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的生活
生活,是每個人必要的,好壞都有可能。
因此被分配到的幾率是50/50。
大城市裡呆習慣了就是不一樣,在每天廢寢忘食的工作下,很容易滋生想去城市圈外邊見見世面的想法。
我坐在書桌前,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容易讓人犯困的電腦。明明有事情做,那憧憬的生活卻像波浪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在我腦海中。隨著手機的陣陣躁動,波浪犯起浪花,慢悠悠地退了回去,最後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直到我閉上了眼睛。
優美的笛聲從遠方傳來。是那放牛童,躺在大黃牛寬闊的脊背上,無憂無慮的吹著竹笛。兩隻小腳時不時地拍打著牛背,好似在提醒那大黃牛該回家了。農民們一把一把地用鐮刀割著麥子,彎下他那年邁已久的老腰,將大串大串麥子放進那沉甸甸的竹條筐。
「外公外婆!回家了回家了!」這時幾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子跑了過來。她們看起來差不多只有六七歲的樣子,成群結隊地在田野里抓蝴蝶,摘花朵。
「來來來,看看爺爺今天都帶了些什麼?」
孩子們都好奇地圍過來,小聲地討論著老人收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有的說是蝸牛,有的說是一朵好看的花朵,還有的甚至跳起來喊道:「不用猜了!肯定是溪水裡那個最漂亮的小石子!」
老人笑了笑。臉上的老人斑,深溝的皺紋都一一訴說著他之前艱辛的經歷。
「哎嘿嘿,都猜錯了。」老人在孩子們的目睹下張開了那經歷了風風雨雨的雙手。
嘩啦啦。成群的,顏色深淺不一的蝴蝶如同炸開的氣球一般向四周飛速散去。老人在孩子們發出的驚嘆的聲音之下,摸著發白的鬍鬚,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那些孩子們看到這些奇迹后,都紛紛跑回家將這些事情告訴爸爸媽媽。父母們也都會心一笑,摸摸孩子們討人喜愛的腦袋:「又是那個爺爺呀。先吃飯,明天再去找他玩啊。」
我嘴裡叼著跟小草,挑著扁擔。扁擔的布下面突然鑽出一個腦袋。
「哥哥,你陪我玩。」
這是我世界上唯一的妹妹。她拽了拽我的衣角,嘟起了小嘴跟我賭氣。
「哥哥累了一天了,你就在扁擔里自己玩玩我給你買的彈珠唄。」我說。
「那好吧。」妹妹失望的低下了頭,繼續搗鼓著藍色的彈珠。
我放下扁擔,推開了稻草門:「我回來了!」
「哎呀,終於回來了?」媽媽穿著做飯的圍裙急匆匆地小跑過來,「今天賣的怎麼樣啊?」
「還可以吧,有不少呢。」我邊脫下外套邊答應著,「對了有一兩塊錢我拿去給妹妹買彈珠了。」
「哥......哥哥給我買了好多彈珠呢!你看!」妹妹說完就從筐子里撈出幾顆彈珠給媽媽看。
「三個人,過來吃飯。」爸爸在裡面喊道。
「今天好不容易有肉啊!」外婆邊用毛巾擦著手邊說。
「哎呀!今天有肉呢!還不趕緊去吃?」媽媽說著把妹妹抱了出來。
我跟妹妹坐在了布滿刻痕的木頭餐桌前,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真好吃!」我跟妹妹異口同聲道。
外公咽了一口飯下去說道:「今天怎麼沒去找那個爺爺玩呀?」
妹妹用小勺子又塞了一口飯到嘴裡:「我想跟哥哥一起。」估計是塞太多了,噴出了幾粒米,隨後又撿起來吃掉。
夜色詳靜,知了正放開歌喉唱著「夜曲」。這個時候天氣通常都非常涼快,要是不出意外,妹妹又想去跟外公去溜溜我們家的小狗。
妹妹戴上比自己頭要大一倍的寬邊草帽,提起煤油燈:「外公!走了走了!」
這個時候我會躺我們家的枇杷樹下,翹個二郎腿,望著夜空,數數雲的數量。
外婆躺在搖椅上扇著扇子;爸爸在外面田裡撒著種子;媽媽提著木桶去村口打水,等下好洗碗和衣服。
等妹妹牽著狗狗回來之時,我也正好過去幫爸爸耕地,順便去田裡抓蚯蚓玩。
等我躺在涼席上的時候,已經夜深人靜的時候了,卻偶爾還能聽見來自村口的犬吠聲,以及知了不依不饒的歌喉。
這個時候的村子,是最安靜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已入眠,只有守夜人如同門神一樣,幫助人們斬妖除魔。