兒一起去了一趟忠順王府。

回來時，丫鬟婆子都在傳：璉二奶奶從王府得了三千里銀子和一百兩金錠，忠順王妃要二奶奶幫忙在仙界買東西呢！

又過了幾日。

晚上時，賈母等人回來，告訴王熙鳳：明早跟我們一塊進宮！

「……」

王熙鳳已經麻木了，這些天來，不知有多少人來托她買東西，光是銀子就收了三萬兩，用作當仙界錢的金錠，更是堆了一整箱！

她這回可真是風光了，半點也不管賈府的事，全扔給夏金桂了，但她說的話，府里卻沒一個敢陰奉陽違的，全都來討好她！

王熙鳳能想到夏金桂氣得急跳腳的樣子。

第二日進宮，果然，皇後娘娘含笑問她是不是要跟楚神仙一起去仙界。

王熙鳳敢說半個不字？

張皇后笑道：「我不敢去求林姑娘，楚神仙不想別人去打擾，只能來求你。」

王熙鳳忙回：「皇後娘娘有什麼旨意儘管下給我。」

張皇后道：「自從楚神仙送給陛下一些電台後，如今大順已離不開電報司，可電台存貨太少，裡邊的部件又太精細，大順的工匠沒法造出來，每次陰雨天，皇上總要擔心存的電台壞了。故此，我想問問你，能不能跟著楚神仙去仙界的時候，買一些電台回來？」

這事王熙鳳不敢答應，她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仙界是什麼樣！

張皇后笑道：「你且把金子拿回去，能不能買再說。」

於是，王熙鳳又得了十塊金錠，一塊是五十兩，算下來約是五千兩銀子。

張皇后還給她賞一千兩銀子，但王熙鳳沒敢收，只拿了些宮花、如意作賞賜。

如此，半個月後。

「姑奶奶和姑爺一家要回來了！」

黛玉聽說這喜訊時，剛好收到了楚禎的召喚。

雙喜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