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賊所害

梁靖走不了路，袁瑞親自背他。

因為梁靖請他吃飯之後，順便幫他算命。

看他忽悠吳財倒是沒有多想，結果對方算出自己塵封已久的往事，就連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都是分毫不差，宛若神人，這才知道眼前的書生不是凡人。若能得到他的幫助，歷山或許能在官府的圍剿下獲得一線生機。

別看官府暫時拿不下歷山，山上近萬流民，糧食供應相當困難，自己又中計策被擒，情況更糟。現在搶劫北海郡變得相當困難，以山上的物資估計撐不了太久。

梁靖這麼厲害，或許能夠幫助歷山。

正常情況下，一群死囚想從北海郡城逃出去難於登天。

但是吳財知道通往城外的密道，有熟悉地形的他親自帶路，借著夜色掩護，竟然暢通無阻，順利出城。

到了城外，吳財特別高興，看一眼跟隨自己的袁瑞、梁靖、范逸、范平、鄭力和楊雙，還有五十幾個親信，幾十個歷山賊和投靠效忠的死囚，覺得這就是奪取天下的班底，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

他對眾人說道：「諸位，咱們已經順利逃到城外，徹底安全了！在去歷山之前，先隨我前往杏花坡，我等家眷都在那邊等候，接了她們一起上山。」

袁瑞立刻說道：「大人，歷山那邊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貿然前往，容易引發誤會。不如兵分兩路，您先帶人前往杏花坡接上家眷，我先上山通知大當家。等您到達歷山，必定率眾相迎，一齊奉您為主！」

吳財覺得有些道理，范逸、范平、鄭力、楊雙也是智商不高，物以類聚嘛！他們不覺得有問題，當即同意。

於是袁瑞帶自己的下屬，背著梁靖先往歷山方向快速移動；吳財帶著范逸、范平、鄭力、楊雙和他們的親信，還有被釋放的牛波等死刑犯前往杏花坡。

分開之後，袁瑞在路上詢問梁靖：「吳財接了家眷，到時候抵達歷山，如何應對？若加害於他，全天下都會視我為無義之人。我也不可能真的勸說大當家奉吳財為主，去滿足他的皇帝美夢。」

梁靖笑著回答：「二當家不必擔心，吳財未必有命走到歷山。」

「為何？」袁瑞不解。

「他將牛波等人帶在身邊，便是自尋死路！」梁靖回答，「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姦殺擄掠，兇殘至極，同時野心勃勃，不甘居於人下，同意投靠吳財，只是為了逃出北海郡，一旦獲得自由，豈會為他所用？這些死囚隨時反噬，吳財未必抵擋得住。其次，死囚被劫，北海郡必定大肆搜索，吳財等人前往杏花坡，首當其衝，即便沒被死囚反噬，也會遭到官兵追捕。即便對方成功逃離官兵追捕，也會死傷慘重，能有幾個抵達歷山？歷山兇險之地，守山好漢不知對方來歷，失手殺之也是有可能的，既然是失手，就與二當家毫無關係……」

「嘶~！」袁瑞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大家都說讀書人惹不得，坑起人來一套套的，吳財被他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說什麼失手，其實就是告訴袁瑞，隨便找個背鍋的，這種事情很好解決。

另外一邊，北海郡城。

「報——！」一名郡兵慌慌張張趕到太守府，吵醒正在熟睡的北海太守盛衍，「吳財造反，與范逸、范平、鄭力、楊雙一起劫走所有死囚，已經逃出城外！」

「什麼？！」盛衍瞬間清醒，怒氣沖沖，「立刻傳令，命校尉燕召領兵出城平亂！」

「是！」

燕召就是盛衍一手提拔，頂替吳財位置的校尉，得到命令立刻帶兵出城，連夜追蹤。

吳財帶隊抵達杏花坡，與各自家眷見面。

隊伍中，牛波和一眾死刑犯看到那麼多女眷，還有吳財等人提前運出城的金銀財物，頓時兩眼放光。

他們雖然加入吳財陣營，只是為了逃離死牢，為了還活命，如今獲得自由，當然不會真的為他賣命。

其實梁靖早就看到這些死囚的忠誠度，他們之前沒有陣營歸屬，在投靠吳財后才顯示忠誠度，最高不過15，最低的還是個位數，帶著一大堆沒有忠誠度的邪惡罪犯，在他們面前展示漂亮家眷和大量財物，這不就是引狼入室？

所以梁靖猜測，吳財這邊肯定會出事，而且很快。

不出所料，當吳財做著他的皇帝美夢，帶領隊伍離開杏花坡準備前往歷山，牛波和其他死刑犯暗中計劃，趁其不備突然偷襲，將吳財、范逸、范平、鄭力和楊雙全部殺死，搶了他們的財物馬車，把那些老幼和男性家眷全部殺死，只留漂亮女眷，帶著她們往其他方向逃去。

吳財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皇帝沒做成，反而死在親手救出的死囚手中。

他的四個兄弟更是倒霉，為了吳財不切實際的幻想白白丟掉姓名，甚至害了家人。

牛波和那批死囚帶著財物和女人，高高興興地想要跑路，以為可以逃到其他城市，靠這些錢過好日子，沒想到校尉燕召一路追尋，竟然追到杏花坡附近，發現他們的蹤跡。

北海郡兵追上來，發現被殺死的吳財等人，沿著馬車痕迹繼續尋找，成功追上牛波一行。

燕召帶兵衝殺，與牛波等人展開混戰。

經過廝殺，牛波這邊寡不敵眾，被燕召帶來的郡兵團團包圍，最後亂箭射死。

燕召命人收拾屍體，連同吳財等人倖存的家眷，還有馬車上的財物一起送回北海郡城。

發現少了梁靖、袁瑞和其他歷山賊寇，派兵沿途搜尋，往歷山方向追趕。

袁瑞這邊借著吳財等人拖延時間，搶先一步逃回曆山，沒被北海郡兵追上，順利脫險。

燕召只能暫時撤退，向太守報告。

盛衍得知此事，下令通緝梁靖，並且整頓軍馬，打算找機會再次攻打歷山，這次的目標不止二當家袁瑞，最好拿下歷山賊首領。

吳財、范逸、范平、鄭力、楊雙五人劫了死囚，形同謀反，雖然已經身死，倖存的家眷遭到牽連，不但財物全部沒收，存活的女眷也成為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